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位,好啊。”他们俩互相搀着,刚迈步到甲板上,便听到一个男人的声音。
“又是谁?”锦厌尘有些不耐烦的问。
“问得好!”那人说,“把你旁边的家伙弄一边去,我是来找你的。”
锦厌尘有些懵,伸出手指了指自己,不可思议的说:“我?”这可真是奇了怪了,这个人是谁他都不知道,他怎么会莫名其妙的来找他?按以往的套路,这种人都得是来找江子由的才对。
“就是你,过来。”他招手道。
锦厌尘无法,只得让江子由到一边,自己硬着头皮走过去。他问:“你是谁?”
“小少爷不认得我了?”看着锦厌尘木讷的摇摇头,那人语气如水般平静的又说:“也罢了,过了这么久,忘了也倒可以谅解。”
“所以你到底是谁?”锦厌尘问。
“唉,锦家少爷就是贵人多忘事,连老何我都不记得了。”那人又有些唉声叹气。
【老何,何抑维,锦家当年的大管家,后于锦厌尘五岁时失踪,近二十年来一直杳无音讯】
管家?还玩失踪?别说是现在这个锦厌尘,就是原先的锦厌尘也不一定记得清吧!
“你为什么会在这儿?”锦厌尘不由得怀疑。一个管家,失踪了这么多年没有一点儿消息,忽然间出现来找锦厌尘,还是在这么个地方,实在难以不令人猜疑。
“我当然是来找少爷。”何抑维理所当然的说。
“找我?为什么找我?难到是我爹让你来的?”锦厌尘说这话的时候完全就是胡扯,他可还一直都没有见过锦父。
“老爷?当然不是。”何抑维说。
“那你为什么来找我?”锦厌尘越发怀疑起来。
何抑维眼见他追究不断,只得说:“其实我最初并非来找少爷,而是听闻这湖底有一沉船墓葬,有不少值得寻的东西,我便来了。只是中途遇到几只水鬼,才听闻也少爷在此,本着熟人的意思,我顺便来找一下。”
“哦?你还去过水鬼城?还是他们告诉你的我在这儿?”锦厌尘问他。
“差不多。”何抑维显然不想和他再纠缠下去,又说:“我年龄大了,记性不好,大概就是这样,既然咱们现在碰了面,多一个人也不会怎样吧?”
“不。”锦厌尘十分绝情的说,“首先这里什么都没有,我们马上就要离开;其次,多个人就多张嘴,我可是很抠的,没那么多口粮拿出来给你。”
“我可以不用吃你们的口粮。”何抑维说着,拍了拍自己的包,以示自己包里也有吃的。
“那既然如此,你跟着我们也没有什么实际意义了,你既然自己乐意来这儿,那你自己去看吧,没有必要非缠着我们一起。”锦厌尘说。
“你现在可以走了,我们还有自己的事情,没有那么多时间。”锦厌尘表述的已经十分明显了,他就是不让他跟着,并且他说话的语气十分决绝,听上去便没有一点商量的语气。
“哎,我……”
“你什么你!”锦厌尘转过头,走到江子由那边,说:“我们找个地方等一下天宸和柏舟他们。”
江子由应着,二人便朝船后走去。他们走了挺远,确保何抑维没有跟上来后,才就地坐下。江子由当然是认识这位管家,只不过也懒得理他罢了。他看着锦厌尘问:“你这回倒是挺绝情啊,平时不是善良的很吗?今天怎么突然转变这么大?”
“虽说以貌取人这种方法不可取,但说实话,我看他那样就不像什么好人。”锦厌尘说。
“哦?”江子由来了兴致,倒想听听锦厌尘怎么就觉得他不像好人的。
“第一,这里是浮缘湖底,如果是一个普通人,能进入滇云州已经很难了,而想要到浮缘湖,滇云州那是必经之地,他能找到这儿,就说明他一定不是普通人。”锦厌尘吞了口唾沫,抿抿嘴后继续说,“第二,没人知道我们来这里,而他一个失踪的管家,莫名其妙的找来这儿,并且他好像提前就已经知道了我们所去的那个密室的出口,是特意等在那儿的,他在没有理由的情况下来到这儿,并且找到我,这完全是无法解释的。”
“而且,你说他当年失踪后到底去了哪儿?又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儿?他说是那些水鬼告诉他我在这儿,可我在水鬼城的时候没有告诉过任何人我的姓名,而他即便是去了水鬼城,大概率是不可能进入青龙芳园的,唯一知道我是谁的莫阿三,他根本不可能见得到。你说,他身上这么多疑点,我怎么可能相信他呢?”锦厌尘有理有据的说。
“的确,当年他走的时候没有和任何人打招呼,虽然我也记不太清,但我大概知道他是在某一天的早上突然消失了,那个时候老爷还大动干戈的找了他三天,后来这事便不了了之,没有任何人知道他去了哪,整个城里都没有一点关于他的线索。”江子由说。
当年,何抑维作为管家,一向将日常生活料理的很不错,因此锦父对他很看重,给他的工钱也比其他仆人的要多的多,总之待他很好。可就是在某一天的早上,他突然就消失了,消失得无影无踪,莫名其妙,没有一个人看到他出门,他也再也没有出现过那个院子里。何抑维当时失踪的很蹊跷,他屋子里没有少一点东西,平时他的工钱都被他放在一个箱子里锁着,而他失踪的那天,他没有带一分钱,那个箱子依旧锁着,一动也没动过。而在他失踪后,锦父最初的确大动干戈的寻了他一番,派了很多人,城里城外都偷摸着查了个遍,依旧没有一点音讯,后来也不知怎的,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就和江子由刚才说的一样。
他们在那待了一会儿,便也懒得去多想何抑维的事——他们只要把他甩开,还管那么多干嘛呢?
