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幼时趣闻1[番外]

神界,光阴漫长得仿佛凝固的琥珀。璃尧宫矗立于云端,华美依旧,却因主人刻意的疏离,平添了几分旷远的寂雾。叶清璃静坐于窗边,望着庭院中那株独自盛放的琼花,瓣瓣如玉,却在神界永恒的微光里,显得有些清冷。远处隐约传来神宴的喧嚣,夹杂着幼神们追逐嬉戏的清脆笑声,如同投入静湖的石子,在她心间漾开圈圈连漪。

曾几何时,她以为与汐尧相伴便是圆满。可如今,看着这偌大神殿,除了她们二人,便只有沉默的云霭与恪守规矩的寥寥仆从。一种难以言喻的空落感悄然滋生。若有个孩子,有个流淌着她与阿尧血脉的小生命,让这殿宇充满稚语欢歌,该是何等光景?

然而神族孕育子嗣本就艰难,尤其在这夜氏神族,仿佛被无形的诅咒笼罩,数千载未曾闻得新生儿啼哭。叶清璃眸光微凝,想到了那位执掌命运、通晓万物的神族大祭司——夜轻吟。

是夜,红烛摇曳,映照着寝殿内相依的身影。汐尧正把玩着叶清璃一缕青丝,赤瞳中满是餍足与依赖。

“阿尧,”叶清璃轻声开口,打破了静谧,“你可曾觉得,这神殿……太过空旷了些?”

汐尧不以为意,将她搂得更紧,下巴蹭着她的发顶:“有清璃在,何处不是圆满?况且人少清静,正好无人打扰我们。”她语带暖昧,指尖已不安分地滑入叶清璃衣襟。

叶清璃轻轻按住她作乱的手,拾眸望入她眼底,语气带着一丝罕见的犹豫与希冀:“我是说……若有个孩子,有个像你,或像我的女儿,承欢膝下,或许……会更热闹些。”

汐尧动作一顿,赤瞳中闪过一丝讶异,“清璃想要孩子?”

“好!只要清璃想要,我们便要!”她甚至未曾细想神族育子的艰难,只觉得清璃展颜,便是她心之所向。

“只是……神族孕育子嗣艰难,尤在夜氏。"叶清璃微微眉。

“那便去寻法子!“汐尧毫不犹豫,“听闻那位夜轻吟大祭司知晓万物,我们明日便去问她!”

于是,翌日,两人联袂而至夜轻吟那座仿佛由冰雪与星光筑成的神殿。说明来意后,夜轻吟静默良久,那双洞悉世事的眼眸在她们身上停留片刻,最终,取出了一枚蕴藏着磅礴生命气息与柔和光晕的纯白圣莲。

“此乃机缘,”夜轻吟声音空灵,“需以你二人精血共同滋养,化莲为丹,服之可孕灵胎。”

汐尧眼见那灵丹成型,想起孕育之苦,怎舍得让叶清璃承受?她不由分说,抢先一步便将那温润的丹药吞入腹中。一股奇异的暖流瞬间涌向四肢百骸,某种微妙的联系在她腹中悄然生根。

叶清璃阻拦不及,看着她,又是心疼又是无奈,最终化为一声轻叹,伸手轻轻抚上她依旧平坦的小腹,柔声问:“阿尧,开心吗?”

汐尧凝视着妻子满是动容的容颜,心中柔软成一片,颔首道:“你开心,我便开心。”只要能圆清璃之愿,纵是刀山火海,她亦甘之如饴。

自此,璃尧宫的氛围为之一变。叶清璃将对汐尧的呵护做到了极致,可谓千依百顺,事事令其如意称心。饮食用度,无不精挑细选,行走坐卧,必亲自搀扶陪伴。汐尧享受着妻子无微不至的关怀,心中如同浸了蜜糖,连带着对那未出世的孩子也充满了期待。

然而,唯有一事,让魔主大人颇为怨念。自确认有孕,叶清璃便以“恐伤及孩念儿”为由,再未与她行过夫妻之礼。起初汐尧还能体谅,可时日一长,加之孕期某些反应愈发明显,她独守空床,望着身旁呼吸平稳、刻意保持距离的清璃,只觉得满腔燥热无处纾解,委屈得眼尾泛红。

“清璃……”她蹭过去,声音带着黏腻的撒娇和显而易见的渴望,“已经许久了……小心些,应当无妨的……”

叶清璃却总是轻轻推开她,为她掖好被角,语气温柔却不容置疑:“阿尧,再忍耐些时日,一切以孩儿为重。”见她泫然欲泣,又心软地俯身在她也唇上印下浅尝辄止的吻,低声许诺:“待孩儿出生,我定好好补偿你,夜夜与你欢愉,可好?”

这空头支票虽暂时安抚了躁动的魔主,却也让汐尧对那未谋面的孩子,生出几分复杂的“怨念”。

十月怀胎,一朝分娩。当那个皱巴巴、红彤彤却眉眼依稀能看出两人轮廓的小团子被放入汐尧怀中时,一种难以言喻的、混杂着疼痛、疲惫与巨主大喜悦的陌生情愫瞬间攫住了她。这是她和清璃的血脉。

叶清璃更是将全部心神都系在了女儿身上。亲自喂养,日夜不离地抱着哄着,连夜间安寝都要将小雨寒放在两人中间,生怕有一丝闪失。汐尧初时还沉浸在初为人母的新奇中,但很快发现,自已在清璃心中的地位一落干丈!

