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吵的哪一架,生生花费了她所有的力气。
傍晚六点,灵车开往墓园,奈愿坐在车里看着窗外,她的脸上一片灰白,双目无神,就连眼眶里也布满了红血丝,整个人看上去憔悴又苍白。
车子驶入墓园,在门口停稳之后,茶惊祭抱着盒子先下了车。
奈愿木讷地抬起了头,她的眼睛红彤彤地看着那墓园。
秋季树枝慢慢变枯,唯有这里的松树终年常青。
吴爷爷的墓也在这里,她给吴奶奶买在了他的周边。这样,他们离得近一点,彼此就不会孤单了。
天空黯淡下去,远处的太阳光怎么也穿透不了厚重的云层。
来这的人都哭丧着一张脸,只有那碑上的人,依旧扬着慈祥和蔼的笑容。
奈愿看着那彩灯看得晃了眼,仿佛吴奶奶的笑容就在她面前。
她也不由得弯了嘴角,弯了眉眼,“我那个时候生气嘛!哎!”
“不许、”
“不许叹气,叹气会越叹越倒霉!”奈愿转过头,璀璨的烟花下,她看着茶惊祭那一副没话说的样子,不由好笑。
“我想听歌了。”她坐起身,抿了抿嘴,心情看上去缓和了一点。
“好。”茶惊祭一口答应。
只见他从身后翻出了一个扁扁的盒子状东西,然后又从兜里拿出一片圆圆的黑色薄片。
奈愿惊讶道,“你哪里搞来的唱片机?还有这个……不是幸运送来的唱片吗?说是作为他和夏末的当物。”
茶惊祭扬眉,点了点头,“没错,但他不止拿来了唱片,还有这个东东!”
他拍了拍手下的东西,然后将唱片放了上去,“他怕咱们没有办法听他的唱片,特意给送的呢!”
“幸运真是太有心了!”奈愿欣喜地凑过去,“这唱片机看上去还挺贵的。”
“他凭借一首歌就挣了那么多钱,虽然现在带着夏末的骨灰周游世界去了,但又不是咱们的钱,能多坑点就坑点了!”
没错,这台唱片机确实就是他坑来的。但他当然不会对奈愿提起他在幸运那小子面前是怎样的厚脸皮。
脸皮又不能当饭吃,当然是厚点就厚点喽!
唱片机的品质确实没的说,贵的有贵的道理。歌声飘荡在耳边,就好像幸运来到了他们面前,亲自唱的一样。
“幸运,确实有才华,有天赋。”得了便宜,茶惊祭也不吝啬对他的夸奖。
奈愿歪过头,盯着他。
茶惊祭疑惑回头,对上她那专注的表情,一秒又嬉笑道,“怎么,被哥的帅颜迷住了?”
奈愿撇嘴,“我是想问你,树下的那……”她看了一眼围墙,风车茉莉的叶子已经全部枯黄。
“你准备什么时候放下?”
天上的烟花已经停止,夜色如墨,圆月挂在枝头。
“明一早。”茶惊祭双手枕在脑后,看着天上的那一轮明月,“你陪我去吧。”
“好。”奈愿爽快答应。
九月的最后一天,尽管天还阴着,但云层已经没有前几日那么厚重了,隐约可见淡淡亮光藏在云层后面。
奈愿和茶惊祭站在门口静静地看着墓园的铁门缓缓打开。
“走吧。”奈愿抱着一把白菊花,轻轻地说。
身边的人低头看了眼怀里的盒子,愣了五秒,才回道:“走吧。”
他们走上台阶,沿着那条笔直的甬路,一直走到墓园深处。
门边的保安亭里走出一个上了年纪的爷爷,他看着那两道渐渐远去的背影,嘴里嘟囔了一句,“造孽啊,谁家兄妹有他们这么可怜,把墓园当成家,三天两头的就送一个进来。真是,哎!”
他叹息着又回到了亭子里。
这个墓园很大,奈愿跟着茶惊祭足足走了七八分钟才走到了尽头。山顶处,眼前豁然开朗。
“你妈妈好漂亮啊!”奈愿眼神落在墓碑上,她一点也没有客套,茶惊祭的妈妈真的长得很美丽。
那碑上照片里的女人留着一头乌黑的长发,她的眼睛很有神,眉眼温润如水,标准的鹅蛋脸上扬着浅浅的微笑。
奈愿透过照片,仿佛看到了一个温柔的女人轻轻抚摸着自己刚生下不久的孩子。
“而且你跟她好像啊!”特别是笑起来的样子。
茶惊祭温柔笑着的时候,就连嘴边扬起的那抹弧度都和照片上的女人一模一样。
茶惊祭听完,嘴角的笑意加深。
“那我和他像吗?”眼神往旁边一瞟,他淡淡地问。
奈愿看过去,在他妈妈的旁边是一个还空着的墓位,上面写着‘茶奕煾之墓’。
“他看上去有些严肃,但这一抹严肃放在一个温润如水的女人旁边,恰恰融合得极好。”奈愿说的是实话。
她想,他在外面肯定是一个严于律己,不苟言笑的大老板,但只要一回到家,看到家中等待他的妻子,他就会一瞬间变得温柔起来。
他们是一对天作之合的璧人,是一对鸿案相庄的夫妻。
茶惊祭看着她眼里的艳羡,眼睛又落在那两块紧紧挨着的墓碑上,最终还是轻轻叹了一口气,笑道,“你说的也许是对的。”
“你严肃起来和他也有点像。”奈愿又补充道,“不过~你更年轻,更~帅气!”
“嘁!”茶惊祭挑眉,轻哼了一声,眼底却染上了散不去的笑意。
奈愿把怀里的白菊花放到两人的墓前,茶惊祭也轻轻将手里的盒子放进了那空了许久的地方。
“好了。”
风吹过,白菊花花瓣轻轻浮动。
两人静静地看着那两张照片,都没有再说什么。
良久,茶惊祭才收拾好了心情,“我们回去吧。”
“好。”
“对了,奈愿,我想和你说。”
“什么?”
“我也只有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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