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他答得十分干脆利落,几乎没有一丝犹豫。
偷香窃玉眉头都拧成一个“川”字了,苦着一张脸可怜兮兮,就差给朝玉跪下了,“哎哟!少宫主要请你过去你都不去,这话叫我们怎么回?”
朝玉看都没看二人一眼,闭目养神,只当他俩是空气。
窃玉凑上前来,“朝玉小兄弟,你也是知道咱们家少宫主的脾气的,这位爷向来说一不二。如今他请你,你不去,你莫不是要他亲自到这里来抓你不成?可别说我没提醒你啊,那位若是亲自来了,只怕你更头疼!”
他这话可不是吓人,从前为了烟雨楼里那位施施娘子,少宫主一棍子把白家的小公子敲晕了,还把人家挂在了房梁上,跟过年熏腊肉一样……
白家好歹是江湖名望颇高的正道世家,白公子白一洲也是白家最受宠的公子,在道上在素有美名,他就这样作弄人家。
幸好这事也没几个人知道,白公子好面子,也只能吃了这个哑巴亏。
虽说是自己主子,但是如此混世魔王,肆意妄为的行径,真是……跟着他都提心吊胆啊!
朝玉闻言,似有动摇,半晌才起身,冷冷看两人一眼,“还不走?”
偷香窃玉大喜,连忙在前面带路,“走走走!朝玉兄弟,往这往这!”
二人一前一后的跟着,生怕朝玉跑了。
好不容易到了主子屋外,偷香喊道:“爷,朝玉小兄弟来了。”
屋里那人声音懒懒的,但听得出来心情非常不错,“嗯,让他进来吧。”
窃玉麻利地推开门,用眼神示意朝玉进屋。
朝玉微微蹙眉,犹豫片刻终于抬腿进了,甫一进门,屋外那两个狗腿子眼明手快地就把门关上了。
商凤棠的屋子例如他这个人一般,张扬富贵,恨不得把自己的屋子充作一个藏宝阁,朝玉皱着眉不发一言,目光落在纱帐里的商凤棠身上。
他慵懒地歪在长榻上,一双含笑的眸子犹如黑玛瑙,高鼻深目,身形不会过于健壮也不会过于纤瘦,修长的双腿随意搭着,整个人俊美非常,这般样貌难怪他能在情场中无往不利。
商凤棠脸上笑意更深,恨不得用笑容迷死朝玉,“怎么?是不是觉得我长得也不赖?算你有眼光。”
朝玉轻哼一声表示不屑。
“你怎么不说话?太紧张了?没事,少宫主对美人向来都是极温柔的,你不用害怕。”
朝玉斜他一眼,商凤棠被他这样一看,感觉身子都酥了半边。
暗中感叹:啧啧啧!果然,美人的神情怎样都让人觉得赏心悦目!
谁知,下一秒朝玉却道:“商凤棠,你是不是疯了?”
“是啊,从昨夜见了你开始,我这脑子就开始不听我使唤,里面全都是你。”商凤棠一翻身,利落地坐了起来,一手捂着胸口道,“你听听,从你进来开始,我这胸口就砰砰砰直跳,你知不知道昨夜我做了个梦,梦里还是你,你被我压在……”
他话还没说完,朝玉面色已经难看得不行,抓起一个茶碗运足了劲儿朝他丢过来。
商凤棠微微侧头躲了过去,嘴里笑嘻嘻道:“那可是龙纹莲花琉璃盏,一只至少要千金,被你这样一砸,可惜咯。”
杯子碎了一地,商凤棠丝毫不心疼,又道:“不过只要你开心,随便砸,这多的是好东西。”
这下飞来的不止是一只杯子,而是一整套。
清脆声响不绝于耳,商凤棠飞身过去,从后面拦腰制住朝玉,二人贴得十分紧,他甚至都听得到朝玉因恼怒而愈发急促的呼吸声。
“商凤棠,你给我放开。”
商凤棠心情大好,怀中的人耳根子都红了,可爱得紧,“好好好,放了你,你可别再砸我了。”
朝玉不再同他废话,就要和他动手,可惜这近身搏斗乃是他商凤棠最拿手的本领,用来对付朝玉这种小正经自然是不在话下。
二人还没走几招,朝玉脸越来越红,一半是气的,一半是臊的!商凤棠这无耻之徒根本不是在对招,分明就是在吃豆腐,没一会儿下来,浑身上下,从头到脚让他摸了个遍。
朝玉屡屡吃亏,终于明白了,对付商凤棠,动还不如不动!
商凤棠笑得得意,“怎么?这就不打了?认输了?”
朝玉眯着眼,似乎在强忍内心不适,问道:“你究竟想干嘛?”
商凤棠眨着眼对他道:“小朝玉,我看上你了,你还不明白吗?”
这样不要脸的话用这样平常的语气说出来,也只有他能做到了。
“我不是断袖。”
“我知道,我也不是,但我就喜欢你这样,冷冷淡淡的,可勾死我了!”
朝玉忍了又忍,最后只道:“滚!”
商凤棠双手环胸,充耳不闻,“这是我的屋子,要我滚哪去?被窝里?咱俩一起?”
一边说,他还一边用手在二人之间指来指去,朝玉胸膛都要气炸了,似乎从未见过如此这般厚颜无耻之人。
商凤棠微微一笑,“你还真是难搞啊,我追过这么多人,非是自吹,这天下还没有我出手了却拿不下的人!”
