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苏雷才像往日那样满血复苏。
午后,太阳躲进云层里,天空一下子阴凉起来,苏雷一身浅蓝色南国人服饰站在城西郊外的城墙下方。城外草地上还染有大片大片的血迹,将士们把死去西军的尸体清理后堆在一起集体火化,一时间,城外燃起焚化的火焰。
苏雷看着堆积如山的尸体,感慨万千,他们都是活生生的人,都是人生父母养的,他们本不该这样死去的,只为了掌权者之间的斗争,一夜之间就丢了性命。
苏雷回头看一眼这座修建竣工的城墙,城墙上到处是炮火攻击后留下的黑色印记,像一块块锅灰,本是新修的城墙才短短三天就已变得沧桑,但城墙的砖瓦仍是坚固,屹立不倒。他轻叹一声,倘若没有修这座城墙,只怕南国这边很难守住这座城,若守不住,就要死更多无辜的人。
城墙下来来往往的人很多,大家路过时都抬眼望一眼城墙。
“幸好咱们萧城修了这座城墙,不然西军一打进来,我们老百姓可就遭殃了。”
“是啊,听说是我们南国的驸马指挥作战才打退西军,有这样的驸马,是我们南国的福气。”
“我还听说这座城墙就是驸马设计修建的,感谢驸马造福我们萧城百姓啊。”
……
苏雷站的位置离城墙较远,没有听到那些路人之间的谈话。西门玉龙指挥完那些将士清扫城墙后,看到苏雷在城下站了好久,他也走下城墙来到苏雷身边。
此时,一个千夫长小跑过来向苏雷汇报:“禀告驸马,方圆百里之内没有发现西军踪迹。”
苏雷点点头,道:“继续巡察。”
“是!”千夫长领命后,并未马上离开,他打量了一下苏雷,发现这个驸马一身浩然正气,英俊不凡,他一时好奇,问道:“请恕属下多嘴,敢问您是哪位公主的驸马,属下在京都十多年,怎么从未听说过有位驸马姓苏?”
西门玉龙正要解释苏雷的驸马身份,却听苏雷正色道:“你们南国有位公主从小在我们北国做质子,想必你们已经把她忘了,忘了这些年南北两国的和平生活是谁带来的。”
经苏雷这样一提醒,千夫长才恍然大悟,并向苏雷单膝跪下赔礼道:“抱歉,原来是七公主的驸马,失敬!”
苏雷对千夫长道:“起来吧,去做你该做的事。”
“是!”千夫长起身,往城墙上走去。
太阳又从云层里钻出来,阳光又一次洒满萧城,给这个战乱后的城市带来一丝温度。苏雷转身走向城内,西门玉龙与他并肩而行。
西门玉龙诚心道:“苏兄,你帮我守住了这座城,真不知该怎样谢你。”他轻叹了一声,又道:“以前我潜心修武,却从未将这座城的生死放在心上,身为城主竟然不如你为他们做的这些,实在惭愧啊。”
苏雷大笑一声,道:“我还在自己的封地混吃等死呢,比你更遭啊。”他忽然又正经起来,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啊!但我们是领主啊,领主不就是为了守护领地的人才存在的嘛,没有百姓的拥护,这样的领主没有任何存在的意义,就像元帅一样,统帅三军,指挥作战,不负每一个人的牺牲。”
“想不到你比我年轻,却比我更有能耐,我西门玉龙从未服过任何人,就服你!”
西门玉龙笑了,两个人会心一笑,往城内走去。
萧城境内,大街小巷,到处都在传颂南国驸马苏雷新修城墙,领兵作战,对抗西军,守住萧城城池,还与西国国师大战几十回合,最终打退国师。
苏雷一战成名,名气很快传遍整个萧城。
繁华的街市上,苏雷又和赵心悦共骑一匹白马,本来西门玉龙的山庄里有多的马匹,但他就喜欢和赵心悦骑一匹马,好以此多靠近他的娘子,只是辛苦了白马,常常要驮两个人。
“快看啊,那是驸马!”
“哇!真的是驸马!快去看看!”
街上好多老百姓过来围观苏雷和赵心悦,有好多人还拿着食物衣物珠宝等物品送到苏雷面前,大家都争先恐后的给苏雷送礼。
苏雷看着这些热心的乡民,微笑着向他们挥手,他在赵心悦耳边道:“娘子,不如我们带些东西回北国吧。”
赵心悦点头赞成:“好,要带什么?”
苏雷看了看自己身上穿的衣服,道:“这丝绸穿着是挺舒服的,就带些丝绸回去吧,给你多做几件衣裳。”
苏雷才刚说完,就有一些百姓手里拿着丝绸布匹送到苏雷面前。
“驸马,我这里的丝绸是萧城最好的,送你们!”一个身穿丝绸的商家说道。
“我的丝绸才是最好的,驸马,拿我们的!”另一个丝绸商家争议道。
“还有我的呢!”
……
转眼间,苏雷已经被萧城的百姓围得走不动。他没有接受这些百姓的馈赠,不想占他们便宜,就对百姓们说道:“谢谢你们的好意,我需要一些丝绸和粮食的种子,你们有多的可以拿给我,我按你们南国的价格付给你们银两,拜托大家先回去准备吧。”
“好耶!我们马上去准备!”