那小坏蛋完全夺走了清璃的视线!终日要抱着哄着,连夜间都要霸占原本属于她的怀抱!她几次三番暗示,甚至明示想要重温亲密,叶清璃却总是面露难色,柔声哄道:“阿尧,再等等,雨寒还小,离不得人。”

等等等!又是等!汐尧气得魔瞳屡屡泛红,盯着那个在清璃怀中睡得香甜的小家伙,暗自磨牙。就不该生这个小混账!魔主对妻子的占有欲如此强烈,哪怕是亲女儿也不能这般肆无忌惮地抢夺!

可每当她怒气冲冲,叶清璃便会适时地将那个又软又香、乖巧得像只幼猫的女儿轻轻放入她怀中。小家伙似乎能感知到母亲的情绪,不但不怕,反而伸出肉平乎的小手,抓住她的衣襟,咿咿呀呀地往她怀里钻,那纯真依赖的模样,酷似清璃幼时的眉眼……

一瞬间,某种奇异的、属于“母亲”的柔软情感涌上心头,将满腔醋意冲散。汐尧憋手蹩脚地调整姿势,学着清璃的样子,小心翼翼地托住女儿软绵绵的小身子,动作僵硬却异常专注。她甚至生出一种荒谬的念头一一她现在是不是在养着小时候的清璃?

然而,这短暂的温情往往持续不了多久。一旦叶清璃将女儿接回,或是她不经意间看到清璃低头亲吻女儿额头的温柔侧影,那被压下的醋意便会以更猛烈的势头反弹回来!小混账!怎么敢抢她的清璃呢!

如此反复,汐尧觉得自己快要被这甜蜜又痛苦的拉扯折磨疯了。

这日,晚膳过后,叶清璃正抱着已有些份量的小雨寒在庭中散步,指着天边的晚霞柔声细语。小雨寒被逗得咯咯直笑,挥舞着小手,在叶清璃脸分上印下一个湿漉漉的吻。叶清璃眉眼弯弯,回以更温柔的亲吻。

坐在不远处石凳上的汐尧,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她看着清璃那从未对她展露过的、全然属于母亲的慈爱光辉,看着那小坏蛋得意洋洋地霸占着本应属于她的亲吻和怀抱,积压了数月的委屈、酸涩、失落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淹没了她。

她猛地起身,一言不发,转身疾步走入殿内,甚至没有理会叶清璃疑惑的呼唤。

叶清璃哄睡了女儿,交给守候的女待,这才发现汐尧不见了踪影。她在宫中寻了许久,最终在偏殿一个昏暗的角落里,找到了蜷缩在软榻上的身影。

走近了,才听到极力压抑的、细碎的呜咽声。汐尧将脸埋在膝盖里,单薄的肩头微微耸动,墨发凌乱地披散着,看上去竟有几分可怜。

“阿尧?”叶清璃心中一紧,连忙上前轻轻将她拥入怀中,“怎么了?为何在此哭泣?”

感受到熟悉的怀抱和气息,汐尧的委屈更是如同开了闸,眼泪落得更凶,抽噎着断断续续地控诉:“你……你只喜欢雨寒那个小混蛋了……你……你许久不曾抱我,不曾亲我……连,连晚上都不与我同寝,你答应我的……都忘了……”

叶清璃这才恍然,原是这醋坛子又打翻了,而且这次似乎格外严重。她心中又是好笑又是心疼,指腹轻柔地拭去她脸上的泪珠,歉然道:“是我不好,冷落了阿尧。”她低头,吻了吻汐尧湿润的眼角,声音带着诱哄的磁性,“莫哭了,我这就补偿你,可好?”

汐尧抬起泪眼朦胧的脸,抽噎着问:“那……雨寒呢?”

“有女待照看,已然睡熟了。"叶清璃微微一笑,指尖滑过她滚烫的耳垂,“**苦短,阿尧确定要继续讨论女儿?”

汐尧被她话中的暗示撩得心尖一颤,脸颊更红,许久未曾亲密,此刻被清璃这般注视着,竟生出几分初经人事般的羞怯来,连哭声都止住了,只余细微的抽噎。

……

这一夜,被冷落许久的魔主,终于被她的夫人从头到脚、从里到外,吃干抹净,满足得不能再满足。

待到天光微亮,汐尧才迷述糊糊地从极致的疲惫与欢愉中醒来。浑身酸软,却通体舒泰。她睁开眼,便见叶清璃已衣着整齐地坐在床边,怀中正抱着不知何时醒来的小雨寒。

见汐尧醒来,叶清璃眉眼温柔,唤了一声:“阿尧醒了?来抱抱雨寒吧。”说着,便将咿咿呀呀的女儿轻轻递到她枕边。

汐尧昨夜被充分餍足,足此刻心中满是柔情,看着这个小“情敌”也觉得顺眼了许多。

她自然地将女儿抱入怀中哄着,只是那双魅惑的赤瞳,却始终直勾勾地盯着叶清璃,带着显而易见的占有欲和一丝秋后算账的意味。

“清璃,”她一边轻拍着女儿,一边语气坚定地宣布,“以后晚上,你都要跟我睡,不许再带叶雨寒这个小混蛋!”

叶清璃闻言,先是微微一怔,随即失笑,伸手轻轻点了点她的鼻尖,语气宠溺无边:“你啊……怎么能说自己孩儿是小混蛋呢?”她倾身,在汐尧微嘟的唇上落下一个轻柔的吻,带着无限的纵容与爱怜,“我们阿尧,真是个千年陈醋化成的小醋精。”

这一吻,彻底消融了汐尧心中最后一丝芥蒂。她享受着清璃的亲吻,看着怀中乖巧熟睡的女儿,只觉得神生圆满,莫过于此。至于晚上到底带不带这个小麻烦……嗯,来日方长,她有的是办法,让她的清璃夫人,眼里心里都只装她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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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载中名为落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