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他看过照片?还是你给他说过她的情况?”陆遥空又转向刘晧问。
“没。”刘晧老实回答。
“那你俩聊啥?”陆遥空更疑惑了。
江逾白:“……”
刘晧:“……”
有时候刘晧真的想扒开陆遥空的脑子看看他到底在想什么,真的,思维奇特。
吃完饭,两人和刘晧在十字路口分开。
“哎,天天,你和余一颖很熟吗?”在等公交车的间隙江逾白踌躇的问出这句话。
“嗯——还行,算对手。”陆遥空思考一番后回答。
“……那……你是不是喜欢她?”江逾白又问。
“不啊,你今天咋了?”陆遥空奇怪的看了他一眼。
他觉得江逾白今天非常不对劲,他心思敏感,他能感觉出江逾白第一句话就在套他的话。
“没,就想问问你是不是喜欢她。”江逾白垂头丧气的回答。
平时肆意张扬的少年现在微垂着头,垂眼看着地面,睫毛在眼前打下一片阴影,让人心生疼爱。
“不,你怎么会这么想?”陆遥空奇怪,他觉得他并没有说出什么让人误会的话。
“就……余一颖是你第一个关心的人。”江逾白扭捏开口。
“啊?”陆遥空愣了一瞬,想了想刚才自己的行为,确实有些不妥,对别人这么打听一个女孩的信息,确实会让人误会,让人多想。
“江逾白,哥。你听我说。”陆遥空站在江逾白面前,郑重其事的说。
“我和余一颖初中不在同一所学校,但在同一个小区,她是育英中学的,我是初三转到清羽中学的,两所初中放学时间一样,所以我们两个每次都从小区门口碰见。再加上当时我俩竞争挺厉害,都在争第一,之后……我就认识她了。”陆遥空边回忆边说,“但也就是遇见之后点个头打个招呼,不能说特别熟。”
陆遥空解释完毕,但江逾白依旧闷闷不乐。
“那你为什么这么关心她呀?”江逾白这句话仿佛从鼻腔里挤出来,听起来闷闷的。
陆遥空嗓音再迟钝也看出来他的不高兴——他吃醋了。只是他不理解这有什么可吃醋的。
他好笑的说,“哥,你吃醋了。这有什么好吃醋的?我关心她,不是因为我喜欢她,是因为她很好,她很优秀,她是一个很优秀的竞争对手。我佩服她。再说我和她之间也算是半个朋友,朋友关心一下,没什么。”
江逾白终于肯抬起头,一米八几的男孩儿眼下看着弱小无助。
陆遥空看着好笑,抬手摸了摸他的头。“哥,放心,不喜欢她。再且说来,她是刘晧喜欢的人,我怎么可能会跟我的朋友抢呢。”
江逾白终于放下心来,他刚才还在想,如果陆遥空喜欢上她怎么办,他都想好了以后要祝他幸福,做好正常当他一个好兄弟的最坏打算了,结果告诉他,陆遥空不喜欢余一颖,他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
“好吧,哥相信你。”江逾白说。
“哎,天天,我很好奇,就是你和刘晧是怎么认识的?”上了车江逾白突然问。
“嗯——我想想。”陆遥空靠着椅背,闭着眼睛,想了起来。
“当时高二的时候,比较叛逆,天天因为太压抑不上学校的晚自习,翻墙溜出学校玩儿,有一次8点多吧,经过一条巷子,里面传来打斗的声音之后进去一看,就看见刘晧和一群人打架,对,没错,单挑。”陆遥空看了一眼江逾白的神情,就知道他想问什么,抢先一步说,“他一个人对战当时的七八个人。呵,他也是能打,我过去的时候看他们身上的伤,打的时间肯定不短,就这样还没被打趴下呢,我当时也就脑子一抽,上去英雄救人了。帮着刘晧把那一群小混混给打走了。”陆遥空抓了抓头发继续说,“我当时看他没事儿就走了,也是挺赶巧的,过了三四天又遇见他了,当时周末不想从家里待着就出来逛游,还是那条巷子,还是那一群人刘晧又被堵了,不过那次他学聪明了,带了几个人,不过没用,对面人更多。我看和他挺有缘分的,又上去帮了一下。之后打完架的时候我俩脸上都挂彩了。之后我俩就到了一家奶茶店,他挺轻车熟路的去对面药店买了碘伏,棉签,创可贴,之后给我,让我清理伤口。之后就认识了。”陆遥空言简意赅。
