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赵夜清眉头皱的越来越深:“本王不喜欢别人撒谎。”
岁岁抿抿嘴,道:“殿下,小花娘昨日,确实出去了。”
花鸳一愣,扭头疯狂使眼色。
岁岁顶着她的眼刀,硬着头皮道:“她是看那些草药长得慢,心系您睡不着觉,所以才擅自出去采现成的!她都为此受了点伤,吃到教训了,您千万千万,不要怪罪她……”
花鸳眼睛一闭,已经准备接受赵夜清的骂声了。
他说不定还会觉得自己弄脏了上好的衣服……可是自己确实没有别的衣服穿,换也不知道换哪件啊……
“受伤了?”
赵夜清蹲下来扯过她的手腕:“不是说了有什么需要,直接告诉本王就行,让他们……”
花鸳紧闭的双眼微微睁开一只,赵夜清看她害怕极了,话到一半止住了,放下她稍微划破皮的手,说:“杏岁,给她上药。”
“是。”
赵夜清和云汉从房间走出来,赵夜清低着头不知思索什么,云汉只道:“殿下,不必因为怀疑她而愧疚,您……”
“我知道。”
云汉自知自己不太会说话,也不会开解人,他向来是动作比话多的人。
头一次看见主上有这么明显的情感外露,他也不想说错什么话。
“不妨属下去把天河叫来,”云汉道:“他与小花娘熟悉,应当能看出是否真心。”
赵夜清正在愣神,随便的点了点头放他去了。
岁岁从厨房内走出来,行礼道:“殿下,药上好了。”
也就只是点皮外小伤,无需大费周章的处理。
“那,小花娘还在厨房看着药呢,”岁岁端着药盘,说:“奴婢就先行告退了……”
“站住。”
岁岁浑身一抖。
“本王……”赵夜清沉着声音,阂人恐怖道:“很吓人吗?”
“……唉?”岁岁惊讶的抬头,随后赶紧摇了摇头,道:“不不不,殿下最是亲……亲民了。”
“那为何那小花娘这么怕本王?”
“因为……因为……”
岁岁低下头。
因为就是很吓人啊。
岁岁自然是不敢说这话的,只能道:“殿下身份高贵,小花娘恐怕一时难以适应……”
赵夜清深吸一口气,颔首放走她。
从他王爷身份暴露那一刻,花鸳就和之前态度不一样了。
她变得更加害怕,畏手畏脚,做什么都要先行上一礼。
明明他们初识不是这样的,他也在尽力放低姿态,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说起来他也没有资格去责怪花鸳的态度,毕竟自己真的有那么一瞬怀疑她。
厨房里,花鸳抬手搅拌了一下,感到身后有人过来,扭头朝那边看了一眼。
“殿、殿下。”花鸳收回手,准备行礼,赵夜清直接抬手拦住了她。
“听杏岁说你一夜没睡,”赵夜清看了看灶台上的砂锅,道:“我叫下人来看着,你去休息。”
“那怎么行呢,”花鸳道:“如此我不就成了撒手掌柜了?而且这药的火候也是有讲究的,别人来盯着,效果就不一样了。”
“……那还要多久?”
花鸳估摸了一下说:“约莫半个时辰?”
“本王陪你。”
赵夜清将衣摆一甩,坐在厨房的木凳上。
花鸳看他坐在违和感十足的小凳子上,忍俊不禁,转身接着盯着药了。
半个时辰后,汤药被盛了出来,花鸳用盖子盖好,头也不回道:“晚上您就可以喝了,喝了以后肯定就能睡好觉了……”
她说着说着打了个哈欠,其实她守药的期间已经打了不少哈欠了。
因为一直开着火,到没有感到有多困,现在火一停,药一盛出来,花鸳感觉到眼皮子在打架。
昏昏欲睡的感觉瞬间上来了,她半夜跑了一个山头才找到这么几株现成的,白天又被赵夜清给发现了,身心疲惫。
脑子里瞬间断了一根弦,花鸳脚步一虚朝后面倒去。
猜测中的疼痛感并没有接踵而至,取而代之的她倒进了一个温热的怀里。
原本她只是断弦了一瞬间,但是躺在这个暖烘烘的怀抱里,困意突然就愈演愈烈,不知不觉竟真的睡着了。
赵夜清紧张的探了探她的额头和脖颈,脉搏有序,体温正常,才发现她只是太困了,松了口气。
赵夜清看了一眼桌子封好的助眠药,低头抄起花鸳的腿弯将她打横抱起,步履从容的走出热气熏天的厨房。
“殿下,我……”天河后面跟着云汉,一走过来就看见赵夜清抱着花鸳出来,两个人都愣住了。
“我……那个,”天河的话转了个弯,道:“我路过,我路过。”
他转身想抓着云汉快走,赵夜清开口:“站住,走什么?”
