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三日,苏雷没有去训练场操纵兵马,他抱着那一包骨灰待在赵心悦的别墅房屋里,终日茶饭不思,精神萎靡。他坐在卧室的床上,看着衣柜里赵心悦的衣服,梳妆台上的镜子梳子,金银小剑,帕子,首饰等,都是赵心悦用过的东西,仿佛这里还有她的影子。
风花雪月四位女子得知赵心悦的死讯,也很难过,看着她们的阁主日渐消瘦,也很担忧,又不知该怎样安慰他,一个个都束手无策。她们只好同四王子一起守在这屋里子,照顾他的饮食起居。
直到苏木克出现在门外,苏雷才打开卧室的门与自己父亲相见。
苏木克看他精神不好,眼睛红红的,脸上胡子长出来了也不刮,整个人显得颓废,少了往日的青春活力,他看着也难受,目光落到桌子上那一包骨灰,对苏雷道:“你这样整日守着她的骨灰,她也不会回来了,总得让她入土为安吧。”
苏雷回头看着那一包骨灰,又难过得显些流泪,他眨眨眼睛背对苏木克道:“是啊,得让她入土为安。”
他过去收起骨灰,找了个精致的白色罐子装好。苏木克叫来人手,在军营的训练场里搭建灵堂,所有军人都要去参加白马郡主的葬礼。
赵心悦和花夜来已经骑着马进入燕都境内,花夜来的脚伤还未好全,他骑马不能骑快了,但赵心悦又着急去见苏雷。
花夜来道:“公主,你先去见四王子吧,我后面慢慢来就行,不用管我的。”
“你真的没事吗?”赵心悦关心问。
花夜来摇头,笑道:“没事,公主你先去吧。”
“好吧,你慢一点,小心一点。”
赵心悦骑着马加快速度往营地方向跑去,等到她走远了,花夜来才想起忘记告诉她营地已经搬迁了,他在后面呼喊赵心悦,但赵心悦已经远去听不到了。
她有大半年没有回燕都,这里跟往常很不一样了,草原上的草变得茂密多了,面积也辽阔多了,水源也比以前充足,水很清澈。庄稼收成很好,牛羊马匹越来越多,很多人穿的衣服不再是粗布麻衣,大多数人都穿着干净整洁的丝绸。她骑着一匹棕色的马来到营地,发现这里只剩下很多搭建帐篷的空架子,早已没了人影。
“营地哪儿去了?”她四下张望,附近只有少数几个牧民在放牧,她跑过去问那个几牧民。
牧民看到是白马郡主,非常热心的告诉她:“去年这里下暴雪,四王子带人搬走了,他担心你回来找不到营地,叫我们常来这里放牧呢,营地搬到东南方向十里外去了,不过四王子一般也不在那里。”
赵心悦问道:“他在哪里?”
牧民道:“他一般都在军营训练场操练军人,你去东南方向五里外就能找到了。”
“好的,谢谢你。”
赵心悦得知苏雷的下落,立刻策马往东南方的军营训练场跑去。
不到半个时辰,赵心悦就已经看到远处的草场上站着很多穿银色衣服的人,她站在一个小山坡上,能看到人群中央建了一座白色的灵堂,灵堂外面还有一匹白色的马,正是她的白马,很多人围在灵堂外面跪拜。莫非是有一位重要的人过世,他们要在这里办这么隆重的葬礼,她骑着马往灵堂方向跑去。
苏雷一身白色衣服,站在灵堂里点蜡烛,苏木克拿了几柱香点燃了插在香炉里,他的三个儿子,安格乐,安素卿,纷纷前来上香。就连东临公主也做做样子,点了几柱香插在香炉里。
所有人上完香后,东临公主才幸灾乐祸说道:“哎,这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四王子也不必难过,女人嘛,死了再找一个就是。”
苏雷冷冷看着东临公主,厉色道:“你少在这里阴阳怪气的,你打仗打不过我就要嫁给我,我才不干!你哪儿来的滚回哪儿去!”
东临公主被他当众斥责,气得面红耳赤,她小从就娇纵,几时受过这种气,索性冲着苏雷阴阳怪气说道:“你的白马郡主再好又怎样,可惜她死了!一个死人还拿什么跟我争啊!”
苏雷气得面红耳赤,他真想一巴掌拍死这个东临公主。
“四郎!”一个熟悉的女人的声音忽然从人群中传来。
苏雷寻声望去,就看到赵心悦一身白衣从人群中挤进来。
啊!!
所有人都大为震惊,东临公主看到活着的白马郡主傻眼了,苏木克和三位王子看到赵心悦平安归来,一个个又惊又喜。
“公主!”风花雪月齐声喊道,她们喜极而泣。
安素卿也吃惊的张大嘴巴,
“白马郡主!”所有军人齐声喊道。
赵心悦的目光一直看着苏雷,仿佛这些人对自己的呼唤都没听到,或者她听到了,可她这会眼里只有苏雷。
“娘子!”苏雷注视着她好久才终于喊出这个称呼。
他高兴地跑过去与她抱在一起,赵心悦靠在苏雷身上笑得很甜,苏雷把她抱得很紧,仿佛不敢相信她就在眼前,他激动的说道:“娘子,真的是你,我不是在做梦!你回来了!”
