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务车的门徐徐关上,残忍地将两人隔绝开来。那木日的视线最后停留在商务车深色的防窥膜上,一种无力感从脚后跟逐渐蔓延至全身,他发现,在绝对的话语权面前,他和徐弋阳都不过是不知天高地厚的下位者,他可以不在乎自己,但他们都做不到拖累他人。
徐弋阳的的手指嵌进窗缝,他仍恋恋不舍地望着站在街口的那木日,这个男人,给了他不一样的体验。
“开车。”陈鸿宇的声音蓦地响起,冷漠地让人肝颤,徐弋阳眼见着那木日消失在墨色的窗框里,终于有了悲伤的实感,手指一根根蜷缩回掌心。
陈鸿宇轻蔑地哼了一声,点了他一下,“还没看够?”
徐弋阳垂下眼,揪住衣摆,不敢直面陈鸿宇。
“一个多月了吧?”陈鸿宇抬手转着腕,换了种漫不经心的口气,“玩够了没?嗯?”
徐弋阳知道陈鸿宇是什么品性,此时只有开口顺着他说话,才能保证自己不受罪,可惜他偏偏打定主意划清界限,一味的退让只会让陈鸿宇误会他们之间有缓和的余地。
“说话啊。”
陈鸿宇拽住徐弋阳的手,迫使他抬头,徐弋阳拼命拧着摆脱,却只换来陈鸿宇更加有力的钳制。
拉扯的过程中徐弋阳的头发甩到脸上,扎进鼻腔,痒地他打了好几个喷嚏,向前发力的同时,卫衣领口也晃荡开来,陈鸿宇眼尖地发现他身上新鲜的斑驳痕迹。
这是什么东西,不消多问心知肚明,陈鸿宇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他掰住徐弋阳的下巴,另一只手二话不说伸进领口大力向外撕扯,徐弋阳惊恐地发出一声“啊”,还未来得及做出抵抗,衣领便撕出一道口子。
鲜艳的红痕是最好的证据,徐弋阳无需多言,陈鸿宇看得一清二楚。
“呵……”
陈鸿宇气及反笑,继而收紧卡在徐弋阳脖子上的手,嫉妒攻心,眼里满是愤怒与不甘,他恶狠狠地说,“玩挺花啊?”
徐弋阳周身发冷犹坠寒窟,他被扼住喉咙,艰难地吐息,“我……就愿意跟他……”
“你再说一遍?”
陈鸿宇厉声喝道,吓得开车的司机都忍不住侧目,试图靠边停车。
“继续开!去松江!”陈鸿宇失去理智,一向客观冷静的他扯下脖颈间的领带反绑住徐弋阳,“徐弋阳,你是真不知长进。”
说罢,当着司机的面把徐弋阳的衣服兜头脱下,力量悬殊徐弋阳根本无力反抗,气得蹬腿往陈鸿宇的要害踢。
“陈鸿宇,你他妈别他过分!这是在车里!”
陈鸿宇掰着他的下巴转向反光镜,镜子里的徐弋阳发丝凌乱泪眼婆娑,一只青筋爆出的手勒住他的下颚,掐出红痕。
“好好照照你的样子,还会怕在车里?都跟人光明正大上街了,是当我死了?”陈鸿宇说话越发过分,徐弋阳倍感羞耻,张嘴照着陈鸿宇的虎口咬下去。
司机根本不敢说话目不斜视盯着前方,小心地把车驶入外环线,两个活祖宗在车上闹腾,他只有尽量降低存在感,别让火撒到他身上来。
陈鸿宇吃痛撤回手,连带着把徐弋阳用力贯到后排的座椅上,他居高临下欣赏着对方慌乱不知措的神情,内心的火愈烧愈烈,下一秒他克制不住地举起手,狠狠扇了徐弋阳一巴掌。
徐弋阳被打的偏过头,脑子顿时一片空白,口腔内壁慢慢渗出一股甜腥的铁锈味,接着被打一边嘴角流下暗红色的血水。
徐弋阳懵了有一分钟,回过神来,面对正上方的陈鸿宇起了一股难以名状的恶心感,他侧头吐掉口中血水,眼里只剩下恨意,对着怒火中烧的陈鸿宇依旧不讨饶。
“陈鸿宇,从今天开始,我们毫无关系。”
即使嘴里有伤,但这几个字他说得清楚明白。
陈鸿宇没料到他还能逞强,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
“为了他?放弃你现在拥有的一切?”陈鸿宇大声发问,“值得吗?”
