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在家?”齐实握紧方向盘,脸色不虞,“徐弋阳不会出什么事吧?”
那木日盯着陈鸿宇,眼瞳中似乎淬出火来,他用力磨了磨后槽牙旋即打开车门,迈开长腿径直向别墅走去。
“喂!别冲动!”齐实生怕陈鸿宇又整一出惊骇世俗的场面,拽着那木日的手臂将他拦在门外,“我先进去看一眼。”
那木日起初不解,但看到齐实欲言又止的眼神,心揪住似得痛,喃喃问道,“会怎么样?”
“……”齐实不敢保证,只是重复道,“我先进去。”
那木日手轻轻松开齐实的手,隐忍着说道,“没关系,一起走吧。”
气派恢宏的欧式庄园建筑,安静到死气沉沉,那木日跟着齐实转上二楼,陈鸿宇好整以暇靠在落地窗上,穿着一身宽松的居家服,头发自然垂在额前,眉眼带着几分讥笑,似乎对他们的到来感到不屑一顾。
窗外树木掩映,阳光斜入棂格,实木地板上摇曳着斑驳光影,生动地晃入视线,那木日站在门厅环顾四周,没发现徐弋阳。
“找什么呢?”陈鸿宇挑挑眉,嘲讽拉满,“找人吗?”
齐实挪了一小步,挡住大半个那木日和陈鸿宇呛声,“徐弋阳呢,在里面?”
“从我这里要人?是最近生意兴隆了?”陈鸿宇话里话外都带着上位者的傲慢,看那木日的眼神就像看一只不足为奇的蝼蚁。
那木日横起眉头,不想再听弯弯绕绕的废话,推开齐实的身体往东边主卧走去。
“你确定要进去吗?”陈鸿宇呵了一声,意味不明地说道,“别后悔。”
那木日连一个眼神都没稀得回应,一把推开门朝里喊道,“那日,你在不在?”
徐弋阳仍窝在沙发上,双手反剪至背后,湿润充血的眼神慌乱地躲闪着那木日,他拼命摇头念叨着,“不不不别过来……对不起……”
齐实紧随其后见徐弋阳表情不正常,他先一步走到沙发跟前挡住那木日的视线,用只有两个人能听清的声音轻声问道,“身上有东西吗?”
眼泪扑簌簌地往腮边滚落,徐弋阳隐忍着发出气声,“让他先出去……”
齐实心下了然,微微侧头朝正向他们靠拢的那木日说道,“那木日,你在外面等我们。”
那木日顿住身形,他不明白是什么意思,更不清楚陈鸿宇的手段,他有那么一瞬觉得很失望,徐弋阳宁愿要齐实也不要他。
“怎么,怕被他看见你可以被人玩这么大?”还未等那木日想明白,身后的门已经被陈鸿宇带上,“那木日,你喜欢的他有没有和你说过,他最爱被人虐?”
“越疼越跑,然后期待我把他抓回来关在家里?”
那木日听得咬牙切齿,而陈鸿宇却有意激怒对方,自顾自往所有人的心口上撒盐,“而你——一个新疆小傻子,只不过是我们Play的一环,当真了?”
“放你妈的狗屁!”齐实率先听不下去,起身就往陈鸿宇脸上来一拳,怒道,“傻逼吧你!天天自以为是!垃圾人渣!”
那木日早已按耐不住,握紧拳头准备加入混战,没成想齐实拦住了他并大声说道,“你别过来,他就等着你上手呢。”
那木日这才注意到墙角处的摄像头,明白陈鸿宇的真实目的。
“你带徐弋阳赶紧走,这里我来解决。”齐实仗着身子骨结实,截在陈鸿宇和那木日之间,随后朝后头努努嘴继续道,“你要是真喜欢他,别太往心里去,陈鸿宇是变态你不是。”
陈鸿宇舌头顶着口周抬起手背抹去嘴角的血丝,凌厉的眼神牢牢锁定那木日,不说话却挑衅地笑出声。
笑声令人恶寒,徐弋阳的啜泣声渐大,那木日不敢拖延时间,回头解了徐弋阳手腕上的皮绳将他捞进怀中。
“别……”徐弋阳挣扎着要离开,身体颤抖,像一只被粘住翅膀飞不了的蝴蝶。
“别怕。”那木日将他打横抱起作势要带他出去,“我不会伤害你。”
陈鸿宇当然不会任其放肆,“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吗?”