其实他俩的相识也不像陆遥空说的这么顺利,第一次见面,刘晧把陆遥空当成对方的人了,因此揍了陆遥空好几拳。刘晧下手不轻,还专挑看不见的地方打,于是陆遥空顶着这几个青紫过了三四天,第二次见面刘晧认出了他,这次挺好,没把他和小混混当成一伙儿的,事后还帮陆遥空清理了伤口。这次之后刘晧知道了陆遥空的名字,但不熟,不过后面又遇见了几次,刘晧干脆就想着让陆遥空跟着他混。
陆遥空你怎么可能愿意,跟刘晧打了一架,结果当然是陆遥空赢了。
本以为刘晧会不再缠着他了,结果也不知道这小子怎么想的,非得缠着陆遥空,把陆遥空认成哥,之后就跟个跟屁虫一样,一直跟在陆遥空身边。
陆遥空一开始不耐烦,他喜欢独来独往,从来没有人跟在他身边,不过甩也甩不掉,又对他生活造不成多大影响,就任由他跟着了。后面一段时间陆遥空也习惯了身后跟着个刘晧,两人奇迹般成为了兄弟。
这个经历挺抽象,但不得不承认这就是他和刘晧之间的经历。
“哦——”江逾白拉长音调。
陆遥空见他不再问,就脑袋抵着窗户,转头看外面。
过了一会儿,江逾白突然问,“天天,他为什么打架?他爸妈呢?”顿了顿江逾白又补充一句,“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好奇,刘晧这种人他不应该呆在这里,就算他学习再不好,但他的底子还在,以他的实力,他可以去一个普通高中,即便是最低层的。而且……他人很好,他不像那种叛逆少年跟父母对着干,成为小混混,他不具备那种品质,所以……到底为什么?”
沉默良久。
陆遥空把头转回来,正对着前方,眼睛一眨不眨说,“我跟你说他也不在意,我如果不跟你说,我估计他也会跟你说。——这是他自己说的,他自己亲口说的,当然里面也掺杂着一些别人的传言。——之前我跟他成为朋友的时候,就问他为什么要打架,不去上课,这件事儿仿佛对他没什么影响,他漫不经心的给我说了。他说,‘我父母不在了,这整条街的人都知道。’当时我没再问,因为这样不礼貌,但他不在意,接着说,‘我父亲在我小的时候就酗酒赌博,喝醉之后还家暴,我母亲在生完我的时候就死了,没有人护着我,所以我从小就在父亲的打骂中成长。在我七岁那年他喝酒太多,给自己喝死了,当时其实内心也没什么触动,他对我真的称不上好,我对他也没有多少感情了,所以他死了这件事儿影响不到我。’”陆遥空讲到这儿顿了顿,又继续说,“他的经历和余一颖差不多,都是借宿在亲戚家,但又相差很多,刘晧的亲戚对他避之不及,没人愿意摊上这一个烂摊子,所以最终达成共识,每个人家里住一个月,之后再换下一家,循环往复。——唉,我都不敢想他是怎么撑过来。他当时才七岁,那么小啊!”话风一转陆遥空又开始说起别的来了。
“来继续说,刘晧他知道他的亲戚对他避之不及,所以从8岁开始打工,当时那儿管的松,再加上当时那里落魄,所以还真有人敢雇他干活。看他年龄实在小,就给他一些端碗刷盘子的活。16岁远离他那边儿,从咱这儿不知道怎么租了一家店,特别小,给它改了改了,改成了一家小卖部——‘皎月’离咱这儿不远。之后也不用他亲戚养了,他让这几个亲戚给他打了一张借条,把这几年的花费全都算在里面,以后让他慢慢还。——后面赚了一些钱,把店面扩大了一点,其余的也没什么变化。平时他就住在店里,不是没有房子,他爹还有一点良心,临死前给他留了一套房子——‘清河苑’。那离这儿不远。他带我去过那个房子,平时他又不住在那儿,里面一层灰。”陆遥空皱着眉想了想那个画面。
“他的这种家庭,挺离奇的,比我的还离奇。”陆遥空叹了一口气。
“嗯,这种家庭还能养成他这种开朗的性格真是不容易。”江逾白也说。
“对啊!”
