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的事明天再说,今天受的气必须想办法发泄出去。
她再也不要吃这家的巧克力,竟然给她添堵两次。
项清也扔完后回身看了眼他铁青色的脸,接着头也不回地抬腿就走。
江昼望着那两个大盒子在那个明显不属于它尺寸的小桶里,彻底明白了什么是自作孽不可活。
就跟忍不住跟她闹别扭一样,这次她路过他身边的时候,他依然没忍住抓住了她的手腕。
他的指尖和掌心滚烫,和她微凉的手腕交叠,触感也就变得更为明显。
她意识到他这是在干嘛以后,越发怀疑起“别扭”这个词的真实性,难不成他真的是在对她口是心非吗?
项清也盯着他的手,眼睫轻颤,提醒道:“这招你用过了。”
“……”江昼轻咬后齿,盯着她眼下的那颗泪痣。
她说的对,这招确实用过了,可是他应对她向来就没什么招儿。
眼前的人乌发雪肤牙尖嘴利,她说话有的时候以退为进有的时候以柔克刚,明讽暗讽似乎从来不会在话语上输半分。
看起来云淡风轻,可是报复心又极重。
明明坏点子一堆,但是内心却又那么的简单纯良。
所有人都喜欢她,连他的伯恩都喜欢她。
他也是,好喜欢她……
他承认了。
这些日子的奇怪没有别的原因,只是因为他喜欢她。
江昼箍着她的手腕,没来由地说了句:“明天帮我遛狗吧。”
“?”把她拦下来就为了让她遛狗?他还真是跟上次拦下来让她做三明治一样没诚意。
项清也一言未发就这么盯着他,像是要把他看穿似的。
江昼解释道:“我明天去太溪,不在家。”
去太溪?他为什么要去太溪?
她挺好奇的,但是她不想问,项清也随后应了一句:“知道了。”
就又要转身往楼上走。
但是走不动……
因为她的手腕被眼前人箍得太紧了……
肢体接触这件事,如果和喜欢的人一起就会变得异常欢愉。
他的手跟她的完全不同,关节比她的粗体温比她的热,虎口处还附着一层薄茧。
她很喜欢他的手,也不知道牵住的话会是什么感受。
其实,她也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听了赵云的话之后,她不甘心直接就这么离开。
万一他是真的口是心非,存有一丁点喜欢她的可能,那么她离开岂不是会特别的遗憾。
因为她真的好喜欢他。
喜欢到很容易计较他的每一件事,也喜欢到很容易不计较他的每一件事。
项清也就这么沉默地站在原地看着他,看着他有点阴郁有点冷酷的眼睛,她突然变得不想计较了。
她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轻笑道:“明天早点回来,注意安全。”
-
第二天起来的时候,江昼已经走了,她按照约定帮他遛狗。
经过厨房的时候,她随意地往那里瞟了一眼后就打算继续往前走。
一瞬间她察觉到似乎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紧接着她停了下来。
她站在门口重新往厨房看。
结果就发现那两大盒突兀的巧克力不见了。
是赵云早上丢垃圾了?还是江昼早上丢垃圾了?
脚边的米乐催着她快点走,她只能停止思考。
遛米乐的时候她拿出了手机,看着他的对话框她想发点什么,但是最终还是一句也没发。
因为他俩实在是有点无话可说。
虽然平常她跟江昼也没有形影不离,但是他不在她就变得干什么都提不起兴趣。
早饭的时候赵云跟她解释了一下他去太溪的原因:“他去医院复查啦!”
她没想到会是这么个理由,项清也转过头还是没忍住打探了一句:“他现在……好点了吗?”
赵云宽慰道:“放心吧,养了两年多了没啥事儿了,”她又看了眼赵康的脸色,“爸,你喝点牛奶。”
赵康兴致缺缺地应了一声,“好我马上喝。”
她没关注两个人的一来一往,满脑子都是他到底哪儿受伤了。
听赵云的意思应该是之前挺严重的,现在养好了但是却没完全好?
吃完饭以后她又把手机拿了出来,看着他的对话框,又一次词穷了。
她能发点什么呢?
发几点回来?午饭在哪吃?或者巧克力盒子是他早上扔的吗?
她怎么想怎么觉得这些都是些废话,她想知道的根本跟这些没半毛钱关系。
赵云故意不说代表他肯定很介意自己受伤的这段经历,她直接问肯定会让他觉得冒犯吧?
