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痴情女子无德客

个中疑问只有林杉几人知道答案。

听到还剩两招,曾达天抬头看向身后的师兄师姐,面露疑惑,手上力道不松。他心中感慨,不愧是师姐的女儿,眉眼出奇得一致,性格也一样倔强。不由得幸灾乐祸瞟了眼林群,他想到师兄没被女儿气得头发少了便是中上天恩赐。

台下众人只觉奇怪,何故林杉明明不见任何伤口却突然衣衫渗血,心里琢磨曾达天的招数。不管场下人心里是如何想的,林杉拼尽全力才将身上被点住得穴道给冲开。适才曾达天那一掌,掌风绵绵却也暗藏杀机裹挟着林杉断剑的碎片,直直点了林杉身上的穴位。

深吸一口气,林杉看看天,梦遗发力,竟又是呕出一口鲜血。林杉一身绿衣点点红梅开得正艳,一张惨白脸,倒显得林杉好似故事里的鬼魅一般,歇斯底里又透出疯狂。

她缓缓举起手指,比了个一字,道:“师叔,还剩一招。”

疯了,曾达天看着林杉这副模样脑海里竟是浮现出当年师姐在刀山火海里将他从尸山里拖出来的模样,衣服上沾满干涸的血迹,一张脸满是泥土,一双眼睛却是天地间唯一的亮色。

林杉见曾达天神色恍惚,甩着断剑冲了上去,将内力榨干的一干二净丝毫不剩,内力转了一周天,从掌上发出。

膝拗步,合十掌。

台下人看傻眼。

曾达天腹背皆受了一掌,一挑眉,运气震开隔靴搔痒的林杉。林杉摔在地面,耳中只有嗡嗡鸣声,眼前发黑,双手撑地,忍下全身酸痛站起身,她朝着曾达天的后方看了眼,眼神淡漠,缓缓将视线投到曾达天身上,弯起嘴角。

全场只能听到她说:“师叔,走了。”

林杉拖着病体,在众目睽睽下,走到了水语真身边。

剩下几人无一不是在六招内得到曾达天的指导,在第六招的时候被打倒,走个过场。

几人下场时,纷纷看背对众人的林杉跟低声说话的水语真。水语真对卓云涛点头后,搂着林杉在李泉年等人的簇拥下前往医房。

局面明了,除了水语真旁人再无可能有机会去争箜篌峰主的位置。台下的人自然看出名堂,都将话头憋住只是默默拍了拍熟悉的箜篌峰弟子肩膀,弄得人一脸迷茫不知所措,好半晌才反应过来。

交接仪式都按部就班,有序进行,除了林杉月内已经三进宫入医房,孙鹊气得吹胡子瞪眼直说不想见到林杉,一切安然无恙。

“孙哥,林杉还没醒吗?”绿汀颂被曾达天唠叨得不行,天光乍亮,人就已经拉着在药田里浇水的孙鹊问。

孙鹊放下肩上扁担,捋捋胡子,面露疑惑,道:“我也正奇怪,掌门来送了几次丹药给林杉服下,却不见林杉醒过来。”

“怪了。”绿汀颂帮着浇了一瓢水,“师兄什么时候还能找到丹药,难不成当年师姐炼药还有剩下的吗?”

“说不准。”孙鹊弯下身拔去草药根部的杂草,回忆片刻,“我看那丹药药身漆黑,嗅着有股腥臭味。”

听罢,绿汀颂两眼发亮,一手合拳拍向掌心,两眼发光道:“对了,这丹药师姐给我看过,这丹药大有裨益,叫什么来着?”

不等绿汀颂细细思索,屋外传来声响。他低头看了眼孙鹊,只见孙鹊低头侍弄草药,司空见惯的模样。绿汀颂抬头看向木门处,原是李泉年三人站在门前。

三人敲了敲门,推门而出,向绿汀颂跟孙鹊打了声招呼后,李泉年推门进了屋子,鹿清源二人则留在门外跟在绿汀颂身边。

已进入屋子,李泉年像往常一样换下昨日已经枯萎的野花,将新鲜的花插入花瓶放在桌上,转身间,眼睛倏地亮了起来。

“师姐!”她冲到林杉床边坐下,声音里是说不出的欢喜,动作是说不出的依赖,她抓着林杉的手臂,欢天喜地。

林杉笑着点点头,声音带些沙哑,摸了摸李泉年的小红帽,道:“近来如何?”

“哇,师姐你不知道哦,水师姐当了峰主,把箜篌峰的人管教得死死的,一句风言风语都不敢说。”她顿了顿,“而且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我觉得宗门内弟子对你的言论似乎有所改观。”

林杉听罢,摆摆手,不在意道:“水语真治下有方。”她看了眼窗户,阳光透过窗户纸洒在地上,静谧温和。

她点了点李泉年眉心,手摊开在李泉年面前,道:“愿不愿意跟我出去散散步?”

朝阳初升,光束穿过山间白水留下照在水地的点点斑驳,白水绕青山。一红衣女娃坐在桥上,双手支脸,好半天她转头问身边的少年,道:“师姐收到信了吗?清源。”

原本蹲在女娃边上的鹿清源蹭地站起身,道:“一定可以的!泉年,宗门的鸽子没那么愚笨的!”