“至于他为什么不去普通高中,我也跟你说了吧。”陆遥空看着窗外,“他当时其实考上了他那边儿的普通高中,但因为当时他想远离那儿,再加上是擦边进去的,所以钱交的要比别人多一点,但当时他没有闲钱,所以就去了咱这边的一所职高。”
“他走出来了吗?他走出来了吧……”江逾白自问自答。
“嗯,应该吧……但愿吧……像他这种的经历我们无法给予评价,没有经历过别人的苦难,我们无法站在道德的制高点,用我们认为那些对的言论,去评价这件事,这个人。”陆遥空说。
“嗯。”
说完这句话两人都不再开口。
“前方到站晚星园,下一站立川二中,请下车的乘客做好准备。”
“快到站了,下一站就是,准备准备,走吧。”江逾白动了动,舒展了一下僵硬的筋骨。
“嗯。”陆遥空应了一声,动了动已经麻到不能再麻的腿。
“前方到站终点站立川二中,请下车的乘客提前做好准备。”
“走吧!”江逾白语毕,率先起身。
“哥,你扶扶我吧。”陆遥空艰难开口。
刚才他尝试动了一下他的腿,没用。保持同一个姿势十几分钟,是个人腿都得麻。
“天天,你,你怎么可以这么可爱呀!”江逾白走上前边笑边说。
“哥,别笑了。”陆遥空伸手扶着江逾白的肩膀,低着头说。
“好好好,不说了。”江逾白看着陆遥空红透的耳朵,笑容加大。
“不知道我们的天天这么容易害羞呢。”江逾白又嘴欠的调侃了一句。
陆遥空没有回话,只是那么红蔓延到了脖子,现在脖子都透着粉红。现在他低着头,露出一截脖颈,让江逾白很容易看到。
好容易脸红啊!脸皮真薄。江逾白想。
两人回到学校已经1:30了,由于今天竞赛,所以老师管的不严,只要正课不耽误就行,剩下的不管你几点回来都无所谓。
恰巧两人卡着点回来——刚好下午自习。
“呀吼——小爷我回来了!”
两人回来没多久,就听见周明的声音从门口响起。
“有没有想我呀!我知道你们肯定会很想我的,不过没关系,现在我回来了。”周明站在讲台上手舞足蹈。
下面一个理他的都没有,他们都习以为常了,都习惯了这个人每隔几天就动不动要发一次疯。
“江逾白陆遥空徐老师叫你们过去。”徐七洛从门外走进来。
“好。”陆遥空应了一声起身往外走。
他选的路还特意经过讲台,走到讲台边,看了一眼还在发疯的周明,扯了扯嘴角,说了一句,“吃药了吗。”之后走了。
周明愣了一下,刚想转头,就被紧随其后的江逾白拍了拍肩膀。周明回头看江逾白满脸笑意,就见他启唇张嘴,“孩子这病不好治,吃点儿药。”之后就走了。
周明看着两人的背影快气死了,刚想追出去,就被赶来的徐七洛揪着耳朵拽了下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天天笑死我了。你可不知道周明那震惊的样子,真的笑死我了,太搞笑了。”江逾白扶着陆遥空的肩膀笑的直吸气。
“确实搞笑。”陆遥空也眉眼弯弯 。
“报告,老师。”江逾白敲了敲门。
“啊,来啦!快过来!”徐州满脸笑意的看过来。
“哎呀,这次你俩可真给学校长脸呀!”徐州笑的褶子都出来了。
徐州和王启龙与另外两个学校的教导主任是一个高中毕业的,大学去了不同的城市,没想到阴差阳错又选到了同一个专业,工作又到了一个城市。高中的时候他们4个关系就很好,那种损友关系的好,他们4个基本就是互坑,后面成了老师虽然收敛了点,但还是坑。
“哈哈哈哈哈,你可不知道,你俩比完赛后他们两个脸黑的像锅底。”徐州笑的很是猖狂,脸都给笑红了。
陆遥空看徐州这个样子都害怕给他笑的背过气去。
他趁徐州不注意捅了捅身边的江逾白,“哎,他这样没事儿吧?”
