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历十二月二十五，距离过年不到一周。
祝晚棠天还没亮就起来了，她拿红色圆柱笔在日历的这一天上画了个圈。
鹿晚还打着哈欠，开门正巧看见祝晚棠。
“今天要去店里吗？”祝晚棠把圆珠笔拽进口袋里。
鹿晚走过来，看着这个过于醒目的红圈，这年头几乎没人看挂历了，也就是她们奶奶不习惯用手机，年年都要买来挂着。
过去每一年，她总会在家里挂上新一年的日历，然后郑重圈上这一天。
“等奶奶起来再说。”
祝晚棠不太赞同看向她，鹿晚摊手，道：“奶奶应该会过去一趟，说好今天要收东西。”
放假后，祝晚棠和鹿晚研究了很长时间，决定要从意外发生那天开始歇业，两人轮流陪着奶奶，预防出乎意料的事件发生。
以往她们会开店到二十八号，倒不是这段时间能赚多少钱，只是对奶奶来说，每天在店里坐着也算是一种乐趣。
祝晚棠劝了好些天，终于说通了老人家，这才把时间改到了今天，恰好是意外发生的这一天。
好在，她们今天去店里时间短，就只收拾收拾打扫一遍。
鹿奶奶起得依旧很早，听见两人一大早在厨房说话，还有点没反应过来。
“小晚？怎么起来这么早。”
鹿晚走过去，扶着老太太坐下，笑道：“说好今天去店里大扫除，我跟祝祝昨晚商量了会儿，早去找回，这才起早了些。”
收到鹿晚的眼神示意，祝晚棠把给奶奶盛好的饭放在桌上，闷声道：“嗯。”
鹿晚悄悄伸手过去拧了她一下，祝晚棠疼得皱眉，看过去，鹿晚没出声道：就这一个字？
知道这个年纪的自己不会说话，没想到就憋出来这一个字。
鹿晚不懂，再想到这小孩抓着她时的样子，不是挺能言善辩的吗？
祝晚棠悄悄挪远了些，读懂了鹿晚的唇边暗示，又道：“天气预报说下午会变天，早些回来安全。”
“昨天上午看的不还是晴天吗？”鹿奶奶疑惑。
祝晚棠道：“晚上手机更新了。”
她说谎都不打草稿，丝毫不慌。
鹿晚一块跟去厨房里，凑在她耳边说：“你现在说假话都面不改色了？”
祝晚棠动作一顿，汤洒了些，鹿晚凑近的地方有些痒，祝晚棠缩了缩脖子，“跟你学的。”
“嗯？”
祝晚棠只觉得鹿晚凑得更近，连手都搭在了她肩膀上。
不知为何，或许是因为鹿晚身上那过于好闻的香味，她总觉得有些难受，不自在。
鹿晚没发现少年人的异样，把她手里的碗接过来，道：“马上成年了，还这么不小心。”
祝晚棠连忙挪开身子，拿抹布擦掉撒在厨台上的汤。
“怎么了？”
“没事的奶奶，盛汤时撒了些，我和祝祝马上收拾好。”
说完没再打趣认真收拾厨台的少年人，等鹿晚盛好两碗饭端出去，祝晚棠才松了口气，这顿早饭就这么过去。
鹿奶奶爱干净，鹿晚来了以后又跟着奶奶一起看店，平时隔一段时间就打扫一遍，光是看一圈，店里很干净。
但灰尘和垃圾无处不在，真要扫起来，总能找到活干。
一楼还好，到二楼时，祝晚棠不免头疼起来。
这二楼也算是仓库，平时杂物都往这摆，一眼看去就一个字，乱。
祝晚棠和鹿晚对视，皆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无助。
鹿晚道：“奶奶，二楼东西杂，我和祝祝先收拾着，您去一楼休息会儿。”
鹿奶奶：“楼上要收的东西多，咱们一块速度快。”
少年人不太会说这样的漂亮话，早已上手开干，顺着鹿晚的话道：“奶奶，您前段时间还总说腰疼，我和鹿晚年轻，先把大物件整理下，等会儿叫您。”
鹿奶奶还想说什么，这俩人一唱一和把人送了下去。
楼上看着杂乱，一旦开始收拾，两人分好各自要忙的部分，繁琐是繁琐了些，但收拾得很快。
回过神，已经过了中午，起先两人忙着还时不时站在楼梯口看一眼，但见奶奶和往常一样坐在桌前折东西，就没上前打扰。
鹿晚和祝晚棠一起把桌子搬着挪到墙角，累得按着桌休息，她看了眼大变样的屋子，道：“差不多了。”
祝晚棠也没好到哪里，脸上甚至不知道在哪儿蹭了层灰。
鹿晚看见了，没忍住笑：“祝祝，你现在像小花猫。”
“啊？”祝晚棠皱眉，没反应过来鹿晚的话。
她俩距离有些远，鹿晚点了点自己脸颊，“这里，全是灰。”
她忘了自己的手也不干净，点了两下，原本干净的脸颊上多了两点，祝晚棠恰好看到，笑了出来。
“你也有了。”
鹿晚这才意识到不对，看了眼她不干净的手，沉着脸不说话。
对峙间，楼下猛地一声响。
两人面色大变，抢着跑了下去。
“奶奶！”
祝晚棠三两步下楼，原本坐在楼梯口的老人不见了踪迹，转头一眼，老人从地上挣扎着要起来。
少年人仗着腿脚好，先鹿晚一步过去扶着人。
“奶奶！”祝晚棠没注意到自己声音里的不安，她手臂都在缠着。
“没事没事。”老人拍了拍祝晚棠，安慰道：“不小心滑了一下，不碍事。”
鹿晚也跟了过来，她蹲在老人身边，手藏在身后，没敢去扶人。
“祝祝，你扶着奶奶起来，我把这里收拾一下。”她压着恐惧，尽量让自己平复下来。
祝晚棠注意到了鹿晚的颤抖，点了点头，“好。”
答案是，祝祝先动心！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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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预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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