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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进来吧。”
季卿白按亮了屋子里的灯,侧身邀请傅简辞进屋。
因为是老旧小区,所以这里房间的门框都比较低矮,门口能站人的地方也十分狭小,像傅简辞这样超过一米九个头的人在这样根本伸展不开身子。
但索性当初季卿白接手的时候,房子没有做吊顶,因此里面的高度保留了将近三米,是一个令高个头都极为舒适的高度。
季卿白弯腰从柜子里给傅简辞找了一双旧的棉拖鞋。
他脚的尺码只有三十九,比傅简辞四十三的要小上很多,所以傅简辞穿上他的旧棉拖后,还露出了一节脚跟在外面,
于是傅简辞每走一步,穿着黑色棉袜的脚跟就快要掉出来,最后只能又像是环节动物一样再蠕动到拖鞋前面去,看上去很是逗人,
盯着傅简辞后脚跟看了半天都季卿白最后还是没有忍住,他垂着头,捂着嘴,偷偷笑了一下。
这声嘲笑并没有被傅简辞发现,他的只顾着打量季卿白的这间小屋子,看哪眼里都闪烁着好奇。
“阿季,你也用这个味道香水啊,但是好奇怪,你身上并没有柚子香。”
“哦,我觉得好闻,所以就也买了,大概是喷的少,所以并没有沾到衣服上。”
季卿白说着带上了门,将钥匙放进门口鞋柜上面的小托盘里,接着走到电视柜旁开始烧热水:
“虽然和你以前的房间没办法比,但还是将就一下吧。”
“不会啊。”
傅简辞站在客厅,环视了一整圈,笑着对季卿白说:
“我很喜欢,很有生活气息。”
两人刚才进来的时候,小区楼道凸出来的台子上还悬挂着不少住户晾晒的腊肠,又因为居民楼楼下不远处就是条小吃街,以至于现在这个时间了,外头各种铺了霓虹灯的招牌还亮着。
的确是很生活。
季卿白给傅简辞倒了一杯热茶搁到了他面前,杯子是那种最最普通的马克杯,上面还印了几个大字。
【第三十四届三院临床技能大赛一等奖】
傅简辞看了一下,扯了个笑将马克杯捂在了手里,好像捧着一双手一样的仔细和认真,
这动作被季卿白尽收眼底,他耳朵动了动,耳尖发烫,随即掩饰性地喝了一口茶才开口:
“当年你不是说阿姨忽然生病,需要有人陪着出去治病才会出去吗?怎么会搞成现在这个样子?”
傅简辞他家的简一集团实力有多雄厚,季卿白从高二的时候就知道了,这些年,他时不时都还能再报纸上或者是新闻上看到简一集团的报道,甚至是一年前他还曾经看过一篇报道,
上面说市里很多的新兴的企业都有简一的投资,并没有听说有经营不善倒闭的情况啊,
所以,难道不是倒闭,而是易主了?
季卿白不动声色的猜测,虽然大致猜出了一些,但最终也不敢明说,只能旁敲侧击,怕勾起傅简辞的伤心事。
“嗯,做生意本来就是这样的,有起有落。”
傅简辞小口喝着热茶,此时的他的耳根子已经红了一片,极为心虚地含糊其辞的解释。
“那你现在住在哪儿?”
“家里的老宅子都被抵押给银行了,我回国后就随便找了个工作,前几天都住在员工宿舍,但是宿舍要搬迁,没办法,所以只好暂时借住在了朋友家。
“就是昨天你带我去的那个吧?”
季卿白想到了他那天早晨碰见的那个西装革履的男人,但那个房子怎么看怎么都像是个单人间,看不出来有两个人共同生活的痕迹。
“嗯,我昨天刚要搬的,正巧他昨天不在家,你又醉成那个样子,所以……我就把你带回了那里,但下午我被赶出来了,现在没有地方去。”
“为什么?是因为未经允许带我回家了吗?”
“不是,和你没关系,我和人打架的不小心把他给弄伤了。”
傅简辞没有说谎,那个家的确是司尘的家,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司尘也算是他的朋友,更何况,司尘头上的伤口也是他造成的。
“伤到哪里了,严不严重?”
还有,你有没有受伤?
