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都。
苏雷骑了好几个时辰的快马,他的马鞍不怎么舒服,回到燕都营地时,感觉屁股快要颠烂了。他看看赵心悦,赵心悦只是疲惫了点,并无其他不适。
赵心悦从王都带了很多葡萄,这一路颠簸回来,还没有压坏,她拿出来清洗干净。
苏雷在营地毡房里躺了一阵子,有个驻守燕都边境的壮士来报,他赶紧从榻上起来,坐好身子准备见人。
壮士走进毡房,向他行礼,道:“四王子,有个姓张的南国人要见你,他说他认识你,我们叫他在营地外面等候,先来向你汇报,你要见这个人吗?”
“姓张的南国人?”苏雷若的所思,对壮士道:“你叫他进来,我瞧瞧是谁。”
“是。”壮士领命退出毡房。
不到片刻,老张就带着妻子和九岁孩子一家三口走进苏雷的毡房。苏雷一眼就认出这个中年男人是他在南国见过的工匠——老张!
“张大叔,是你呀,幸会幸会!”苏雷起身相迎。
老张见了苏雷立马跪下来行礼,道:“四王子,老张有事相求。”
苏雷扶起老张,打量一下他,发现他满面风霜,必是吃了不少苦,好奇问道:“张大叔,你有什么事要我帮忙吗?”
老张又跪下来了,恳求道:“我想请四王子收留我们一家三口,给我们一条活路。”
“你且起来,与我详说。”苏雷又扶起老张,让他坐下来与他细说他的经历,还叫来佣人招待好老张的妻子和孩子。
老张把他这些日子所遇到的事全部告诉苏雷。原来自从那一次苏雷在凉城改建了霍婉林的别墅房屋得罪飞龙堂后,飞龙堂找不到苏雷算账,就把这笔账算在他头上,霸占他的土地房屋,还对他拳打脚踢,把他们撵出凉城。他们本是安分守已的老百姓,所求的不过是过安稳的小日子。
老张见凉城回不去,只好转投其他城镇的亲戚,哪知飞龙堂还不放过他,只要有亲戚敢收留他,连带着那家亲戚也会让飞龙堂霸占了土地。这事一出,其他亲戚都不敢收留他,没人敢去招惹飞龙堂,他只好远走他乡,来到北国,在这里举目无亲,他很难生存,万不得已才来求苏雷收留。
苏雷听着听着拳头就硬了,这飞龙堂简直欺人太甚,连一个忠厚老实的工匠都给逼得活不下去,说来说去,苏雷也有点责任,毕竟是他得罪了飞龙堂才连累到老张。
苏雷道:“张大叔,你只管留在我这里吧,要是飞龙堂再来找你麻烦,我帮你收拾他们,他们这些武林帮派,仗着有一身武功,在国家遭难时不去保家卫国,平日里就喜欢欺压良人,纯粹是吃饱了没事干,欠揍!”
老张心里还有些惶恐,道:“这样会不会连累到四王子你呀?”
苏雷道:“不必担心我,这些武林败类,你越是怕他们,他们越是欺负人,我这里有兵驻守,北国骑兵骁勇善战,他们这帮喽啰可没胆量跑来攻打我的燕都,你只管安心在我这里住下,正好我这里要修建房屋,你要是过意不去就替我做些事吧。”
老张又跪下来感恩戴德,道:“多谢四王子收留。”
“不用客气。”
苏雷扶起老张,马上就吩咐佣人搭建帐篷,收留老张一家三口。老张不愧是在南国做了十多年修葺行业的工匠,有他带领营地的牧民挖地基,苏雷省事多了。
老张的妻子张夫人在赵心悦的毡房里教她缝制衣服,赵心悦拿着针线跟张夫人学做不同风格的衣服。张夫人手很巧,原籍江陵,和赵心悦是同乡。
张夫人缝好一件白色丝绸衣服,用剪刀剪掉多余的线头后,把衣服拿给赵心悦比划一下。赵心悦看着这件白色的南国风格的衣服,非常漂亮,那款式比她身上穿的粉色衣服好看多了,她忍不住穿在身上试一下。
丝绸面料贴在身上很舒服,大小合身,她活动一下身子,这衣服缝得恰到好处,张夫人还把一块多余的面料框起来在上面绣花。
“郡主,你穿这身衣服真好看,要是我女儿还在世,也和你差不多大了。”张夫人边绣花边道。她原来有一个女儿,四岁时病死,后来才有一个儿子,这么多年了,她还时常想念自己的女儿。
“谢谢张婶。”赵心悦看她又拿着多余的布料在绣花,问道:“这是做什么呢?”