论样貌,他芝兰玉树、举世无双。
论家世,他乃响当当大派摘星宫的少宫主,他老爹带着老娘云游四海,几年不回来一次,也不知在哪逍遥快活,这摘星宫上下还不是他说了算。
论财力,他虽爱财但愿豪掷千金博佳人一笑,对美人从不吝啬,哪有不长眼的瞧不起他?
朝玉冷笑,“是嘛?那你怕是要失望了,我对你没兴趣。”
“我知道你对我心存芥蒂,无非就是小时候我欺负了你嘛,小朝玉,你不要这么记仇!男子汉大丈夫,心胸要宽广一点,我那时年纪小不懂事,你何必揪着不放?”
何必揪着不放?
这话似乎刺痛了朝玉,朝玉脸色一下更难看了。
商凤棠说得这样理所当然,可看他这模样,分明就是一点都不记得自己从前做过什么。
朝玉冷道:“哦?是嘛?不懂事?少宫主可记得自己做了什么?”
商凤棠一愣,颇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哈哈,我倒是真有点记不清了,不如你告诉我?”
“既然你忘了,那最好,我并不想你记起来,因为那对我也不是什么好的回忆,商凤棠,你最好一辈子都不要想起来……”
朝玉说罢,抬腿就走,留商凤棠一个望着他背影兀自出神,加流口水……
这腰!
这腿!
真要命!
商凤棠将衣领拉开了一点,好缓解心中燥热,他喊道:“偷香、窃玉,还在那听墙角!还不快给爷滚进来!”
屋外两人一哆嗦,忙道:“少宫主,这就来!这就来!”
他们一进屋,商凤棠便问:“我从前到底对那小子做了什么?叫他这样讨厌我?”
二人对视一眼,心想:那可多了去了,你要我二人从何说起?
商凤棠洞穿他们心中所想,“就从头开始说!”
偷香点点头,上前道:“他刚来的时候瘦巴巴的,因模样长得好就被送到您房里伺候来了,不过您也知道他从小就是这样一张臭脸,您这脾气哪能受得了?才见面就给了人家一个大巴掌,叫他好好认认自己的身份,可是小子倔的很,就一副不卑不亢的模样,可把您气死了!”
窃玉接着回忆道:“可不是嘛!后面您就变着花样折腾他,让他给您伺候沐浴、罚不准他吃饭、还要罚他抄书……”
窃玉说到这里声音又小了几分,“其实啊,那些都是宫主要您抄的……您却故意要他给替了!人家那一手字比起您来那要好看的多了,这不后面就叫宫主发现啦!”
提到这,商凤棠终于稍微有点印象了,他小时候老爹确实动不动就爱罚他抄书,可他实在是太容易犯错了,哪里能抄的过来?找人代笔这种事情也的确是他会干的事。
可商凤棠记得的也就这么点了,“然后呢?”
偷香道:“那自然是被宫主罚啦!您俩都去睡了柴房,寒冬腊月的天,差点没把他冻死!”
商凤棠问:“那我怎么没事?”
窃玉一拍大腿,“嗨呀!少宫主,柴房简直是您第二个被窝,您一个月内不说半个月,至少也要去睡个十天八天!那柴垛子下面铺盖棉被您早就藏好了,还有话本子呢,哪里能冻得着您啊!”
商凤棠被说得颇有些尴尬,拉下脸来,“让你说他,你总扯到我干什么?”
窃玉如鲠在喉,心想:不是您刚才自己问我的吗?
偷香忙道:“爷!爷!您听我说,朝玉真是头倔驴!您都这样欺负他了,他还是不肯服软!后来您就恼了啊,可又拿他没办法,只得把他远远的支走。”
窃玉又道,“对对对!这是这样,不过有一次您把他支走之后,又偷偷跑去找他,或许是觉得不解气吧?……说起这个来,您还真是有点丢人呢,偷鸡不成反蚀把米,本来要捉弄人家的,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却掉进池子里去了,差点淹死。”
商凤棠听得嘴角直抽抽,有点不敢相信他们说的是自己的故事,为何他自己一点都不记得?
他有一回确实掉进池塘里,但他却忘了是为什么了,他向来水性好,那回也不知道怎么的,真的就差点淹死了……
这两个人怎么回事!说了别总扯到他身上来!尽挑些让他生气的话讲!
“行了行了,别说了!会不会说话?”商凤棠一挥手,气得慌。
二人颇有默契,立马闭上嘴巴乖乖等在一边。
商凤棠道:“看来我和他之间确实有点恩怨啊,难怪他那天晚上一见我就没有好脸色,原来是小时候被我欺负过……啧,这可就难办了。”
偷香小声问道:“少宫主,什么难办?”
商凤棠像是看傻子一般瞪了二人一眼,“朝玉啊!换作是你,从前人欺负你的人要来缠着你,你会同意吗?”
偷香的脑袋摇地像个拨浪鼓,“不会!我会先把那个人打一顿!再躲得远远的!看他鼻青脸肿、虎落平阳!”
窃玉赞叹,“好一招落井下石!”
商凤棠点点头一拍桌子道:“就是啊!……不过这样才有意思,俗话都说家花没有野花香,依我看呐,咱们家这个家花可比野花要香多咯!”
二人翻了个白眼,心想:少宫主又来了,他那该死的胜负欲又开始作祟了!这家花香不香他们不知道,他们只知道这花说不定是一株食人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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