其实季卿白最想问的就是最后一句,但最后却卡在了喉咙里,没有问出来。
“不知道,还在做各项检查,你们医院的CT都排不上队。”傅简辞略带抱怨声音的幽幽说了一声,看上去更是神色低落,像只犯了错,愧疚的大狗狗。
其实傅简辞说的并没错,季卿白所在的三院在全国都有名气的很,别说检查了,就连门诊也是经常挂不到号的,
“我记得那位是叫……司尘对吗?你让他明天来,我会拜托影像科的同事给加个号的,但是有一点,加号的话会排在队伍的最后面。”
“当然好啊,谢谢啦。”
“那你……以后住哪里?”季卿白顿了顿,转头又问。
傅简辞垂眸,可怜兮兮地摇了摇头:“不知道。”
长久的沉默过后,季卿白放下只剩一个茶底的杯子:
“你那个朋友的房间是个单人间,两个人住的话太小了,如若你不介意这里旧的话,可以暂时住在这。”
“真的吗?”傅简辞忽然抬头,他看向季卿白眼神是狂喜。
“嗯,但是先说好,水电要一人一半。”
“当然。”
客厅很小,屋内有没有烧暖气,两人坐挨的很近,
忽然感觉到有些不自在的季卿白摸索到屁股旁边的遥控器,打开了电视。虽然他已经记不清电视上次打开是什么时候了,按遥控器的姿势有点生疏,试了好久才找到正确的入口。
就在他调试声音的时候,安静的客厅响起一阵奇怪的声音,
「咕噜——」「咕噜——」
声音一连响了三次,在整个客厅回荡,听得分外清晰,
季卿白倍感窘迫地捂住了自己的肚子,刚才的浏阳蒸菜确实不太合他的口味,再加上那件小插曲的出现,他是真的没有吃饱,但又不好意思说。
傅简辞应该没听到吧,季卿白用余光瞥了一眼,随即抬起屁股,稍微挪远了一点。
原本正乐呵着挑选节目的傅简辞站起了身,他自顾自地挽起了袖子,低头问:
“厨房在哪儿?”
季卿白朝着正前方指了指说:“烧水的话,不用特地去厨房,旁边有直饮机的。”
“不是烧水,我要去做饭。”
做饭?
季卿白面露惊愕,因为在他印象当中,傅简辞虽然是个老饕,但同时也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少爷,
他自己本身做饭这件事是一窍不通的。
“嗯,算你今天有口福了,能尝到小爷的手艺。”
傅简辞说完,就顺着季卿白手指的方向走过去,他打开一道塑料门,在黑漆漆冰凉的瓷砖上摸索到了厨房的灯。
入眼是一块不到十平方的狭窄空间,灶台上的灶具看上去很新,上面还挂着标签,一看就是自从被买回来之后,都没有怎么被用过的。
傅简辞环视了一圈,再抬头时,看到了不远处放着的一整排的酱料,
有料酒,耗油,蒸鱼豉油,甚至是一整桶的小海鲜捞汁,全都被整整齐齐地摆放在料理台上,有的甚至还没开封。
傅简辞长臂一伸,从塑料门框后面抽出了一个围裙,他从容地将它系在腰间,接着对着这些酱料一个个的认真检查了起来。
果然不出他所料,这里面大多数都已经过期了,甚至就算有的还没有过保质期,也因为没有放冰箱,没有办法使用了,
傅简辞将这些不能吃的酱料全部挑了出来,单独放在了一边,
这熟料的动作让跟过来倚在门框的季卿白看的目瞪口呆。
他实在是不敢相信眼前这个袖子挽到手肘,露出修长手臂半撑着灶台,身上挂着XX银行存款纪念围裙,检查酱料,摆弄锅铲的男人会是他认识的那个富二代痞子傅简辞。
“你真的要做饭吗?”
季卿白不确定地问道,其实他本想问的是‘你真的会做饭吗’,但因为不想太过打击傅简辞,所以话到了嘴边就变得婉转了
“嗯哼。”
傅简辞此刻所有的注意力都在检查所有食材的身上,所以,对于季卿白的询问,他只是轻哼了一下,算是默认。
“什么时候学会的做饭?”
季卿白被傅简辞这声娇气的嗯哼弄得心神微荡,他险些遏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只好有些难为情地垂下眼,并转移话题。
“阿季,你难道没听说过,每个留子都是个合格的厨子吗?”
转眼间,傅简辞已经来到了季卿白的身前,他俯首看着垂着脸的季卿白,在对方抬眼之前,一只手的手臂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接着将他的身子整个旋转了半圈,随即大掌抵住他的后背,从前面圈住他的脖子,
傅简辞把柔软的下巴垫在季卿白的肩膀上,他沉声,用像是哄小朋友的语气哄着季卿白:
“厨房冷,去客厅待着吧,一会儿就好了啊,乖啊~”
被这软绵绵声音蛊惑到等大脑一片空白的季卿白终于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他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坐到了沙发上,
手里还握着遥控器,
而他面前的电视里则演的是傅简辞上大学时候,最喜欢看的一档综艺节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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