百姓们一拥而散,纷纷回去准备苏雷要的东西。街上的人少了,赵心悦才赶着白马往萧城会馆走去。
萧城会馆里有一些将士在修建损毁的房屋,西门玉龙和千夫长则在另一间屋子的大厅里商议修葺之事,还有一个不速之客花夜来也在。
苏雷和赵心悦到场后,西门玉龙过去和他们打招呼。千夫长看到苏雷手牵着一位女子的手,想必就是七公主,他赶紧向赵心悦行礼。花夜来反应过来,也跟着千夫长向赵心悦行一礼。赵心悦还了一礼,就站到苏雷身边去。
苏雷问西门玉龙:“西门兄,找我过来有什么事吗?”
西门玉龙道:“是这样的,我打算带着那西国王子上京都一趟,顺便告发华青云临阵脱逃一事,你们可愿意与我同行?”
苏雷想了想,道:“我离开燕都时日已久,实在不能再耽误了,这两天就要回北国了,抱歉,不同与你同去。”
西门玉龙微惊,道:“你们这么快就要走了?”他忽然想到苏雷帮南国打退西军一事,担心西国人对北国不利,又道:“也是,以防西军对北国突袭。”
苏雷笑了笑,道:“西国与北国有冰川相隔,他们要来打我们北国也没那么容易,只是我那个封地常有风暴突袭,草原上的风能吹得死人啊,我得回去修建几座避风的房屋,以免风暴降临时,我那里的人还无处可躲。”
“也好。”西门玉龙摸出怀里的一叠厚厚的银票,只留下少数几张,其他的全部交给苏雷,道:“这是我之前向你许诺的八十万两,苏兄拿去吧。”
苏雷看着这些银票眼睛都亮了,他本来还想推辞一下,但一想到自己那个一贫如洗的封地太需要拯救了,也没有推辞,接过银票数了数,问道:“西门兄,你把银票给我了,你自己呢?修建城墙的砖瓦成本也不少呢,不能让你贴钱吧。”
他正准备分给西门玉龙几张银票,被西门玉龙拒绝了,道:“我西门玉龙说话算话,说给你八十万两,你就拿着,至于我,华青云还欠我三十万两呢,我正好上京都去讨要那三十万两,苏兄不必为我担心。”
苏雷也有过向人讨债的经验,知道这事不容易办,问道:“西门兄需不需要我援手?”
“不用,你已帮我做了很多,这点事我还是能摆平的。”西门玉龙道。
花夜来突然摸出一个玉佩,拿给西门玉龙,道:“城主若要向华青云讨债,这个东西可以作为一个筹码,这是华青云落在群芳楼的随身之物,身为元帅,在战事发起时不在战场指挥,却在青楼作乐,传出去他老脸无光。”
西门玉龙拿过玉佩,看了下玉佩上的纹路,还刻有一个‘华’字,便收下玉佩向花夜来致谢:“多谢花公子相赠。”
苏雷突然想起一作事,对西门玉龙道:“西门兄,还有一事想拜托你,你若在京都遇上我那个混蛋舅子,记得找他要一张退婚书,免得这小子在京都风流快活,还要耽误我妹妹的终生。”
西门玉龙想了下,郑重回答:“好!此事我一定帮你办妥!”
“多谢西门兄!”
两日后,萧城的百姓带了好多丝绸和各种粮食的种子纷纷拿到玉龙山庄门口候着。平常西门玉龙这里很少有这么多人拜访,都是沾了苏雷的光。
苏雷看着这些排了好长的队伍拿着丝绸的百姓们,也不好把他们撵走,就叫千夫长去帮忙清点一下丝绸和种子,还拿了三千两的银票给千夫长,说是付给那些百姓们。千夫长拿到银票立马去办事。
一个时辰后,千夫长装了十车丝绸和两车粮食种子在萧关门口候着。
苏雷骑着白马,赵心悦坐在马车里,两人往萧关方向走去,西门玉龙本想送苏雷一些值钱的字画珠宝,但被苏雷拒绝了,说他们在玉龙山庄吃住这么久,实在不好意思再拿他的馈赠,就带了一些笔墨纸砚,还付给西门玉龙五万两银票,说是预定一批砖瓦,西门玉龙也不跟他们客气,收下银票,还过来送他们一程。
千夫长带了一支军队,亲自护送赵心悦和苏雷前往北国。一出萧关,西门玉龙才停下脚步,目送他们离开。苏雷刚走出萧关,就有一辆马车飞快前来,追上苏雷的队伍。
赶车之人竟是花夜来,他一身男装,走上前来向苏雷和赵心悦一礼,道:“公主要回北国,这是我的一点心思,还请笑纳。”他拉开马车的车帘,里面满满一车上好丝绸,这一车丝绸的面料和光泽是所有丝绸中都没法比的,一看就是奢侈品一类。
花夜来道:“这是产自江陵飞凤阁的御用丝绸,是我私有之物,全部赠与公主,之前我对你多有得罪,还请公主见谅。”
“多谢花公子相赠。”苏雷一想到江陵是赵心悦的故乡,就叫赵心悦收下这些丝绸。
赵心悦把那一车丝绸交给随行的军队带走,然后坐回马车里。
花夜来看着赵心悦离去,在萧关门口站了好久都没离开。霍婉林也躲在人群中看着苏雷远去的身影,实在难以相信,她曾经鄙视抛弃的草包王子,竟然摇身一变成了萧城的少年英雄,眸中满是嫉妒的火光,还伴随着一丝悔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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