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真相大白,杨武罪有应得,至于人是怎么死的,为谁所杀,似乎显得不那么重要。
杨嬷嬷和杨武这些年来的罪行随着刘小的死揭示人前。
更多女孩的骸骨被找到。
长久的不见天日终于在这一天得以昭雪。
刘三这天也来了靖王府,望着树林旁起出来的尸骸,她们都是跟小小一般年纪的女孩。
靖王亲自致歉,解释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承诺会依律严惩恶人,竭力补偿所有女孩的亲人,当中占大多数的孤女也会得到厚葬。
不少想要借题发挥在圣上面前参靖王治家不严的也歇了心思。
刘三的心情奇异般的平静,活了这么多年,这丑恶世间的确没什么好留恋的。
生前没有得到尊重和爱护,短暂的生命里充斥着无止境的黑暗,刘三只盼下辈子她们能快活平安的过完一生。
——
桌案上有一封信。
上面详写了杨武这些年来的种种罪行。
这封信写在刘小被杀那晚。
亲眼目睹小小的死,玉儿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去的,等心神归位,一封痛陈冤屈的密函已写毕。
她写的不是自己,而是所有受害的女孩。
那天玉儿问阿沛会不会供出自己,没有得到回答,玉儿心灰意冷。
那天,一封迟了几年的信终于穿过污糟厚土与荒芜红血放到了掌权人面前。
卫青将信纸放在蜡烛上,灯芯一跳,火舌瞬间爬上,白纸黑字逐渐成灰。
李近雪倚在榻上,手边是一本佛经,翻过一页,带起的风恍若牵起了翩飞的小翅。
——
刘三又看见了她,靖王府的一个貌美的下人。
那天夜里他劫持了玉儿,她对他说:“我要是你,就杀光所有人。”
而后就将陶壶掷出窗外,害他被抓。
这世上有很多的冥冥注定,无法言说,但好在所有罪与业,最后都有归处,即便不甘惋惜,但也堪堪让人心安。
玉儿的身形恍惚间和小小重合,女孩面色白得像纸,“只可惜我明白得太晚。”
“不需要你明白,是我没保护好你们。”
“可以早一点。”
“和你没关系。”
“小小如果没有认识我就好了……”
一声沉重又轻巧的叹息溢出,这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垮着背脊,这是平生第一次,“妹子,护着你们是我刘三的事,是我刘三没能力没办好,和其他一切都没关系。”
“别恨自己。”
汉子暂压悲戚,打起精神,“那天夜里真对不住,当时是我糊涂……”
玉儿慢慢笑了,像是干枯的树干下缓缓鼓出心跳。
刘三掏出绳穗举在两人之间,微风徐徐吹过,绳穗轻摆。
两人相视一笑。
天上人间,相顾无言。
不忍吐离别。
但见故人笑。
问君心安否?
——
“……这是……王爷的意思?”
阿沛看着托盘上的玉瓶,迟迟不敢接过。
卫青看她几眼,嗤之以鼻却也没有表现得十分明显。
示意丫鬟把药放桌上,卫青开口道:“王爷的吩咐,让你用就用,这几日把手伤养好,不要留疤。”
火场里也不知在哪儿磕碰,她手伤得厉害。
卫青让阿沛从东院搬了出去,在王府里给她另辟了一个住处。
这次的事虽然已被揭过,但阿沛以为李近雪必然不会全然相信自己。
想到李近雪跟前的那只绿鸟——宫主的爱宠。
信与不信意义已经不大了。
阿沛小心翼翼抬眼,见卫青隐隐不耐烦,慢吞吞开口道:“那……我之后是做什么?”
有传闻说靖王身边美人环绕,然而卫青知道事实并非如此。
王爷似乎对男女之事不甚感兴趣,至少在他跟随王爷的这两年里,所有莺莺燕燕都不过是逢场做戏罢。
眼前这个女人的确打眼。
也不怪王爷有了心思。
卫青却不敢擅自决定,思量片刻,“先在王爷跟前伺候,”又想到什么,眼里添了一丝森然,“不过你记住,王爷不是你能肖想的。”
阿沛卑微应是。
——
“今年冬日怎如此多雪,怪冷的。”
李近雪打趣道:“刚从温柔乡出来,也无怪刘兄受不住寒风冻雪。”
想到昨夜的温柔美人,刘钰坦然一笑,及时打住脑海中旖旎画面。
“什么时候出发?”
“明日。”
刘钰略一斟酌,心下了然,“一来一回少说也得一两月,更别提到了随州会出什么岔子,到时候又会耽误时间,近雪一定要尽早打算。”
太后的诞辰在明年开春之后。
怎么算时间都是够的,只是不知道霏仙图在随州有何掣肘,是否好取。
“琼王李怀安最近四处打听霏仙图,不知道有什么说法没?”
李近雪淡淡一笑,不置可否。
说起来谁都不愿意接烫手山芋,但又不得不承认这山芋虽然烫手却十分可人,一旦办成不仅会在皇帝太后前得脸,还能衬得原先领差事的人无能。
几位皇子都暗中使劲,朝中不少人私底下都打听,当中便要属琼王为甚。
毕竟,能下李近雪脸的机会可不多。
李近雪挑眉,“随他罢。”
长指在桌案上轻敲,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他低低喃道:“霏仙图……”
水声打断了李近雪的思索,原来是阿沛低眉顺眼地上前斟茶。
李近雪一合折扇,扇柄抬住阿沛倒茶的手腕。
“你怎么在这儿?”
李近雪平静看着她,眼中没有责备却含着坚冰似的冷意。
阿沛慌乱放下茶壶,跪地,“回王爷,是卫大人吩咐我到王爷身边伺候……”
女人眼角眉梢都带着惶恐,一双杏眼里盈着不安。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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