“值得?我又有什么好值得的?是你的钱,还是你的老婆,或者是你这个人?”
沉默,陈鸿宇无话可说。
“我想过我自己的人生,陈鸿宇,你会放我走吗?”
“不会。”
这句回答足够果断,徐弋阳早就猜到了答案,他不置可否地冷笑一声,闭上眼,两行清泪滑过腮边。
松江佘山庄园,环境上乘私密性强。陈鸿宇新购入的房产,别墅坐落在月湖边,绿树鲜花四季不败,是块风水宝地。
商务车开进庄园,陈鸿宇示意司机下车,徐弋阳蜷在后排弓起身子,战战兢兢直发抖,陈鸿宇锁上门窗,斜睨一眼身旁的人,邪火早已按耐不住,他慢条斯理地解开皮带,薄唇抿成一条线,徐弋阳怯生生地抬眸,正好撞到陈鸿宇盛满戾气的眼神,吓得立马垂头又往后缩了缩腿。
皮带抽出腰间,陈鸿宇对折绕在掌心,劲风甩鞭,对着徐弋阳的背啪地抽下去,徐弋阳顿时疼得反折过背,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站在湖边抽烟的司机,隔老远听到车里的动静,忍不住侧目望去,只见一只用力绷紧手按在车窗上,随着车子起伏的动静最后脱力滑了下去。
他心疼地叹息一声,回头往更深处的树林走去,既然无法改变他人命运,还不如眼不见为净。
封闭的车厢热得出奇,徐弋阳被抽了三次,背上已经渗出血色,额头和掌心皆是冷汗,陈鸿宇对他的忍耐似乎到了临界点,没有任何质问的话,只管一下比一下重,似乎想把徐弋阳打服。
可徐弋阳一反常态,除了惨叫,丝毫没有求饶。
疼痛让眼泪决堤,沾湿了膝盖处的布料,他咬着牙告诫自己这次一定要挺住,就算没有那木日,他也要和陈鸿宇这样的人渣了断。
陈鸿宇准备抽第四下,可抬着的手微微颤抖,始终没有落下去。
他看到徐弋阳倔强的面容和咬破的嘴角,往事如电影一般在眼前浮现。
都是因为那木日,两次,徐弋阳甚至为了他跳下了楼。
陈鸿宇的眼眶同样发酸,他不知道自己比那木日差在哪儿,徐弋阳居然会为了个一无所有的穷小子而放弃优渥的生活,他把之前所有的股份和钱全划在了徐弋阳名下,到底还有什么不满足?
就因为他结婚了吗?不,结婚不过是缓兵之计,他已经在着手布局,马上他就可以离婚,不会再有欺骗,不会再有后患,不会再有外人插足。
“徐弋阳……”
陈鸿宇的喉咙哑了,难以自持的情绪让他丢下伪装,他蹲下身张开手试图去拥抱对方,可徐弋恐惧地摇头,把自己缩成更小的一团。
陈鸿宇的心狠狠揪住,终于,他也落下泪来。
可徐弋阳只觉得这是鳄鱼的眼泪,丝毫动摇不了他想逃离的心。
“我马上就会离婚……弋阳……”陈鸿宇哽咽着说道,“真的,我不骗你了,是我不好……”
“等离婚了我带你去国外好吗?你想去哪就去哪,我们……一起?”
徐弋阳依旧摇头,抽噎的声音越发急促起来,陈鸿宇像个喜怒无常的小丑,而他就是小丑手里任意捏扁搓圆的气球。
“我们把他忘了好吗……”
陈鸿宇很少如这般乞求他人,这一次,他真的认输了。
“不好。”徐弋阳打断他迟来的深情,斩钉截铁地回答他。
“陈鸿宇,我恨你。”
“原谅我,我们重新开始?”陈鸿宇还在试图挽留。
徐弋阳只觉得他无比可笑,闭上眼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来,“我要离开你……”
他坐直身子,背上的鞭痕和胸口的吻痕,同样的鲜艳夺目,同样的血色淋漓。
可一面是爱欲情深,一面是恨海滔天。
叫他怎么能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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