赵心悦也同样激动的说道:“我差一点就见不到你了,以后我不会离开你了。”她靠在他肩上流着眼泪,又道:“对不起,我不该误会你。”
“是我不好,我没有照顾好你。”苏雷揽着她的腰,也很自责的说道。
“白马郡主还在呢,这骨灰又是谁的呀?”百夫长好奇问道。
一说到骨灰,赵心悦才反应过来,她转头看向灵堂,百夫长赶紧叫人把挽联扯下来,可赵心悦还是看到了白色挽联上的字,‘白马郡主赵心悦’。
原来他们以她死了,在给她办葬礼。
“把这灵堂撤了!”苏木克吩咐身边的人道。
在场的军人们赶紧手忙脚乱的撤灵堂,赵心悦见过苏木克和三位王子,就抱走了那一包骨灰,她带了个铲子,与苏雷骑着白马往边境一带跑去。
一个时辰后,赵心悦和苏雷两人来到荒凉地带的三座荒坟之处。她拿着铲子在刨赵新月的坟土,苏雷拿过她手中的铲子帮她刨土。
“娘子,你为何刨七公主的坟,你让白马带回来的是谁的骨灰呀?”他边刨土边问道。
“是惠妃的骨灰,七公主的生母。”赵心悦道。
她看着赵新月的石碑,将她在皇宫里的遭遇与他说一遍,他才得知,原来她的身份被拆穿后,乔逸要强行带她走,她不愿意,便对她痛下杀手,是这七公主的生母替她挨了一掌,死前嘱托她将自己的骨灰埋在七公主这里。
苏雷不禁唏嘘一声,赵心悦抹了抹眼泪,说道:“如果不是她,死的就是我。”
苏雷把惠妃的骨灰埋进七公主的棺材里,对着石碑诚心磕三个头,说道:“多谢惠妃娘娘救我娘子一命,以后每年我都来给您烧纸。”
赵心悦道:“我有叫白马带了封信给你,叫你把骨灰埋这里来,你怎么就认为是我死了,还给我办葬礼。”
苏雷吃惊的看着白马,说道:“我并未收到娘子的书信呀,白马身上找遍了也没那封信。”他瞥一眼白马,道:“准是这笨马在途中搞丢了信,害得我以为你死了,难过了好久,看来带信这种事还得是阿多木可靠。”
赵心悦道:“别怪白马了,我在西国遇险和花夜来逃回萧城差点累死白马,它也不容易。”
“哦,对哦,白马适合送人,不适合送信。”他又看向白马,道:“我错怪你了,你简直是天下最好的马。”
白马依旧不理他,高昂着头。
苏雷将坟土盖好,与赵心悦坐在旁边的石头上,两人诉说着这些日子以来的经历。白马就在一边吃着青草,天空一只雄鹰盘旋飞舞着,树上很多天铃鸟飞来飞去,直到日落时分,两人才起身离开。
苏雷将赵心悦一手抱着,一手策马慢慢往营地走去。他们两人好久没像以前那样骑着白马在草原上散步,苏雷抱着她,还能闻到她身上特有的发香。赵心悦看着辽阔的草原,无数次想要回到这里,连草原上的风吹着都特别舒服。
天快黑了,他们二人才回到营地的小镇上,正好花夜来骑着慢马回到营地,苏雷已从赵心悦口中得知花夜来为了护住赵心悦可是鞠躬尽瘁,腿还伤了。他便用治愈精神力为花夜来治好腿伤。
赵心悦看着这个小镇修建得如此繁华,还以为她是在南国一个繁华的镇上,真难想象苏雷是怎么办到的。风花雪月看到她回来,都去热情招待她,她也与她们微笑示好。
赵心悦去书房里见苏木克,并向他坦白自己是江陵公主的身份,苏木克并不在意她是南国哪一位公主,只要她心向着北国,他也不追究,还对她说道:“既然你回来了就别动不动就走了,你若是在意苏雷招惹别的女人,我让那些女人赶紧嫁人,免得她们也惦记苏雷。”他指的那些女人就是苏雷带回来的风花雪月四名女子。
赵心悦尴尬地低着头,没想到自己只是胡乱说的一个理由,却连累了四位姐姐,她只好说道:“大王,她们是四郎带回来的,若要她们嫁人,还是得跟四郎商量一下,别为难她们。”
“这个自然!”苏木克答应她,然后说道:“趁着我们都在,你和苏雷的婚事也尽快办了吧。”
“好吧。”这个她很乐意。
苏木克就做主将她与苏雷的婚事定在七日之后,那一天也是赵心悦的生辰。这下营地里可热闹了,大家都在张罗着四王子与白马郡主的婚事,惹得东临公主不悦,东临公主便想着法子去拆散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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