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听澜没想到靖玄帝没有把自己放在六部,也没有把楚南萧放在六部。
他本以为,靖玄帝会将楚南萧放在兵部,工部,甚至是其他更重要的地方。
然而怎么也没想到,他就放在了自己眼皮子底下儿。
而对于自己,他似乎实行放养政策,直接将自己放在了大理寺这里。
大理寺明明是个很重要,又很让人头疼的地方,甚至说一句不好听的,这里虽然天高皇帝远,但是,却是别人不知道的六部的中心点。
他就把自己放在了大理寺里,他难道就不怕自己真的去查他父亲曾经发生过的事情吗?
还是他觉得,自己这个孩子,并没有那样的心眼子,也根本想不到那一切。
他这般想着,倒是觉得很是荒唐,猜不透靖玄帝的想法。
他心里想着,靖玄帝还是如从前那般自作聪明。
当初他就以为他父亲是畏罪自杀,现如今还是一样。
当初他将他父亲放在了军中,他本就知道,他父亲是前朝重臣,他本就知道,他父亲家里也是前朝臣子。
当时他祖父一家孝忠于前朝皇帝,对前朝皇帝誓死相随,从未有过二心。
可是,他依然固执己见,妇人之仁。
他总是会在压迫别人,打压别人的同时,打一棒子给颗甜枣,让别人在失望难过的同时,再一次升起效忠靖玄帝的决心。
他总是觉得他自己很厉害,将所有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然后又把别人治理得服服帖帖。
他以为全天下的人都是傻子,他以为全天下的人都该效忠于他,他在自作聪明的同时,还非要贬低别人一番,让旁边的人在恭维他一番,他心里才能好受。
所以他一边给别人喘息的余地,一边又将别人压得死死的,别人想要反抗于他,反对他的暴政,他就说别人勾结外地,想要谋权篡位。
他刚愎自用,却又喜欢沾沾自喜,他自作聪明,却又喜欢自以为是。
想着想着,沈听澜倒是笑了。
他自然知道,靖玄帝将他放在大理寺里,不是天高皇帝远,自己随便来。
那里面一定有人呢,一定有很多人,而自己接下来的官途不会顺遂,就有些愁
楚南萧倒是无所谓,在他看来,靖玄帝一定会把他放在一个极其显眼,甚至说能让别人讨厌的地方去。
他没回皇城之前,其实就已经想到了这一点,所以也并不是很担忧自己的安危。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走一步看一步。
他笑着,吊儿郎当地对着靖玄帝拱手说道:“那就谢过陛下的赏识与抬爱。”
靖玄帝摆了摆手,用惜才的目光看着下面的人,心里却在想,终于把他镇压住了,否则要如何是好。
他又不是傻子,他是自然知道,楚南萧不能放在别处。
为虎作伥,养虎为患的道理他比谁都懂。
当年他将沈年养在边关,就已经酿成了大祸,现如今他不会傻到将这样一个祸害在外面。
所以,还是得放在眼皮子底下才好。
他摆了摆手,想了想道:“南萧,最近这段时间不必在朕跟前儿伺候着,大理寺确实有许多的案件要查,况且你与长公主府颇有渊源,不如就和沈卿一道?等过段时间朕这边腾开手了再来也不迟。”
楚南萧他拱了拱手,嘴角的笑意越发的真诚。
然而谁也不知道他到底是虚情还是假意。
沈听澜和楚南萧出来的时候,彼此看了彼此一眼,嘴角的笑带着些许的讽刺,更加的让人觉得恶心。
他们两个人自然知道那陛下到底是何意思。
不就是觉得安抚了他们两个,打一棒子再给个甜枣,就觉得他们像猫咪一样被驯服了。
然而他们两个人又不是那豺狼虎豹,不是在谁跟前时间长了就臣服于谁。
他们总不可能因为这点事情就去忌惮着对方。
他对家里的迫害现在还犹在耳畔,谁也不可能真的傻到再去相信他。
沈听澜渐渐往前走,身后是卢忠焦急小跑,然后夹带着喘息的声音。
“沈公子,楚二公子请留步。”
沈听澜转过头来,顿住脚步,看着老太监,对着他拱手说道:“陛下还有什么事情吩咐?”