江逾白低头看了他一眼,笑着凑近他说,“应该没事儿,改天建议他吃点儿药。”
陆遥空又想起来周明的骚操作,弯眉笑了笑。
徐州叽里咕噜说了一堆,展开的话题无非就是关于这次考试他俩有多么的牛逼,到最后还总结了一下,让江逾白劝着陆遥空多多参加这种比赛。
两人点头,笑着应下,心里却各有各的想法。
摆脱折磨已经是15分钟之后。
“啊,第一节是体育啊,高三生多么来之不易的一节体育课就被徐州这么强势的占领5分钟。”回到教室陆遥空看了一眼课表,神色冷淡但语气夸张的说。
“哟,你这学谁呢。”江逾白看了看,一副老神在在的语气。
“学周明啊,徐州不是让我和周明一样开朗一些吗。”陆遥空阴阳怪气的说,“而且你不还赞成了吗。”
江逾白一听这话就明白了,他在跟他置气呢。
刚才徐州嫌陆遥空不够开朗,让他学学和他玩的好的周明,还问江逾白他这么确定对不对。江逾白也没做什么就光满脸笑意,点了点头。但陆遥空就认为江逾白赞同徐州的说法,于是,这个场面就被陆遥空记住了。
“呀呀呀呀呀呀,我的天天竟然会不高兴啊。”江逾白语气夸张的说。
陆遥空并不是特别想理他,就把身子转过去,背对着他。
江逾白见状,很认真的把他身子扭过来,面对着自己,说,“天天啊,你又不是不知道,在我这里你独一无二,你最独特,谁都代替不了你,我当然希望你开朗,但你如果不愿意,那就算了,你是你,别人是别人,你成为不了别人,同时别人也成为不了你,你独特,在我这里谁都比不上你。你又不是不知道,老师的话并不一定是对的,点头微笑是礼貌,赞不赞成,心里说了算。”
陆遥空被江逾白说的一愣,他知道他自己有点儿太过于计较了,但他控制不住,一想到江逾白觉得自己性格有缺陷,他就难受,想把自己蜷缩起来,把刺露在外面,把想靠近过来的人扎了个遍体鳞伤。
但江逾白闯了进来,他这一番话让陆遥空的心又重新回到了原位。
这算不算表白啊?这一想法出来陆遥空自己都吓了一跳,连忙把它给甩了出去。
陆遥空脾气来的快,去的也快,说白了就是没有安全感,但没有安全感是怎么形成的呢?就是没有得到过足够的爱,但江逾白很好的弥补了这一点。
他脾气消退了,但不肯承认自己的错误,傲娇的别过脸说,“好吧,哥,我原谅你了。暂且相信你吧。”
“谢谢天天原谅,也谢谢天天相信。”江逾白看着陆遥空傲娇的神情,只觉得一阵可爱。
“走嘛,下去嘛,他们肯定在操场。”陆遥空转移话题。
“走呗,再不走都下课了。”江逾白配合道。
到了操场,远远就看见一帮男孩子在篮球场打球。
周明看见他俩过来,顿时球也不打了,就跑过来。
“哎呀,你俩可算过来了,打球不。”周明气喘吁吁的问。
“不了,体育老师呢?”江逾白好奇张望。
“被我软磨硬泡赶去办公室了。”
“一个体育委员把体育老师赶去办公室了?”陆遥空疑惑的问。
“切,这有啥的,高三生好不容易有一节体育课,放松放松呗,我软磨硬泡让老师把这节体育课改成了自由活动,又哄着他去办公室了。”
“哇,那你真的好棒啊。”陆遥空给他竖了竖大拇指,讽刺的那种。
“嗯,我知道我很棒,行了,不跟你俩说了,我打球去了。”周明说完又快速跑到球场上,加入战斗。
江逾白陆遥空两人找了一处地儿看他们打球。
近10月,B市的天气处于一个很尴尬的境地,穿上褂子嫌热,脱了褂子嫌冷,总之怎么着怎么不得劲儿。但这种问题对于打篮球的男生来说根本不是问题,他们抗冻,且运动会出很多汗,所以球场上人人都穿着一件短袖,要不是这是在学校不能脱上衣,他们早把上衣也给脱了。
“这天灰蒙蒙的,有点想下雨啊。”江逾白望了望天说。
“嗯,有点儿。”陆遥空也随着他的动作望了望天。
“唉,江逾白陆遥空过来打羽毛球啊!”徐七洛在羽毛球场冲两人挥了挥手。
“什么天啊!你搁这儿打羽毛球。”江逾白冲着那边大声喊了一句。
“哎呀过来吧。”徐七洛气的想过来抓两人。
“唉唉,祖宗祖宗,姐我现在过去。你别过来了。”江逾白可怕了她的战斗力,连忙起身。
“走吧天天。”说罢朝陆遥空伸出了手。
