中午回家，秦综说他先去快递站，裴栩灵跟着一起去了。
借了快递站的小刀，秦综取件后直接现场拆了快递盒。
裴栩灵好奇，凑上前看。
“暖宝宝？”裴栩灵对着包装袋上的字念出声来。
“嗯。”秦综应声，“给你的。”
“怕我脚冷？”裴栩灵问。
裴栩灵从来不是委屈自己的人，难受了就哼唧，受不了委屈就哭。
就算改变不了事实，至少要让自己心里稍微舒坦点。
“这是我在网上看到很多人的推荐的，据说效果不错。之前我跑步的时候贴着，没有出现过破裂的现象。即使被捂出汗，热力也还算持久。”
秦综不是没有想过更靠谱的办法，比如：泡脚、喝药调理之类的。
只是裴栩灵不愿意那么折腾，她更喜欢见效快、又不费力气的活儿。
因为心里揣着事儿，裴栩灵难得早闹铃响之前就醒了。
今天的太阳很美丽，小猫小狗很美丽，路边的枯树枝也很美丽。
收拾好后，裴栩灵出门等秦综出来。
裴栩灵掐着点，默默倒数——三、二、一。
咔哒一声，秦综家的门立刻打开。
裴栩灵装模作样咳了两声，“秦综，你有没有发现我今天有什么不同？”
生怕秦综猜不到，她特意翘起脚在地上点了点。
秦综顺着说：“换了新鞋子？”
裴栩灵：“还有呢？”
秦综：“贴了暖宝宝。”
裴栩灵满意了，“你还挺聪明。”
秦综想说，不是他聪明，而是裴栩灵从来不会忽视、浪费他人的心意。
哪怕微不足道，她都会记挂。
“我不是哄你哦，贴上后脚真的会变得软绵绵。今年冬天，我离不开它。”
秦综无奈又好笑，“知道啦，不过我们要是一直待在这里，班车就得等下一趟了。”
期末在即，学校了调和学生的心理状态，举行了一次心理辅导活动。
传闻特意找了外面的专业老师，给学生进行辅导。
噱头很大，但无人在意。
大家只关心可以少上一节课还是两节课。
上午刚上完第一节课，班主任通知大家排队到学校大剧场。
名为大剧场，实际上半年开张不了一次。
到了现场，场地内吵闹声不绝。难得可以正大光明休息的时间，大家纷纷聚在一起唠嗑。
这样热闹的氛围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出现过了。
现场声音最大的时刻，剧场中央出现了一个穿西装的中年男人，他举着话筒，示意众人安静，然后开始阐述活动的目的和流程。
前前后后不同的领导说完过场的话，大家都有些不耐烦了。
此时，西装男开始组织大家游戏。
“请现场的同学10到15人并作一组，不限班级，组成对之后围成一个圈……每个人手搭在前一个人的肩上，屁股坐在后一个人的膝盖处……等我喊开始的时候大家就坐下去……大家懂我的意思吗？”
裴栩灵和谈兮几个平时玩得不错的女生自发向彼此靠拢。
在各班班主任的组织下，现场混乱的秩序逐渐井然有序起来。
西装男肢体动作和表情都很激动，“这个游戏非常考验大家对彼此的信任……你们不仅是同学，更是高考战场上的队友……”
谈兮最烦这些老掉牙的话，抿了抿嘴。
前面的李谊直接戳穿：“有这时间弄心理疏导，不如放个一天假，给我回家睡觉，我心理状态比谁都强。”
在裴栩灵身后的周璐璐趁着准备时间，问起刚刚在教室没做来的一道题。
裴栩灵没什么心思玩乐，于是和周璐璐聊了聊解题思路。
这样反倒让她觉得自己没在消磨时间。
受到西装男的指令，大家纷纷依令行事。
谈兮坐在她腿上的时候明显收了力，她坐在周璐璐腿上也是一样，腰部分散了一部分力气。
维持平衡是没有问题的。
突然，只听叫“嗷——”的一声。
裴栩灵下意识往声音源头看，结果刚看过去，她们这一段摇晃的动静瞬间将她的注意力拉回。
她想站起来，但前后力量传导她这里逼得她只能往下坠。
脑袋一片空白，在她以为自己要跌倒时，左臂被一股力量抓住。
——秦综！
秦综借力让她站稳，“有没有扭到？”
他的队伍因为一直有人在磨蹭，所以还是散乱的样子，也因此他在看裴栩灵时能够及时扶住她。
她稳住了，前后的人顺势找到支点。
裴栩灵活动了四肢，虚惊一场后重新活蹦乱跳，“没问题。”
但刚刚摔倒的后怕仍在，“我去看看她们。”
裴栩灵从秦综那儿正常走回来，谈兮才放下心来，“我们队伍之所以垮掉，是有两个体型相差比较大的排在了一起。”
“只要没人受伤就好。”
活动最后只是在西装男口中顺利结束。
折腾了几十分钟，裴栩灵感觉自己一上午的精力被消耗干净了。
硬着头皮继续写作业，裴栩灵没写几题，班主任进教室了。
“大家安静啊。”班主任站到讲台前，宣布收到的通知，“这学期期末考试，我们要和省内几所知名高中举行一次联考，请大家务必重视，这次考试不管是试题还是流程全部按照高考的形式走……”