李泉年点点头,摸了摸手腕上林杉送她的袖箭,又叹了一口气。自那日林杉清醒过来,她亲眼见证宗门内一改先前剑拔弩张风气,全全转为一心练武。在一个寻常的早晨,林杉下山了。下山前,修书一封将所要交代的事情一一道来。见到这封信的时候,李泉年知道林杉已经彻底离开宗门了。

二人口中的林杉此时此刻正挂在悬崖边上,等待师父的救援。她一手抓着从天而降的锦衣佳人,一手死死抓着深入岩壁的匕首。静静等待白琉石将麻绳抛下,林杉微微扭头看了眼边上昏迷的姑娘,只希望她别在紧要关头醒过来

好巧不巧,锦衣佳人眼睫微微颤动,林杉露出一个惨淡的微笑,当真是要哑巴吃黄连了,她心里如是想到。

谁料姑娘睁开眼,一行清泪顺着脸颊滑落,环顾四周后,张口嗓音沙哑,道:“大侠能不能教我武功?”

林杉只觉左手发酸,道:“好姐姐,要不你先抱着我,我手上有点使不上劲。”

锦衣佳人乖乖听话抱紧林杉身体,她不敢有所动弹,生怕林杉因为她的一个动作而有所闪失,两人都没了姓名。

头顶传来咕噜滚轮声响,林杉大喜过望,不禁松了口气,心想自己原本自打离了宗门,身体就越加虚弱,到如今已是内力贫瘠,不复当初强健。若不是白琉石到的及时,林杉已经做好准备冒个风险,带着姑娘一起跳到峭壁边上斜出的老树上。

几声摩挲,头顶垂直掉下两根麻绳下来。

林杉道:“一条绳子缠在腰间打个死结,手上扶着绳,注意些脚下。”她等着锦衣女子将自己绑结实后,单手抓住绳在腰间缠上两三圈打了个死结。

林杉一直跟在女子身后,预防女子体力不支不慎滑落山崖的状况。

二人这厢攀爬自救,上头的白琉石看着出现的凶神恶煞的三五壮汉,开口道:“几位拦着老身作甚?”

头戴红方巾,满脸络腮胡,粗布葛衣,双手挽袖,腰间一柄大刀的壮汉上前,粗声粗气道:“老婆子,可有看到甚么人经过?”

白琉石推着木轮椅向后,摇头道:“没有。”

壮汉点头,一抬手,招呼身后几人越过白琉石,将欲离开。

其中一人走的靠近峭壁窄道,又边走边四处打量,就正好让他看到了绑在路边老松上的两根麻绳。他喊道:“大哥快来,这婆子唬人!”

五人快步上前,刷的一声,手中竟都拿好一把闪着寒光的长两尺的大刀。

方巾汉字狰狞一张脸,不由分说径直将刀悬在白琉石脖颈前,道:“臭婆娘,我方才真情实意问你,你竟不知道好歹。”他一抬手,身后四人两两上前,竟是直接砍了过去。

上头喧闹声早已传到挂在峭壁间的二人耳中,姑娘担心地回望林杉,道:“上头怕不是遇到了那伙人,恐要遇上危险。大侠这该如何是好?”

林杉笑着无声摇头,道:“该担心的是你口中的那伙人。”

顷刻间,咿咿呀呀声响全无,山间又恢复往日宁静。待二人沿着长绳爬到峭壁小道时,小道上五个壮汉随意横倒,双手捂着汩汩流血的脖颈,双眼瞪到滚圆,死不瞑目。

“师父,不留一个活口来问话吗?”林杉将女子拉上来后,走到白琉石身前道。

白琉石恨铁不成钢道:“问问那姑娘不就好了,谁知道这几个山匪说了句含糊的话就没了气。丹药喂进去救他们一命,我都嫌浪费。”

林杉点头,转身正欲说些什么,只听扑通一声,那女子泪流满面跪倒在白琉石面前,声音哽咽求着拜白琉为师。

白琉石坐在木轮椅上,淡漠开口道:“你是谁?”

锦衣女子抹了抹泪水,道:“我本是路桥镇商贾之女王月如,一年前嫁予镇中书生林宇为妻。林宇篡我家业害我爹娘,夺我性命于此山,若非得二位相助,我定早早摔下山崖,喂了野狼。”

林杉站在白琉石身边,回忆方才见到该女子的情形,她昏迷坠落山崖这一点林杉能够确信。她伏下身体在白琉石耳边轻声说了几句,白琉石点头,林杉便一人下山去。

眼看林杉的身影逐渐缩小、缩小,消失在峭壁小道,白琉石推着轮椅上前,道:“王姑娘,可曾去报过官?”

王月如仍旧跪倒在地,抽泣哽咽道:“去了,却只能等六月飞雪,苍天有泪。”

白琉石点头,将轮椅推到王月如身前,探身将人扶了起来,道:“小杉去山下看是否有人埋伏,我们先在此处找个阴凉地等等吧。”

王月如擦去面上泪水,道:“好,谢大侠。大侠当真不能传授我武功吗?”

她不死心,在被药倒前,她脑子里就一个想法,杀了那狗东西偿命。如今运气好,碰到林杉二人,她又怎能轻易放手,不去抓最后一根稻草?

白琉石摇摇头,语气满是回忆道:“我教不了你什么,只能小杉来。她经验丰富,到时候你去问问她的意思吧。”

王月如大喜过望,虽说白琉石并未答应传授她武功,却也没有组织林杉教授她。在方才的片刻相处,她觉得林杉是个好人,若是磨上一磨,指不定林杉就能教她。若是不交,那也罢了。

王月如心中怒火中烧,手刃仇敌是她当今唯一的心愿。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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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痴情女子无德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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