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
徐弋阳收回目光,
上了齐实的车,一直强撑着的徐弋阳松了口气,把头埋进手掌之中,试图用外力将纷杂的记忆驱赶出去。
车已经开出了那木日的视线,齐实见他一直没动静,主动挑起话头,“弋阳,以前你不是喜欢他的吗?”
徐弋阳抬头,车窗外的云像极了那木日送他的白色哈达,但他的内心却无比茫然,“忘了到底是哪种感觉了,只记得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很开心,能把陈鸿宇对我的伤害抛在脑后。”
“那现在呢?”
徐弋阳愣了半刻,点了点头不得不承认,“喜欢,很喜欢。”
包裹在谎言之中的喜欢。
直肠子的齐实很难理解徐弋阳内心的纠结,在他看来,喜欢就是要争取,要大声说出来,也要勇敢在一起。
何必这么多痛苦的弯弯绕绕?
“喜欢就在一起啊,管这么多干嘛,以前是以前,更何况他一直在等你。”齐实说道,“你在犹豫什么?因为陈鸿宇吗?”
“当然不是……”徐弋阳垂下头,“只是觉得人生总是被动,我从来都没找到过真正自我。”
从前,他想叛逆一次,所以和那木日提出假装在一起。可惜现在,那木日隐瞒了叛逆,弄假成真。
晚上,那木日不断打来了电话,徐弋阳最后还是接了。
电话那头的人显然没做好准备,接起的瞬间犹豫着喊了徐弋阳的名字。
“是我。”
那木日深深吐息,不知该从何说起,徐弋阳手机开了扩音丢在床边等他开口。
“那日,我的本意是买下公司股份,可以有和陈鸿宇谈判的筹码,换你的自由。”
“我知道。”徐弋阳不置可否,“但你什么都没告诉我。”
徐弋阳漠然的态度让那木日隐隐感到害怕,“怕说了你会多想,想等事成以后……”
“我说的不只是这件事。”徐弋阳打断了他,“你知道的。”
那木日当然知道,重逢这一回,徐弋阳本可以不用背负“出轨” 的骂名,至少告诉他原委,还有选择的机会。
“对不起。”那木日失去解释的能力,除了道歉。
“那木日,想起来以后才发现从前的事,我们真得很不成熟。”徐弋阳停顿一下,他觉得后面的话多少有些残忍,“你为我做的一切,我很感谢。但是……”
“但是,我们还是就到这里结束吧。”
那木日像是早已预见了这样的结局,声音颤抖,喉管充血,不可遏制的酸疼使得他大口呼气。
“没机会了吗?”
徐弋阳同样心里不好受,情绪波动剧烈,他仰起头狠狠咬住了拳头,怕电话那头的那木日听出破绽。
“你知道吗,纹身很疼,但我发现……原来比纹身更疼的是洗纹身。”徐弋阳最后说道,“你和纹身一样,只不过不是刻在□□上,现在我要和你说再见,好疼啊。”
比洗纹身更疼的,是对你的戒断反应。
离过年只剩下一个星期,那木日约了陈鸿宇。徐弋阳已经做出了决定,那木日如何挽留,都没能让他回心转意。
临近年关陈鸿宇比往常更忙碌,直接让Alan带他来办公室。
“今天来是?”陈鸿宇合上电脑,舒展了一下眉头,“长话短说吧。”
“像上次说的那样,放他走。”那木日也不想与他多做纠缠,“走之前想把这件事了了。”
陈鸿宇戏谑地笑了下,“了了?所以你们结束了。”
比陈鸿宇想象地还要快,他了解徐弋阳的性情,担不起大任,只会选择逃避。
“结束了,才能有新的开始。”那木日显然没有放弃,“不会以为我走了你就能回到徐弋阳身边吧?”
“不然呢?我不像你,妄想蜉蝣撼树。”陈鸿宇就没瞧上过他,现在更是胜券在握,“你不过就是我们之间的一段小插曲,就像现在,一旦发现有人触碰到我们之间的固有利益,还不是说断就断?”