“走吧。”陆遥空握上了那只手借力起身。
“哎呦两个大老爷们儿磨磨唧唧的。过来混合双打。”说罢把球拍塞给他俩,“陆遥空你站对面去,江逾白你和我一伙。——诶对了你俩会打球吧。”
“怎么可能不会呀。”江逾白说。
陆遥空也点了点头。
“那就行,快去快去。”徐七洛催促。
陆遥空被徐七洛半推半就的推到了球网另一边,和另一个女生一队。
噗呲,江逾白先发球,力气不小。陆遥空看着球的轨迹往后退了几步,一跳把球又给扣了回去。
“接球!”江逾白喊了一声。
那个球显然不想让他接住,特意往对角线那儿打。
徐七洛运动细胞发达,往前快速跑了几步,球拍擦着地面一挑,又把球挑到了高处。接着跳起来一个发力打了个高远球。
“哇哦——好球!”江逾白在旁边给她竖了一个大拇指。
“沈瑶,你那边。”陆遥空朝着和他一队的女孩儿喊了一句。
奈何沈瑶的技术不过关,徐七洛这个球终究还是没接到。
下场。
“抱歉,陆遥空,我让你输了,我给你拖后腿了。”沈瑶把陆遥空拦在操场上,对他道歉。
“没事,这有什么的。你很不错了,徐七洛那个球发的有点高,换我我也接不住。”
“真的吗!”沈瑶抬起眼,那双眼眸里盛满星河,就这么直直的望着陆遥空。
“真的。”陆遥空扯出来一个微笑。
“谢谢,但真的很对不起。”沈瑶心中那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但还是又说了一句对不起。
“没事,不用再说了,都过去了。”
“唉!你俩聊啥呢?”江逾白和徐七洛走过来。
“你俩拍子放完了?器材室不是离这儿很远吗?”陆遥空疑惑发问。
“嗨,让江逾白跑着去放的,你别说这小子跑的是真快,那个器材室和咱现在站的地方成个对角线,他就这么水灵灵的,2分钟就回来了。”
“陆遥空。”江逾白莫名其妙叫了他一声,但就这一声却又感到无比安心。
“嗯,我在。”
“快下课了。走吗。”
虽然是疑问句但江逾白的语气却是肯定的。
“走。——我们先走了。”陆遥空转头对徐七洛她们说。
“好。”徐七洛在他俩说话的时候一直在看着他俩,准确来说一直在看着江逾白,但眼神里却藏着一丝探究。
“哎,今天几号了。”走着走着陆遥空突然问。
“九月三十。明天10月1了。国庆了。”
“啊,放假了。”陆遥空很惊讶,照理来说像他们这个年级的高中生都盼着放假,每天在心里默念着回家的倒计时,但像陆遥空这种父亲不管,母亲不爱的这种孩子,根本都不在乎放不放假,在他们心里这都一样,只是放假有更多时间喘口气罢了。
“对呀,怎么先国庆了。前几天咱俩光忙着竞赛了,都没看日期。”江逾白笑着调侃。
陆遥空微微一笑,没有搭话。他在想这个假期怎么过:第一天睡觉,第二天写作业复习,第三天录视频。嗯……还有什么事吗,应该没了,行了,就这么定了。
两三秒就决定好假期三天的安排。
“天天,跟我回家吗。”江逾白又是一个肯定句。
李茜三天前就开始给他打电话,让他国庆抽一天回家。
“江逾白这个国庆给我回家,上个国庆你因为学习过缺席了一天,我不管,这个国庆你必须给我回来。”李茜生气的在电话那头说。
“好好,李阿姨,我这个国庆回去,嗯——第二天回去,行不?”
“当然可以,你这三天给我回来一天就行,怎么着都得让我看看这两个月开学你过得怎么样。”李茜语气缓和。
“好好好,李阿姨,如果我带一个同学回去,可以吗?”江逾白犹豫的问。
“当然可以,但人家不得回家吗?”李茜无语的说。
“他国庆好像不回家。”
“哦——那让让我猜猜,你想带谁回来,是……陆遥空吧。”李茜语气暧昧的说。
“是他,所以……”
“当然,小时候那孩子多可爱呀,早想见见他了,快把他带过来,老喜欢那孩子了。”李茜语气都透露着欢快。
“好的,尽力给你拐回来。”江逾白笑着回。
“加油啊,江玉同学。”
“啊——?”陆遥空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他说的到底是什么,“这好吗?”
