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关系更近一步

我心想着:原来他的笑声也这么好听。

“好吧,这都有人替你出头了,我可不敢再强迫你了,我先走了,晚了篮球社的名额就没了。你都不知道,有多抢手!”季杨一边抱怨着一边往外走。我看着他的背影,真想给他来一拳。

“谢谢你,要不然我就被绑去篮球社了。”

我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不用谢,是我自作主张了,你有一百种办法可以拒绝他,我不该这么草率地站出来,抱歉,很好笑吧?”不安的抬头看他,他摇了摇头,“我觉得你这个办法就挺好,谢了。”然后继续坐下填写申请表。

我眨巴了下眼睛,也坐了下来,安安静静地填表。棚里的小风扇吹来阵阵凉风,我的发丝调皮地跑到了他的手腕上,他轻柔的捏起放下,感觉我的那颗心也被捏了起来,开始了小鹿乱撞。

“你还选了什么社团吗?”他填完表格好奇地问我。

“舞蹈社,我刚在那填表看见你选了钢琴社,感觉特别合适。”

“哦?哪里看出来的合适?”

“你的手啊,纤细修长,很适合弹钢琴,一定特别好听!”我一脸笃定。

他点了点头,“有机会弹给你听,表填完了,我先走了。”

那一刻我比中了彩票还高兴,他说要弹钢琴给我听,我的天啊,我刚是不是幻听了?等我回过神来,他已经不在了,也不知道刚刚他走之前我做了什么回应。整个人被喜悦暴击。

这时赵婷婷找了过来,我冲上去一把抱住她,“婷婷,我太高兴了!我真的太高兴了!”她一脸不解,心想:摄影社这么有趣的?

放学回到家,爸爸好奇地问我选择了哪个社团?我眼睛骨碌一转,想到一个好主意。走上前,亲昵地搂着他的胳膊,撒娇道:“老爸,你要不要支持一下你最可爱的女儿?你想不想以后出门女儿给你拍出最最最好看的照片?”

爸爸谨慎地仔细打量着我,“别拐弯抹角,到底要干嘛?”

“就是我加入了摄影社,总不能就用手机拍照吧?怎么也得搞个专业设备吧?老爸,你说是不是很有道理?”

“我当是什么事呢?吓我一跳,爸爸答应了,你就把心放肚子里吧。”

我一把抱住老爸,开心地说道:“谢谢老爸,你是全世界最好的爸爸!”

洗完澡回到房间,整个人呈大字型躺在床上,思忖着既然加入了摄影社,是不是得先了解下相关知识,万一到时候啥也不懂,在苏梵逸面前岂不是会丢脸?如果我能对着他侃侃而谈摄影的技巧、构图的思路,一定能令他对我刮目相看!

想到这里我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打开电脑,开始搜索有关摄影的文章,什么分辨率,什么像素,各种专业名词看的我一个头两个大。长叹一口气,看来我的计划是要泡汤了,这也太难了吧。

第二天,我顶着一双熊猫眼走进学校,楼梯拐角处遇见了季杨,他唰地脸就凑到了我面前,脸上写满问号地问道:“昨晚做贼去了?抢了哪家银行?我现在就去报警,说不定人家警察还给我颁锦旗呢!”

我掀开沉重的眼皮,怒视他,左手一把推开那张令人生气的脸,咬牙切齿道:“放心,今晚就去偷你家!”

他笑着摸了摸头,不屑的来了一句,那我今晚恭候您的大驾。

怒气冲冲地走进教室,放下书包,准备上课。第一节课碰巧是最容易催眠的语文课,台上在讲文言文,台下的我听着那些注解左耳进右耳出,努力地想要听进去却抵抗不住瞌睡虫一个个跑出来,一个不注意睡了过去。

“啪”一声巨响,我噌的坐直了身体,视线看向讲台,“咦?老师人呢?莫非下课了?”有种不好的预感,瞄了眼右边,黑色的衣服,再往上是瞪着两道粗眉凶神恶煞的语文老师。完蛋了!眼前飘过三个大字,我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忙不迭的道歉。他转身就走,没给我辩解的机会,直接下了判决:“你给我到走廊站着去,等清醒了再进来!”我羞红了脸,慢吞吞地往门外挪动着。

空荡荡的走廊,回荡着教室里的读书声,夏日的阳光照在地面上,炽烈滚烫,我缩在那一小块阴影处,低头看着鞋子发着呆。有脚步声从远处传来,我把头埋得更低了,恨不得缩进地里去。

“你这是怎么了?罚站?”熟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整个人打了个激灵,以最快的速度向后转,面朝着墙壁,与墙壁看似快要融为一体了。苏梵逸百思不得其解地看着我的举动,往下看注意到一只浅粉色的小手偷摸伸了出来,开始高频率的摆动,不由得觉得好笑。

“同学,咱俩是不是认识?”

我手摆的速度更快了,幅度也越来越大。

凝神听了一会儿,身后还是没有脚步声响起,硬着头皮低着声音说道:“你。。。你认错人了,不认识,我不认识,你快走开!”说完整个人都感觉被火烧了起来,恍惚间彷佛闻到了发丝烧焦的味道。

他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抱着资料向前走去。我转过身看着他的背影,眼眶渐渐泛红,垂头丧气地靠着墙壁缓缓蹲下,头埋进了膝盖里,想着自己这么难堪的一面竟然被他看见,后悔万分。

“以后上课好好听讲,下不为例。”语文老师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我忙点头如捣蒜,耷拉着脑袋回到座位。

赵婷婷立马跑了过来,“你没事吧?”

