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她忽的心中狂跳。
门外传来不轻不重的脚步声,应和着她的心跳声,皮鞋磕在木板上的声音如同教堂的钟摆一般,敲击在人心中。
她拿起那本证件,翻开。
——持证人,谢寒城。
——持证人,沈玉芜。
右侧红底的照片上两个人并排站着。
她的手经不住地发抖,看着自己从没拍过的照片出现在带有钢印的证件上。
——啪嗒
此刻,门把手被人转动,沈玉芜像是站在巨大的风口中心,任由命运裹挟着冷风朝她呼啸而来。
黑眸投射而来的目光落在她滴落在地板上的鲜血,宛如沼泽地里散落的枯萎的血色花朵。
二人目光相交,一人眼中惊惧,一人眼中平静。
男人长身玉立,神色自如甚至噙着淡淡的笑,面容俊冷却无端的让沈玉芜打了个寒颤。
他的声音温和带着些许凉意:“或许你应该躺下床上好好休息。”
建议的话语却毫无商量的余地。
蹲在地上的少女被人几步过来打横抱起重新放在床上。
巨大的落地窗外一眼望去是洛杉矶夜晚的雪景,屋内暖黄色的灯光伴随着壁炉的噼啪声显得格外温暖。
但沈玉芜却从没觉得这样冷过。
她现在这样算什么?
监禁?绑架?
或者说,囚禁?
她沉默地低着头,任由头上的伤口被纱布包扎好。因为还病着且又流了血,她的脸色实在不算好看。
沈玉芜坐在床上,纤白的手臂上被挂上点滴,乌黑的长发披散在肩,凸显的那张小脸更加苍白病弱。
她的思绪混乱,父亲死亡的消息和那张证件都宛如从天而降的乱石将她死死压住,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她现在什么也不信,不相信父亲的死讯,也不相信这本证件是真实的。
沈玉芜摸了摸自己已经包扎好的伤口,看向落地窗前不知在和谁通话的男人。
这个男人知道自己的名字、学校,知道她爸爸,他了解沈家的一切,可她却对他一无所知。
她唯独知道的,只有他的名字。
“谢…先生…”
少女嗫嚅着开口,如同流动的潺潺溪水。
她仍旧保持好的教养,称呼他一句谢先生。
他看起来比她年长几岁,她不清楚具体要怎么称呼他,只好用这样的称呼来喊。
站在落地窗前的男人听到她这细若蚊蝇的一声,转头来看了她一眼又转过去,对着电话那头交代了几句才看向她。
金丝眼镜架在男人鼻梁上,脸上也挂着绅士的笑,仿佛他整个人都很儒雅。
但儒雅之下是不动声色的冷厉,即便两人之间还有一段距离,她仍然能感受到那股常年处于上位者的威压。
她攥紧手,轻声开口:“谢先生…那本证件是什么?”她声音不大但是说得很清楚。
“证件吗,”男人的声音带着淡淡的笑又携着冷,“你看的很清楚,不是吗?那是结婚证。”
结婚证。
沈玉芜的手握得更紧。
他是不是疯了?
他们不认识,甚至是陌生人,他却搞来了一张有着他们两信息的结婚证?
她实在不清楚这个男人到底要做什么。
他把她绑到这里来想做什么?
“谢先生请你别开玩笑了,你不缺钱,你为什么要…绑我?我父亲的遗嘱为什么在你手上?”
她抬头,水润的眸直直地撞进黑沉的眸中,不达眼底的笑意印在漆黑的瞳孔中,那样的眼神仿佛是在把玩自己的掌心之物。
谢寒城从一旁的文件袋里抽出一份文件来扔给她,开口说:“这是你父亲的遗嘱,上面清楚地写明了他死后你将继承他名下所有的股份及资产。”
轻飘飘的文件被人拿起,带出一团褶皱,房间里响起窸窣的纸张翻阅声,有慢到快,逐渐哗哗啦啦,如同女孩的心情。
沈玉芜看着上面清清楚楚的明细,再看到自己父亲的亲笔签名,确认这确实是一份具有法律效益的她父亲亲自立下的遗嘱。
“——叮”
房间内突兀的响起金属制的声音,男人慢条斯理地取出一根烟,拢手点燃。
他坐在沙发上,双腿交叠,淡淡的烟草味瞬时弥漫开来。
“把遗嘱翻到最后一页。”
沈玉芜犹疑着将手中的文件翻到最后一页,那里白纸黑字的写了一行话:
“——以上条件皆系沈玉芜小姐与谢寒城先生具有法律认定的婚姻关系,另附谢寒城先生的证件号。”
房间内的壁炉在此时噼啪地爆了一声,一如沈玉芜自己,犹如被丢进磅礴的洪水中,溺毙的同时又承受着巨大的冲击。
沈玉芜想不明白,她和眼前的这个男人毫不相干又完全不认识,爸爸怎么会立这样的遗嘱?
她红着眼眶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将手中的文件翻得哗哗作响,看到立下遗嘱的时间是半年前。
半年前?
半年前发生了什么让爸爸突然立下一份她毫不知情的遗嘱?还附带着这样一场婚约?
她看向面前看着光风霁月衣冠楚楚的男人,想到那张结婚证。
证件是真的?
但这怎么可能?
不…不,也是有可能的。
爸爸和她说过,有些事情你办不到是你能力不足,不代表所有人都办不到。
没有,做不到。
也没有,不可能。
少女望向男人,她的眼睛澄澈灵动。
她如菟丝花一般柔弱,生着病更显娇弱,可一双眼眸灵气潋滟。
“你为什么要…帮我?”
她把“帮”这个字眼咬得很重。
“我没有帮你。”男人温沉的声音响起,“沈玉芜,从现在开始你不能回国了,直到你有回国的能力和资本。”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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