张夫人道:“多的料子能绣一个荷包,你这些丝绸还是宫庭御用丝绸,浪费了怪可惜的。”
赵心悦看她绣的牡丹活灵活现,就叫她也教自己怎样绣,张夫人毫无保留的教她裁剪衣服和绣工。
一个月过去了,燕都要修建房屋的地基已经挖好,就等西门玉龙那边的砖瓦一到,就可以动工修建房屋。
苏雷正在毡房里记录房屋修建流程和一些零零碎碎的账目。百夫长突然进来汇报,激动说道:“四王子,萧城城主到了。”
苏雷急忙放下毛笔,把桌上的纸张整齐放好,出去迎接西门玉龙。西门玉龙刚到营地门口,苏雷就前来相迎,两人互相寒暄几句。
西门玉龙道:“苏兄,我已经将你需要的砖瓦送到修建的场地去了,可以动工修建了。”
苏雷道:“多谢西门兄专程送过来,今天难得相聚,定要大醉一场。”他吩咐百夫长去安排筵席。
两个男人在营地里散步。西门玉龙把他上京都的事告知苏雷,他已向华青云讨要到了那剩下的三十万两,只可惜他去晚了几天,没有扳倒华青云,因为华青云成了皇帝的亲家,六皇子赵怀玉娶了华青云的女儿华玉凤。有了这一层关系,他没能撼动那个华元帅。至于那西国王子南慕林,被皇帝扣留着做人质,要西国答应向南国进贡,才肯放那王子回国。
西门玉龙摸出衣襟里的一个信封,递给苏雷,道:“这是赵怀玉写的退婚书,这个赵怀玉挺贪心的,娶了元帅的女儿还不知足,还想要你妹妹做妾,不肯退婚,被我用了点手段强逼才肯写了。”
苏雷拿过退婚书,道:“西门兄,做得好,多谢了。他赵怀玉想要我妹妹做妾,也不看看他自己配不配,我已经叫我父王取消了他们的婚事,我父王也不看好这个人了。”他见信封用蜡封着,不方便拆开,还是留着改天交给苏雪,让她自己看吧。
“好哇!四哥,原来是你搅和了我的婚事,你怎么这样讨厌啊!”苏雪一身橙色衣服出现在苏雷面前。
苏雷没想到苏雪突然出现在营地里,还听到他的话,这下尴尬了。苏雪瞪着水灵灵的大眼睛向苏雷走来,苏雷干笑道:“小妹,你有所不知,这个赵怀玉又嫖又赌,你跟了他会倒霉的。”
苏雷还在一个劲的说赵怀玉的坏话,苏雪气得拍打他,骂道:“我现在才倒霉得要死啊,你怎么这样讨厌呢。”
苏雷好男不与女斗,任由苏雪拍打他也不还手,只是说道:“我这里有客人在,你好歹给我点面子。”
苏雪注意到他旁边站着穿白衣服的男人,才收敛一下,不跟苏雷打闹,她鼓着小脸说道:“你知不知道,父王取消了我的婚事,现在要将我许配给表哥安格乐那个混蛋!”
苏雷大惊,问道:“那你答应了吗?”
“没有!”苏雪没好气道。
苏雷松了口气,道:“还好,千万别答应,安格乐比那赵怀玉更欠揍啊。”
苏雪委屈的说道:“我就是死活不愿意,才被父王发配到你这里来,说我什么时候想通了再回王都。”
苏雷笑着安慰她道:“哎,没事,你来我这里,我当然要罩着你了。”
“都是你害的!你个害人精!”苏雪又跟他打闹,苏雷招架不住,只有叫赵心悦快点过来把苏雪弄走。
赵心悦从毡房里出来,看到西门玉龙也在,便上前去打招呼,她没走几步,营地里突然刮起飓风,把赵心悦吹走了几步,营地里还在烤羊肉的架子吹倒在地,许多帐篷吹得摇摇欲坠。
西门玉龙被风吹得睁不开眼睛,只得用袖子挡风,苏雪和苏雷也不再打闹了,苏雷赶紧带他们来到骆驼旁边避风。赵心悦迎着风把白马拴在骆驼身上,防止马儿受惊乱跑,然后四个人蹲在骆驼旁边避风。
这一场飓风伴随着许多风沙,是从死亡之海的方向吹过来的,与上一次苏雷经历的那一场飓风不同,这场风稍微逊色一点,只有少数帐篷被吹垮,草地上搭的那些架子吹翻了,风吹了不到半个时辰就停了。
苏雪被吹得满头沙子,委屈的喊道:“这个破地方简直没法待嘛。”
苏雷也好不到哪里去,站起来拍拍身上的沙土,对苏雪玩笑道:“这里原来好好的,你一来就引来妖风,怪谁呀。”
西门玉龙拍了拍头发上的沙子,看了下这满地狼藉的草场,叹了口气。苏雷向西门玉龙赔礼道:“抱歉,西门兄,我这里地势平坦,草原上没什么遮挡物,风比较大,多多包含。”
“没事。”西门玉龙不在意这些小节。
佣人们很快把营地收拾干净,不到一个时辰,这里又恢复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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