“这有什么不好的,你是我朋友,理应去见我家人,而且我家人都特别想见你。”江逾白满不在乎的说。
“可,可我没见过他们啊,这样有点儿冒昧。”陆遥空犹豫。
“天天,好朋友就是要去见朋友,这不冒昧。我的家人都很想见你。”
“这……”
“行了,我给他们说了,咱们第二天一起去。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江逾白看他还有一些犹豫,直截了当的说。
“好吧,随你。那我还要买一些东西,叔叔阿姨都喜欢什么样的东西啊?”陆遥空问江逾白。
“你不用——算了,带一箱水果牛奶就行了。”江逾白实在怕陆遥空心里不自在,就糊弄说了两个去别人家做客最基本要拿的东西。
“哦,行。”说完这两个字陆遥空又不说话了,低头看着路面,心里盘算新的计划。
第一天,上午睡觉下午写作业,晚上去买东西,第二天去江逾白家,第三天……
还没等陆遥空安排好,江逾白又开口了,“天天,明天我和你一起去买东西,咱们下午去,上午睡觉,作业的话……3号再说。”
陆遥空:“……”
得,又得再重新安排。
“行吗,天天?行吧!”江逾白看陆遥空迟迟没有回答,就快走几步快速凑到陆遥空眼前。
“我ci……行。”陆遥空被吓一跳,差点冒出语气词。
“好啊^o^~”
插个小话题。
“晚上好啊,李阿姨。”江逾白到家就把电话打了过去。
“哟,你小子的语气真开心呀!是不是同意了?”李茜笑着调侃。
“当然,同意了!我们第二天上午10点多到那儿,行吧?”
“行啊!肯定热烈欢迎你俩。哎,叫小陆不要带东西,家里什么都有,不要买东西。”
“唉,可惜呀,你说晚了,他已经在琢磨给你买什么了。不要给我说‘你劝劝他。’之类的话,没用!我劝过了可他不听,所以让他买箱苹果买箱的奶。可以不——”江逾白拉长语调问。
“行啊。就这样吧。他有什么不爱吃的吗?快给我说说他的忌口,我好做饭。”
“他不吃洋葱,不吃青椒,不吃了辣椒,不吃菜椒,不吃香菜,不吃葱,不吃蒜,姜不吃放一点调味可以,但不能让他看到。韭菜切成条不吃剁成馅吃,苦瓜,丝瓜不吃,不吃木耳,不吃胡萝卜,不吃牛肉,不吃猪肉,不吃肘子,肉太肥不吃,太腻不吃……”江逾白又炫了一遍技。
“呵……呵……这孩子不吃的还挺少的哈。”李茜听见这么多不吃的懵了一瞬。
“这孩子身体没问题吧?多高多重啊?”李茜异常担心,在她脑海里已经描绘出陆遥空的样子了:一个不高大概1米68左右瘦瘦小小面黄肌瘦的男孩儿形象。
“你想多了!他很健康,很高,大概一米84,长得很好看,不过有点儿瘦,但也没有你想象的瘦的那么离谱,人家运动细胞挺好,一切指标应该是正常,反正没有营养不良,这几个月被你的孩子养的重了几斤,脸上多了点肉,有一些他是不爱吃,不是不吃,但尽量还是不要做,这些食物里面大部分都是他去他爸爸妈妈那里之后不爱吃的,依照他的话就是应激了,在他爹妈那儿吃的太多想吐。”江逾白絮絮叨叨把李茜的疑惑全都解开了。
“行,行行,等会儿,等会儿,你再说一遍,我记一下。”李茜着急忙慌。
“没事儿了,等会儿的时候我给你发消息过去。”
“行,行行,唉,真是啊,这孩子诶。明天的菜肯定合他胃口!”李茜信心满满。
“那就谢谢李大厨了!”
“当然!也不知道白玉溪那小子什么时候回来。真好啊,在外面上学都忘了爹娘,追着闻语玩儿去了!他说抽一天时间他把闻语也给带回来。他放假不是比你们多一天吗,咱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也不知道通个信儿。”李茜叹气
“没事儿啊,那小子做不出什么出格的事儿。”江逾白安慰她。
“是啊,由着他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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