卢忠松了一口气,假意赞赏他的样子,将手中的腰牌递给沈听澜,说道:“沈公子,老奴将这事儿给忘了,陛下让老奴将这腰牌交给你,这是出宫令牌以及大理寺点卯的腰牌,您可得安安心心地在大理寺那边,可万不要搞些什么事情啊。”
谁都听得出来他语气里的警告,沈听澜却只是笑笑,说道:“多谢卢公公指点,沈某一定尽职尽责办好,也代我向陛下问好你。”
卢公公嘴角带着压不住的嘲讽。
他似乎跟真的很看不起沈听澜,但是沈听澜却不将他当回事儿,也不经他当个人物。
在他看来,卢公公想要瞧不起别人,无论谁他都会瞧不起。
他又不是傻的,他看得出来,卢公公其实并不喜欢自己,到底是真的跟陛下在一起许久了,总是带着些许的高傲,还瘦本身就是这种性格,就不知道了
然而没有人敢跟他对着干,毕竟他只是一个老太监,他若真的想要嘲讽别人,到时候往地下那儿一站,谁都没办法拿他怎么样。
况且沈听澜还不到那与人撕破脸的地步,他还在韬光养晦阶段,所以他也不搭理老头,笑道:“卢公公说笑了,沈某人在这大理寺里一定会好好的,代替陛下查明世间冤恶,查明世间所有,让陛下安安心心的在他堂里待着。”
卢公公笑了笑,看着他渐渐走远的背影,对着他淬了一声,转身离开。
他与沈年有仇,其中真相自不必说。
沈年死了,他儿子还在,即使是他儿子也撼动不了自己的地位。
他回了宫中,继续去跟靖玄帝说沈听澜的坏话。
沈听澜走到门口,跨出宫门的那一刻,那马车还在那里待着后。
门外的阳光十分的好,宫门内却有些许的压抑。
脚步声突然追上来,有人叫住了他。
“沈公子一会儿要去哪儿?要不要楚某人送你一趟?”
沈听澜第一下没转过头,他抬起头来,看着面前的阳光,总感觉心里有一丝丝的放松。
他用手遮住额头,抬起头来看一眼,突然听到他说话。
他转过头来,看着楚南萧,笑着说:“楚公子是想邀我一起出去游玩吗?还是想要趁着空闲时间想要带我出去玩一玩?不过是,楚公子,是不是想太多了?沈某人跟你似乎并不熟悉,这个时候一起出去不怕别人念叨咱们两个人之间有私情?到时候恐怕又会传出是是非非。”
楚南萧笑了道:“是是非非又如何,反正咱们两个人也是不对付,倒不如出去好好玩儿一玩儿,毕竟明天已入朝堂,到时候我们两个人之间只会更加对立,也会更加让人觉得有仇怨。”
“知己知彼才能发挥重要作用,楚家与沈家世代仇怨,剪不断,理还乱,你怎么知道你到底要干什么呢?如果不写清楚,你到时候我怎么收拾你?”
沈听澜抬手指着自己的马车,道:“楚公子不如坐我的马车,我们出去好好用个早膳。”
楚南萧挑着眉,听着他的声音来笑了,顺势上了马车。
宫门口一堆人陆陆续续的出来,看着楚南萧居然在马车上,脸上那一副十分不高兴的样子,都觉得他们两个人又要打起来了。
然而没人知道,楚南萧那抿着唇生气的样子是假的。
他刚才还好好的,看见有一堆人出来立马就换了一张,跟川剧变脸似的。
沈听澜想,你倒是挺会装,靖玄帝知道你这样,还不得让你过年给他来场杂耍?会不会让你去做一些其他的?
再者说,那些人即使知道他们两个人在一起又如何,还能去靖玄帝那边告状还是怎么的?
靖玄帝才不会在意他们两个人会同乘一辆马车,反正在他看来两个人一定是看不上对方的。
所以哪怕两人同乘一辆马车,那也是其他缘由,也可能只是因为想要吵架。
他还想着,倒是笑了。
却没想到,楚南萧和沈听澜同乘一辆马车的事情,不出一个时辰就已经传到了寄靖玄帝的耳朵里。
靖玄帝笑笑说道:?两个孩子之间有可能有友谊吗?不可能的,他们两个人根本还没见过世家仇恨,没有因为世家仇怨牵连其中一方,会恨彼此的,至于坐同一辆马车,那还不好说,毕竟沈听澜是长公主府里的人,怎么样他也该接触他。”
“但是,他还不知道沈家和楚家的爱恨情仇吗?孩子总是正义感爆棚的,总是会讨厌那些欺负自己先辈的人,所以你也不要太担心了,去将这幅画送到长公主府里去,朕倒是要看看,他们两个人能闹出什么?”
卢忠看了看那幅画《钟馗镇妖图》,他愣了一下,看着面前的靖玄帝笑而不语,突然明白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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