天河认命的转过身,后面云汉眨了一下眼睛,说:“属下就先告退了。”
赵夜清这次倒是没拦着。
他准了云汉离开,眼神落在天河身上,道:“你们关系很好?”
指什么?
他和云汉,还是他和……小花娘?
“不敢不敢,哪里哪里,”天河干笑两声,默认赵夜清说的是后者,道:“属下不过是和小花娘随便聊聊。”
感觉要是说很熟的话会死掉。
赵夜清看了一眼怀里睡着的花鸳,问:“你怎么做到的。”
“……?”
天河挠了挠头,犹豫半天吐出两个字:“天赋?”
“……”赵夜清面无表情的抱着花鸳从他身边走过去,说:“杖毙吧。”
“不是?!”
自然是不可能的,天河完好无损的跟着赵夜清来到了偏院,在门口看着赵夜清把花鸳放在了床榻上,还细心的脱了鞋,盖上了被子。
花鸳真的没醒,也是,半夜没睡觉,早上又一直守在厨房里,约莫是累坏了。
天河等赵夜清出来,才道:
“云汉都和我说了,”天河正儿八经的说:“殿下您这是……看上人家小花娘了?”
“胡扯,”赵夜清蹙眉:“本王是这般随便的人?”
“咳咳,好说好说,”天河觉得自己懂了,摆手,说:“想要小花娘不那么怕您,简单,多笑笑,多说说话,自然就有亲和力了。”
“……”
赵夜清二十年来除了小时候对双亲笑过,就再也没做过这种事情,有些犯难。
他转移话题道:“那你觉得,这小花娘是个什么样的人。”
“属下觉得吧……好人啊,”天河点点头:“您多留个心眼是好事,身份不同,经历不同,所作出的行为也不用,想法也不同,都是很正常的事情,您若是不像如今这般,京州百姓都未必喜乐安泰。”
天河的一张嘴讲起大道理来倒是没什么说服力,不过他说的确也有道理。
只是这些道理并非是赵夜清不懂,只是他的理性与感性在碰撞拉扯。
“属下觉得吧,凡事循序渐进,水到渠成,”天河拍了拍赵夜清的肩膀:“有的时候不是你二人有隔阂,而是时机未到。”
赵夜清嫌弃的挥开他的手:“少打哑谜,以及那个李少卿,给本王注意着他点。”
“是。”
有朝一日他居然会被下属开解,都是因为……
赵夜清朝着里屋望去,有点火气,又不知道火气从哪儿来。
枝头的麻雀叫的欢快,吵得赵夜清头疼。
再吵下去,里屋的人都要被吵醒了。
“天河。”
“属下在。”
赵夜清咬牙切齿:“让那个麻雀闭嘴。”
“属下……”天河愣了一下,抬头,眼中有些许的迷茫和错愕。
花鸳一觉没睡多久,撑这腰坐起来,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居然躺在了床上。
最后的记忆是自己在厨房熬药,怎么会……
花鸳想不通,也就不去想了,坐起来缓了缓神,下床推门出去想看看是什么时辰了。
谁知道她一出门,就看见天河爬上了院子外面的那棵大树,赵夜清站在院子里看着,天河手里逮着个什么东西。
“你们在干什么呢!”花鸳看清他手里的东西,两步跑过去,对着树上的人道:“天河!你快放开它!”
天河歪头,顺着树干滑下来,把手里的鸟翅膀撒开,那麻雀扑腾两下,似乎扭伤了,歪歪扭扭的扑倒在地上。
“你们干嘛呀!”花鸳捧起地上的小麻雀,顺了顺它的羽毛:“就算是有什么怨气,也不能对着一只小鸟撒气啊!再说了……麻雀也不能吃吧……肉这么少……”
“多可怜啊!”花鸳道:“不可以这样欺负它。”
“你喜欢这个?”赵夜清不解的皱眉:“一只小……”麻雀有什么好喜欢的。
“咳咳咳……”天河使眼色,在花鸳背后用口型道:笑,要笑。
“……”
赵夜清从没这样刻意想过微笑,扯出一个笑容,说:“你不是在睡觉吗?”
谁知道花鸳后退了一步,一脸惊恐。
瘆人,太瘆人了。
花鸳捧着麻雀看着赵夜清,低声说:“是、是它不对,不不不,是我不对,我不该睡觉的,我先去……给它包扎一下,告辞……”
花鸳转身跑回房间了,赵夜清扭头看着天河,天河及其无辜的摊手。
这不能怪我啊殿下,谁能知道你笑起来和……要吃小孩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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