我面如死灰,却又什么话都说不出口,女孩子的那点小心思根本不好意思搬到明面上,搪塞了一句没事。

接下来几天,我都刻意避开苏梵逸,比如女厕所在走廊尽头,必须要经过3班,于是我干脆走远点去楼下的厕所,赵婷婷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我,我只能随便找个借口:多走点路,锻炼身体嘛。

在食堂碰巧遇见,他刚抬起手准备和我打招呼,我立马躲避视线,盯着盘子里的菜,就差把盘底看穿了,脚步走得飞快,留下一脸不解的他。季杨个傻子以为我没看见他们,还在后头追着喊“颜末!”我装作戴了耳机听不见的模样。赵婷婷揪着我的袖子指指后头,我装傻充愣糊弄过去了。

赵婷婷觉得我这几天奇奇怪怪的,趁我上厕所的功夫,跑去了3班门口,将季杨叫了出来。

“季杨!是不是你又惹颜末生气了?我感觉她最近一直在躲着你们。”

“苍天啊!我冤枉啊!我发誓真的啥也没干!”

“我咋那么不信呢?那你说说她最近为啥变成这样?”

“赵婷婷,你是不是故意找我茬?你天天和她呆在一块儿都不知道,我上哪知道去?”

“我就知道问你也是白问。”说完甩着头发高傲的走了,留下一肚子火的季杨。

这天中午,我到老师办公室拿批好的作业。推开门,整个办公室里就苏梵逸一个人站在那,听到声响条件反射般回头望着我。

我瞪圆了双眼,无意识地咽了口唾沫,身形慢慢僵硬住了,右手抓着门把手慢慢握紧。

他站在原地没动,手上还抓着正在翻看的册子,眼神示意了下,发出了进来的邀请。

“啪”极快速地关上了门,我背靠着门,大脑一片空白,手还抓着门把手没放下,后知后觉想到他都看见了我,关门那不是欲盖弥彰吗?蠢死了!

于是我又慢吞吞地将门推开一条缝,慢慢走进去,一脸讨好尬笑地看着他。他放下手里的册子,棱角分明的脸上带着一丝怒气,眼眸又黑又沉,紧紧攫取我的脸,一步一步向我走来。

一时之间我的眼神不知道看哪里才好,两条细眉紧皱了起来,额头上爬满了一颗颗细小的汗珠,手心渐渐出汗,滑的快抓不住光溜的把手。脑海里盘算着快跑越过他拿走桌上的作业然后开门出去的可能性。结论是可能性为0。又想着要不先开门出去,等他走了再来拿作业?

还没想出个最优的解决办法,苏梵逸已经来到了我的面前,一只手紧紧握住死抓着门把手不放的我的手,我下意识地看了过去,白皙紧实的手臂上泛着几道青筋,充满力量感,另一只手利落地抬高我的下巴,迫使我不得不看他。看着他乌黑望不到尽头的眼眸,我感到有些害怕。

如此亲近的距离,给这兴师问罪的场景增添了一些暧昧的氛围,我无助地眨巴着眼睛。

“最近你一直在躲我。为什么?”冷冽的嗓音响起,眼睛里透露出一丝烦躁和困惑。

我撇撇嘴,不敢作声。

“怎么两周不见,变哑巴了?我记得自己好像没惹你不高兴吧?”

“不是的,跟你无关。是我的问题。”

“你什么问题?给我说清楚。”

“之前被老师罚站被你看见了,我觉得尴尬没脸见你,所以才躲着的。。。”声音越说越低,听在耳朵里彷佛虫子的嗡鸣。

他松了一口气,整个人舒展开来,像准备攻击的刺猬收起了满身的尖刺,放开了紧握着我的手。我赶忙收回发麻的手,像有电流滋滋蹿过,忍不住地多揉搓了几下,手背泛着热烈的红色,滚烫的差点要灼烧掉另一只手。刚刚被紧握的触感犹存,也许被抓住的不只是手,还有我那颗躁动的心脏。

他退开几步,轻勾嘴角,眼尾带着一丝痞气,“这么不经吓?小脸比苹果还红!”

我听完,脸感觉更烧了,绕过他走向李老师的桌子,找到4班的作业本,一把抱起,转身准备出门。

离门还有一寸的距离,他抬脚抵住门,带着咬牙切齿的语气问我:“以后还躲着我吗?”

我头摇的像个拨浪鼓,坚决地回了一句“绝对不躲”。这才得以顺利走出办公室。

见我走后,苏梵逸舌尖抵着牙齿,低声呢喃了一句:“小丫头片子,心思真重,这么点小事记这么久。”

走过转角,我靠着楼梯不断地喘气,差点被苏梵逸吓死,刚刚的他像一只盯准猎物的凶猛的狮子,我只能跪地求饶。

第一次距离这么近,差一点都能亲上了,而且我和他那应该算牵手吧?不管了,两个手都交叠在一块了,我觉得算是。甩了甩脑子里的胡思乱想,往教室的方向走去。

晚上洗漱完躺在床上,一闭眼脑海里就开始倒放中午的画面,白皙的脸爬上两团红晕,23度的空调也没能吹散焦躁的内心,我一把坐了起来,又调低了几度,感觉自己处在冰火两重天之中。果然,今晚又是一个不眠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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