沈柏舟来的时候,是被晓天宸拖回来的。
晓天宸说:“我本来没和他在一起,走到半路的时候,忽然踩到地下躺着的人,我还以为是个什么尸体,走近摸索着才发现是他,他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给搞晕过去了,现在还昏迷着,我没办法只能把他给拖了出来。”
江子由闭口不言,倚坐在旁边,微合着眼,静静的闭目养神。
锦厌尘走到沈柏舟身旁,忽觉得他脖子处十分蹊跷,便扯开他的衣领,发现一道黑红色的血痕从脖子处一直蔓延到他脊背上,看上去很是吓人。
“他被什么东西咬了,看上去像是某种寄生虫,他的伤疤有点透明,底下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动。”
“啊?”听着锦厌尘的形容,晓天宸有些不可思议——他什么也看不见,只知道这是沈柏舟,知道他晕了,才把他拖出来。
“得先把他伤口处的瘀血放出来才行。”锦厌尘问:“你们谁有小刀吗?”
晓天宸从衣服里掏了掏,递给他,问:“你打算怎么干?”
“把他的伤口划开,然后把里面的东西挖出来。”锦厌尘平静的说。不得不说,这听着实在有些血腥。
锦厌尘倒是无所谓,说干就干,他解开沈柏舟的衣裳,用刀划破他的伤口——一瞬间,一些米粒大的黑色小虫从他伤口处爬出来,并且沿着他的身体爬到甲板上。锦厌尘有些震惊,他以为伤口里面会是些什么腐肉或者脓液之类的,没想到竟是些活物,真是令人不可思议,这些东西是怎么钻进他身体里的?
他也来不及多想,把这些黑色小虫全都赶出来后排干净淤血,给他擦了擦伤口,用布条糊住,这才松了口气。锦厌尘心里不由得想:“这里医疗条件太差,看这样子那小虫应该有毒,只是这也没有什么血清之类的东西,但愿他伤口不会感染吧。”
晓天宸听着锦厌尘把沈柏舟搬到了一边,问:“好了吗?”
“嗯,不过我只是能给他放放瘀血,至于他什么时候能醒,得看他命够不够硬了。”锦厌尘说。
过了许久,沈柏舟的手忽然动了动,他紧紧抓着甲板,手背上青筋暴起,豆大的汗珠子从额上滚下,看上去十分不好。
他忽然面色惊恐的起身,大喘着气。锦厌尘问:“你咋了?”
“微棠!微棠……”沈柏舟语气十分惊慌。
“殊微棠?他怎么了?”锦厌尘看着他这副样子,十分不解。
沈柏舟捂着心脏处,面色惨白的说:“我刚才做了个好可怕的梦,我们不知道是在哪儿,但是微棠也在,但是突然有一朵长着尖牙的花,他一口便咬掉了微棠的脑袋……太可怕了。”
锦厌尘听着无奈,安慰他说:“你别想这些晦气事了,微棠他指定还活着,就是不知道在哪儿而已,你别乱想,我们会找到他的。”
沈柏舟心里难受,躺在地上,也不言语,眼神有些空洞。
锦厌尘挪到江子由身边,忽然想起方才在悬锁殿里的惨状,刚才在里面,他一直想着出口的事情,把一切都给忘了,一出来又和何抑维纠缠,现在终于是静下心来,才忽然想起江子由的事。
“你没事吧?”锦厌尘问。
“什么?”江子由疑问道。
“就是刚才在…”锦厌尘有些不愿再说下去,甭说是江子由,那段惨痛的场景,现在就是锦厌尘,也不忍回忆。
“不过是几下鞭子而已,我还没那么娇弱。”江子由无所谓的说。
“你现在倒是这么无所谓了,那鞭子打的时候可是下了死手来的,你不说我也能想到有多疼,我又不是没看见,你没必要再这么强撑着了。”锦厌尘说。
江子由不再言语,静静的倚靠在那儿。
锦厌尘不知是对他说还是自言自语:“你说世界上怎么会有点子这么背的人呢?到哪儿都是厄运,整天大伤小伤不断,真是特殊体质啊。”
他们后来都不说话了,在这儿歇着保存体力。
“先留着吧,虽然我们查不清楚这的事情,那就慢慢找,顺藤摸瓜,等我们什么时候线索足够了,该知道的也就都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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