齐实拿出手机,“我有朱轩的联系方式,你如果不放人我现在就把你和徐弋阳签的婚前协议发给她。”
接着他佯装翻出一张图片文件举到陈鸿宇面前,“利用国外的结婚证明合理转移财产,让国内的老婆一分钱都拿不到,论算计我真的只服你。但你别忘了每个月那么大的信托额度,到徐弋阳账户上的只是一小部分,剩下的去哪了?”
“拿去洗了吧?”齐实一语中的。
“都知道啊?不错,但又能怎么样?”陈鸿宇丝毫不受威胁。
“放他们走,这些东西烂在我手机里。”齐实收起手机生怕露出破绽,“哦对了,你还不知道朱轩正准备对付你吧?想听吗,陈总?”
陈鸿宇盯着齐实的脸,分辨他话里到底有几分真假,见齐实笃定的姿态才稍稍松口,“你怎么认识她?”
齐实侧身给身后的人让出一条道来,接着朝陈鸿宇挑了挑眉,“放人?”
一番权衡利弊后,陈鸿宇摊开双手,那木日冷着脸带徐弋阳离开。
回到车上,徐弋阳的脸色越发惨白,有些残酷的事情他必须面对,但他真的不想揭开伤疤袒露给单纯的那木日看。
“那木日,对不起。”徐弋阳不想让他难过,转头看向车窗外。
庄园里香樟树郁郁葱葱,将徐弋阳的瞳仁映成水润的墨绿色。
“他到底做什么了?”那木日心里做好最坏的打算,他知道有些人为追求生理上的刺激不惜凌虐□□,比起陈鸿宇的强制占有,他其实更怕徐弋阳受到伤害。
徐弋阳咬住下唇,难以启齿。
昨天那通电话暴露后,阿姨被立即辞退,而他也被陈鸿宇狠狠教训了一顿。陈鸿宇似乎早已拿捏住他的心理,明白床上那套翻来覆去的花样不能迫使他回心转意,于是下狠手绑住徐弋阳,在他的尾椎处纹上一串字母。
——Belonging to Chen.
陈鸿宇有信心那木日抢不走人,就算失策,也能让人恶心好一阵。
对徐弋阳来说这是一辈子洗刷不掉的耻辱,针尖刺入身体的痛远比不过陈鸿宇对他心理上的摧残,短短一个多小时,心里仅剩的那一丁点希冀也被生生掐灭。
万水千山未曾阻挡住他们奔赴的脚步,几毫升的墨水却让他断了所有念想,从此想说的话三缄其口,想见的人最好再也不见。
“他打你了吗?”那木日见他不愿多说,换了个口气一点点探知,“很疼吗?”
徐弋阳摇头,心知想要的自由变得遥不可及,缓缓说道,“你回去吧,上海不适合你。”
心脏麻木的疼痛向十指蔓延,本就如蛛丝般不堪一击的感情线被风雨彻底扯断,一句不适合否定了那木日所有努力,一腔热忱的爱永远越不过阶级的鸿沟。
“可是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
“我配不上你。”徐弋阳陷入深深自责,“你不应该回来找我的。”
“你昨天电话里不是这么说的。”那木日不信,“你说让我来接你,你想离开陈鸿宇,他到底对你做了什么,让你一夜之间改了口?”
“你难道真的要和陈鸿宇一直纠缠下去吗?”
徐弋阳当然不愿,可事实如此,尾椎处的疼痛也在不断提醒他放下这段没有未来的孽缘,他搂着瘦削的肩膀,咬咬牙狠心道,“我其实一直没有想起来。我说喜欢你是假的,愿意和你在一起也是假的……”
“那木日,我早就把你忘了,你愿不愿意等都和我没关系……对不起。”
“你忘了吗?你真的能忘掉吗!那日,我从来都没说过不愿意!”那木日声泪俱下,深邃的眉眼哀伤笼罩,他从未忘记与徐弋阳在一起时的每一个瞬间,他们曾一起骑马,一起拍照,一起在喝酒打滚,一起走进星辰大海……
忘了吗?
徐弋阳忘了好多事好多人,唯独再见那木日的瞬间,觉得他们曾经有故事。
车里的气氛凝固,齐实还在楼上与陈鸿宇周旋,那木日望着近在咫尺的徐弋阳,却又觉得他好远好远。
……
“乌兰巴克里木得西,那木哈那木哈,歌儿轻轻唱风儿轻轻吹…”
那木日孤注一掷,用蒙语轻声哼起歌谣,他赌徐弋阳一定能想起来,想起三年来的点点滴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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