肖照川把一张写满公式的草稿纸揉成团，小声叨叨：“举行那什么心理活动果然没什么好事。”
裴栩灵无聊地在纸上乱涂乱画。
她不关心是单独考，还是联考。她只想知道寒假作业什么时候发下来，现在多写一套，寒假就少做一套。
寒假作业是让人很悲伤的存在呢。
晚自习上完，裴栩灵肚子不出意外地饿了。
沈念秋给她下了一碗面条，加了青菜、牛肉和荷包蛋。
这两天裴爸爸要去省里出差，家里只有她们两个人。
裴栩灵吃饭的时候，沈念秋在旁边和她聊聊天，问问最近学校发生的事情。
“寒假老师有说什么时候放吗？”
裴栩灵咽下嘴里的面，“没有诶，按照往年，估计是除夕前几天的样子。”
“我想也是。”沈念秋点点头，“我和你爸商量过了，要是没什么变动，咱们仨今年就在阴瑭过春节，不回老家了。”
总共就放几天，往返车程算上，裴栩灵怕是要把肝熬坏了，才能写完作业。
裴栩灵倒是很新鲜，虽然过年肯定也没什么特别的事情可以发生。但转念一想，“那爷爷奶奶怎么办？”
裴爸爸是他们那个年代少有的独生子女。
要是他们都不回去，大过年的，爷爷奶奶待在老家岂不是很冷清。
“不用担心他们。”沈念秋笑笑，“爷爷今年不是刚退休，老两口早买好机票，准备去南方过冬。”
“南方？”
怎么会跑那么远？
“爷爷说，那是他和奶奶上大学和恋爱的城市，现在好不容易能停下来，当然想要故地重游，再去会会那边的老友。”
裴栩灵叹气，羡慕地说：“退休好爽啊，有钱拿，还可以到处玩。”
沈念秋毫不留情地戳破她的幻想，“你还早呢，先把面吃完再做梦吧。”
等裴栩灵吃完，沈念秋把碗收走，提醒她：“晚上不要学太晚，等你面消化得差不多了，就赶紧去睡。”
裴栩灵抻了抻身体，答应道：“好。”
这是裴栩灵第一次要在阴瑭过节。
裴栩灵按捺不住，隔天一到校就和他们分享这个消息。
“我们到时候可以一起出去玩！”谈兮听完可高兴了，但当手碰到桌子上的试卷时，又兴致又低迷了下来，“可是作业好多啊，我们不会到时候连一天都抽不来吧？”
肖照川连头都懒得抬起来，声线不带有一丝起伏，“谈兮，挤出一天的时间学习很难，但腾出一天的时间出来玩，相信我，你绝对没问题。”
虽然谈兮真的很想大声反驳他，但他确实说得没毛病。毕竟凭她的个性，做出这样的事情再正常不过。
“还是秦综好啊，离裴栩灵家住得那么近，想见面出个门就行。”谈兮撑着下巴，羡慕地说道。
秦综只是笑了笑，没多说什么让谈兮嫉妒的话。
了解他的人一定会知道，此刻的他放松且柔和，心情指数稳定攀升。
身体里好像有一罐汽水，连续不断的气泡冒出来，又由于承受不住哔啵哔啵地炸开。
也许是有了期待，裴栩灵难得认为日子过得飞快。
又或许是每天累成狗，根本无法多用时间去思考其它问题。
临近年关，小区里的年味逐渐浓厚，公共场所出现了关于春节的装饰品和宣传用具。
老师们开始陆续发放寒假作业，让原本有些惫懒的裴栩灵重新支棱起来，每天干劲十足，像是打了鸡血。
一年当中学习最积极的时间段莫过于此。
四人小群里每天的聊天内容最多的就是作业实拍图。
除了秦综一如既往地不急不慢外，余下三个立志在彻底放假前冲刺一把，要把试卷狠狠甩出假期。
——为了我们共同的寒假！
在这种整天突破生理极限的作息中，春节还有两天，一中校园里最后一拨学生也离开了。
筹备年货的事，裴栩灵几乎没有参与到。
中间裴父裴母问她的意见时，她说想要一些好玩、好看但不实用的玩意。
尽管是第一次在阴瑭过春节，一家人还是努力将家里好好打扫了个遍，并且将属于春节独有的氛围感营造出来。
除夕当天，秦综一家一大早就赶到了爷爷奶奶家。
秦父的姊妹比较多，有一些在外地工作，晚上会留下来住着。
所以到了晚上吃过饭，他们一家又会回来。
阴瑭市区除了一些特定的场所，是不允许燃放烟火爆竹的。
于是，头一回，裴栩灵在辞旧迎新的日子里体验到不被爆竹声吵醒。
一觉睡到自然醒，是再舒服不过的事了。
洗漱完毕后，裴栩灵到餐桌吃饭。
各式各样的早餐裴家父母都准备了，不过裴栩灵刚起来没什么胃口，只了盛一碗小米粥垫垫肚子。
边喝粥，边刷手机。
裴栩灵的聊天记录里收到大串大串的祝福语。
即便有些一看就是群发，她还是每一个都认认真真回复。
颜文字、表情包、彩虹屁绝不重样。
对于一些发红包的长辈，更是要最最恭敬的态度收下红包，然后表达出最最诚挚的感激。
等每个人的消息都回复好了，裴栩灵才发现秦综不久前发来的消息。
【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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