“感情从来都不是什么稳定的关系,只有金钱利益才是实打实的绑定。”
那木日没接话,陈鸿宇说的没错,他和徐弋阳之间,不过是一场理想主义的背叛。
陈鸿宇的段位比那木日高了不少,他察觉到那木日的沉默,接着说道,“你手里的股份,换他的自由?你凭什么觉得我会答应?”
“那你想要什么?”
“说实话,是你的话,我一点也不担心。”陈鸿宇泰然处之,“甚至,我可以给你加点码。”
那木日眼底闪过一丝疑惑,陈鸿宇打开电脑并将屏幕转向他。
是一个视频文件夹,陈鸿宇随意点开了其中一个。
沙发上躺着徐弋阳,全身透着红粉色,引人遐想的喘息声赫然响起,那木日的脸色随之阴沉,陈鸿宇嘴角勾起得胜者的微笑。
“从可可西里回来以后,我给他拍了很多这样的视频,为了……惩罚他。”陈鸿宇说话的声音不疾不徐,内容却令人发指,“你看,这不派上用场了?”
那木日按了空格键,视频暂停,而后抬起头咬牙切齿道,“人渣。”
“还问我想要什么吗?”陈鸿宇不为所动,“没有的话,我可要说我的要求了。”
“那木日,回你的老家,再也不要出现在徐弋阳面前。”
那木日果断拒绝,“休想!你这样的人,根本不配和徐弋阳在一起。”
“我还没说完。”陈鸿宇嘘了一声,“这里一共有100G视频,我猜你也不想在网上浏览到这些劲爆的内容吧?”
那木日显然不信陈鸿宇会如此丧心病狂,“你不会这么做。”
陈鸿宇把Alan叫了进来,边看那木日边对Alan说,“上次让你联系的营销号,告诉他,准备的通稿今天晚上发。”
Alan有些不忍,再次确认道,“陈总,您确定要这么做么?”
陈鸿宇指着那木日,“人家都找上门来了,你说呢?”
“收到。”
Alan无奈领命,正准备离开,那木日却叫住了他。
“等等!”
陈鸿宇的笑意逐渐扩大,他又赢了。
“我答应你。”那木日不敢赌,他不像陈鸿宇这么豁得出去,也不会拿徐弋阳冒险。“我退出。”
Alan惊讶地看向两人,陈鸿宇朝他摆了摆手,Alan心领神会。
“这才是正确的选择,那木日。”陈鸿宇终于坐直了身子,拿正眼瞧他,“有些时候,人就是应该无耻。”
“如果你的无耻是指这样的人渣行为,我永远也做不到。”
“那有如何?我只要得到我想要的。”
两人三观有着天壤之别,那木日不想与他辨别是非,指着这些视频文件直言道,“陈鸿宇,我退出,这些视频我不指望你真的会删掉,但请不要告诉徐弋阳。”
陈鸿宇双臂抱怀很是轻蔑,他冷笑着评价一句,“天真。”
“是天真,也是底线。”那木日旋即起身,“有些时候,放手是为了成全,这样的道理,你永远不会懂。”
陈鸿宇右眼皮跳了一下,但他很快调整好表情,笑面虎一般伸手引向办公室的门,“请便,不送。”
离开,除旧迎新。
Alan之后敲响了陈鸿宇的门,“陈总,陈氏船业的分公司账有很大的问题,自查发现至少要补五千万的税,财务部刚送来的文件。”
陈鸿宇眉间皱起很深的川字纹,提高声量重复问到,“五千万?”
Alan为难地看着陈鸿宇,“是的……这还是比较容易查到的款项。”
“钱都去哪里?”
陈鸿宇问完便觉得自己愚蠢,钱还能去哪,不过是补了东边这个大窟窿,秃了西边的天。
没人提起的话,西边的窟窿可以偷偷再从别处找补,可现在节骨眼上偏偏有人要置陈鸿宇于死地,掀了桌面想看他光屁股的下场。
走了一个那木日,还剩下一个朱轩。
一个尚且还有软肋和底线,另一个却始终在暗处出牌,陈鸿宇抓不住她的把柄,又一次次被她中伤。
Alan小声提了句,“陈总,您看要不要联系家里?”
“家里?呵……”陈鸿宇的右眼皮跳动的频率更快了,“联系了,我这婚还能不能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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