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市早早传来叫卖声,怀沧迷迷糊糊睁开眼,扭了扭脖子。
“嘶……”传说中的落枕。捏了个咒往后颈点了下,酸痛稍稍缓解。“玄麟。”
一只小麒麟兽咕噜从袖口滚出来,缓缓化为人形,玄麟顽皮的很,偏偏留了两只麒麟耳,看上去古怪又违和。
怀沧懒得说教,“你回天上去,跟涟月仙君通个信儿,就说月后的仙魔大会,我会去。”想了想又幽幽补充:“让他过些时日再同天君上报。”
玄麟点点头:“那之后玄麟去哪寻神君?”
“不用寻了。”
“喔……哈?”
“你留在下界也无甚用处,倒不如回去看门。”玄麟还想再争辩两句,见怀沧已摆手催他,只能灰溜溜的跑了。
房里空落落的,云榆似乎早已离开,想来应是回魔界了。怀沧正欲离开,抬脚一阵刺痛,这才注意到散落在地的碎茶盏,挥手扫开,一琉璃盏放在木桌上,怀沧轻轻拿起,端详一阵,实在看不出个所以然。
忽地,怀沧觉着手腕一僵,那琉璃盏猝不及防地砸落在地,溅起一片细细的碎晶,怀沧拨开袖口,几条黑线沿着腕处的血管蔓延。
目光一狠,指尖凝起仙力,触着那几条黑线,缓缓推向掌心,黑线一漫及掌心便消逝了,不过半刻,腕处已恢复原本的冷白色,不见半点异样。只可怜了那白净的脚踝,一道鲜红的血印,凶盏的残体静静躺在地板上,倒显得有些无辜,怀沧淌了不少血,她凝目看着这残局,只见碎盏上的鲜血迅速化为黑灰色的残烟,悠悠散去。
没再停留,怀沧迅速离开了这不祥之地。
一道瘦小的黑影披着破布袍从窗子闪身入房,直直的朝那碎盏快步走去,目的明确,撒了些不知明的粉,原本迅速消散的鲜血顷刻间停止消逝,又缓缓流淌起来,黑影从怀中摸出一个小瓷瓶,施了点法术,血液自下而上灌入瓶口。
城外的一处乱坟岗
怀沧站在一处土坡旁,白日的乱坟岗一片萧瑟,像被时间遗忘的角落,路过几具无名之尸,黄土掩埋,人脸经过漫长的寒风已被磨得不成样子,再往里走,便是一片混乱之景,怀沧的眼神有些复杂,没几步走到那女子面前。
抬起猩红的眸子,有些惊愕,“怀……”
“别动。”怀沧扶着云榆的肩将她翻了个面,一掌拍上她的背。
胸腔涌上一股气,噗的一声吐出一口黑血。
云榆还有些搞不清状况,只觉着心底那骨子没由来的怒气瞬间消散,一片清明。一只帕子贴上她的唇,那人似是觉着不太稳妥,又将手往回收了收,转而将帕子塞到她手心。
“谢谢。”云榆嘴里的血腥味很浓,实在不舒坦。
怀沧道了句走吧,自顾自朝外走去,没问云榆为何在这,也没问她怎得将这本就破败的乱坟岗砍的跟刚打完仗一样。她没问,她自然就不答了,跟着怀沧慢慢走出乱坟岗,来时倒也没觉着自己走了这么远,怀沧不许她在凡界用术法,于是一路上她再怎得郁躁都没用瞬行术,全靠一双还算强健的腿。
夜里三更她便醒了,觉察到体内有股奇怪的力量在涌动,一步一步吞噬她的意志,起身想喝口水,却发现连杯子都拿不稳,唯恐引出什么祸端,急躁的翻窗跳走,客房在酒楼四楼,云榆隐约记得自己是躺着落地的,如今背上还不知是什么状况,怀沧的术法好用的很,现在竟感受不到一丝酸痛。走着走着突然停下,怀沧揽着她隐在一颗树后。
压低声音:“怎么了?”
怀沧看了她一眼:“有人。”
方才一番折腾时候已不早了,又是这么偏僻荒芜的坟岗,想必来者不善。
果不其然,那一身破布袍掩全身大部分地方,黑面罩遮住脸,只露出一双眼,气息和步伐都不像一个凡人。
此人好像早就看见了二人,死死盯着那棵树,轻蔑一笑:“出来吧,我就是来找你们的。”声音沙哑,陌生又熟悉。
怀沧扯了扯云榆的袖子,示意她不要轻举妄动,用口型比了两个字,天色虽暗,但也勉强看得清,“苦佛。”
“呵呵……”破布袍抬手放出一黑气,黑气迅速飞向树后的二人,云榆反应快,玄枪瞬息幻出,却被怀沧一拽,躲了过去。
“苦佛。”怀沧没再躲,走出那棵树,云榆紧随其后,“我本念你道心至纯至善,上次在蛊尸洞中没下死手,哪知让你称机逃了去,回头便是岸,你为何偏偏不退。”
“哼……”苦佛浅浅冷笑一声,不作答。
云榆越过怀沧,将她轻扯到身后,“苦佛,你若是想动手,可当真要掂量掂量。”单手举起玄枪,怒目直指少年。
苦佛没看云榆,直视怀沧:“我自知不敌你,今日不是来同你过招的。”
怀沧冷冷瞧着他,看不出想法。
“我只想借些仙力罢了。'说的轻轻巧巧。
怀沧瞳孔一缩,好大的胆子,她没动作,云榆就单单举枪护着她,也没动作。
苦佛已经僵持不下去,单脚一踮向前冲刺,直逼怀沧。
”不自量力。”明知不敌她二人,还冲上来,蠢得无可救药,右臂一横,玄枪挥出,刃气向前砍去。
不知使了何种身法,苦佛竟当空一旋,只差毫厘,躲过那狠戾的刃气,手腕一翻,手中已握一血刃,鲜血欲滴。
不等喘息分毫,已逼到云榆身前,云榆向后一退,刀尖擦脸而过。
“糟了……”那血刃分明不是向她而来,而是针对身后的怀沧。
已经来不及,赤手握住刀刃,生生挡下这一击。
云榆不是没打过架的人,身上哪处没受过伤,可这一击,不单单是破皮流血,手心被划破的瞬间,刺痛和灼热一并涌上,自掌心迅速蔓散,疼的云榆倒吸一口冷气。
怀沧双眉一皱,左手瞬画一符,两指间飞出光箭,试图击开血刃,哪知光箭一触及血刃便软软化开,刃上的鲜血反而顺着箭尾攀上怀沧的之间,渗入皮肤。
怀沧一惊,瞬间看向苦佛,此时的苦佛笑得诡异,已经抽回血刃,戏谑的看着二人。
“你应当猜到了,这是你自己的血。”苦佛缓缓收起血刃,毫不畏惧的对上怀沧的眼。
怀沧身为古神,若不是极凶之器,一般近不了其身,可那武器若是沾了她的血,再混些不轨之毒,恐怕就不简单了。
眼下这情形对她们二人极其不利,怀沧迅速揽过云榆的腰,轻声道了句走,反手甩出一道仙力,幻为一锁链缠住苦佛,转身化为两道光飞向不明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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