最终,她还是什么也没发。
算了算了,反正他下午就回来了,不用发她过几个小时也会看见他的。
但是她还真不知道这几个小时能这——么长,以前上课都没觉得一天竟然有这么长过。
她一直以为度日如年只是个夸张的形容词而已,没想到竟是个纪实的形容词。
在她终于捱到傍晚快要见到他的时候,没想到先和怀文轩碰了个面。
怀文轩在她下班的必经之路拦住了她,接着喊了她一声:“清也。”
“……”看到他的那一瞬间,她第一反应就是有点烦,这个人怎么回事?她都说的很明白了怎么又来找她啊?
项清也轻蹙了一下眉头,走过去之后回道:“有事吗?文轩。”
怀文轩支支吾吾脸色也开始变红,说道:“清也,我今天是来跟你表白的,我希望你能给我个机会,可能你现在还不喜欢我,但是我会努力的。”
“……”
她有点脑袋大,怀文轩竟然还是一个如此执着的人。
她都表现出对他没什么兴趣了,他竟然还能表白?感情是努力就有用的吗?
不过,喜欢一个人好像都是这样,即使无望,还是控制不住陷进去。
她不也是吗?明明知道江昼不喜欢她,却还是一次次找理由找借口,一次次地说服自己。
想到这,她莫名有点同情起怀文轩来,同是天涯沦落人,感觉看他就跟照镜子一样,她现在给怀文轩一刀说不定江昼改天就得给她一剑。
她还是给自己积点德吧,免得以后报应到自己头上。
项清也思虑了一下,为了不把话说的太狠,她选了个让他容易接受的理由:“文轩,这不是努力不努力的事情,你别在我这里浪费时间了,我有喜欢的人了。”
“……”怀文轩脸色变得难看了起来,他过了几秒嘴里才溢出这几个字:“他……是谁?”
肯定不能告诉他实话吧?告诉他不就等于拿着个喇叭告诉全村了?
项清也胡扯了个虚拟人物:“你不认识,他在太溪。”
而且后半句她说的也是真的,今天他确实就在太溪。
她就这样看着怀文轩沉默了几秒,然后开始强颜欢笑。
怎么说呢,真的很像照镜子。
“原来是这样……”怀文轩失魂落魄地笑了下,“那我知道了,希望你们能终成眷属。”
他的表情只能用惨烈来形容,毕竟她还没有实打实的被江昼拒绝,所以她暂时还没出现过这么悲壮的神情。
项清也从刚刚的感同身受变成了于心不忍,她皱了下鼻子说道:“好的谢谢你。”
怀文轩没有再多说什么,像是绷紧了一根弦此刻彻底断掉了一样,他冲她艰难地笑了一下,之后便耷拉着肩膀转身往她的反方向离去。
项清也盯着他的背影不免举一反三地感叹了起来。
所以对于怀文轩来说,她应该就是孽缘吧,就像江昼对于她来说一样。
就这么盯着看了一会儿后,随即她在心里叹了口气便继续往家走。
然而。
她不知道的是,在她想着心事专心走着的时候,有一个身影站在角落里,把她跟怀文轩的对话全都听了进去。
这个身影不久前刚从太溪回来,他坐在屋内看着钟表一点点快要逼近下班时间,他开始焦躁不安起来。
他很想去接她,但是又很不想去接她。
在一番纠结之后他折了个中,他走到了回家路上的某个拐角处,准备等她出现后装作这是个偶遇。
此刻,他觉得对比敢爱敢恨的她,自己就像一个阴暗的胆小鬼。
他站在角落里,很快看到了她的身影从远处越来越近。
也很快看到了中途走过来的那个碍眼的人。
今天复查时医生是这样说的:
“你现在听力挺稳定的,恢复的还是非常不错的,继续调养也是有可能完全康复的。”
“不过日常生活你这点听力损伤已经构不成什么不便了,所以别太放在心上,只要别再去赛车就行啦。”
构不成什么不便吗?可是他在这个不太远的距离里为什么根本听不到她在说什么?
江昼咬着牙关拿出了兜里的黑色盒子,打开以后他把里面的东西带到了自己的左耳上。
他还是不太喜欢戴这个东西,杂音很多,他现在除了听远处的声音有点吃力之外,其实不太需要这个东西。
但是现在他需要。
他有点庆幸今天去复查了,毕竟平常他都把这东西扔在桌子上或者角落里。
那边的声音慢慢传到了他的耳朵里,他却越发觉得他不应该戴上这个助听器。
“文轩,这不是努力不努力的事情,你别在我这里浪费时间了,我有喜欢的人了。”
“你不认识,他在太溪。”
……
喜欢的人……
原来,她真的有喜欢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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