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暻霖出差的几天让应承有很多空闲时间。按照他的性格,他一定会找一些事来做。不管是不是他的事。
但疼痛感持续性发酵,有些牵绵不断的意思。但到医院挂号拿药,他并没有这个念头与意识。
应承从小到大很少到医院。他身体壮实,又舍不得花钱,有些小毛小病的,都是自己扛过来的。
像这种,能算什么。
果然休息两天后,状态好了很多。正想找点事做的时候,保洁过来打扫卫。在李阿姨的热情邀请下,应承又帮着她们擦了三个小时的玻璃。没想到,第三天疼痛忽然加重,疼得他一抽一抽的,像是有人拿把尖刺在里面一下一下地剜着。
应承也不敢再扛着。如果何暻霖回来,他还没好转,会很大程度影响两人生**验。犹豫了会儿,还是在手机上挂了肛肠科,出了门。
这座高档小区设备齐全。物流快递,百货超市,早餐饭点这些生活场景一应俱全,这段时间应承购物也没有出过小区。蔬菜水果贵到超出想象,别的东西倒是平价。
从双开黑色铜门,出去的时候,应承对自己现在的处境与生活生起了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到了医院,经过医生的询问与检查,以及微妙的神情变化,即便是钝感的应承也觉得不好意思与羞愧难当。
因为这个到医院的,可能除了他就没别人吧。
医生似乎看出了他的难为情,反而开导他:“以后引以为鉴,别仗着身体好就没有节制就行了。”
应承只有点头。拿了药从医院里出来已是六点,坐地铁回到小区已是晚上七点三十了。
到家后,应承给自己上了药,浑身一股刺鼻而浓烈的药味。应承心里就惴惴的,担心何暻霖要是出差回来了,他怎么解释自己现在不行。
但这种担心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五天过去了,何暻霖的身影并没有出现。大量的时间与无事可做的状态让应承全身都不得劲。十多年高强度高耗能的打工生涯,让他每天都处于一种体力消耗、增补再消耗的状态,这也得以让他有了一身健康的体魄与肌肉。
应承很想出去继续打工,但合同规定他和何暻霖婚姻续存间,他不能出去工作。
一个月有这么多的零花钱,这些要求对应承来说并不过分。
应承推开过健身房的门,里面的器械繁多。应承觉得十分浪费。何暻霖从不在这里过夜,更不会在这里健身,这些器材在他看来就是花冤枉钱。
应承也体验了一下健身器材。器材功能完备,上面还印着使用说明。应承不敢运动下肢,怕牵动伤口,只是随便拉了拉锻炼上肢的。拉了几十下,胸口都是汗。
运动有着不同体力劳动的另一种快乐,但应承一低头看到自己起伏突出的胸肌,克制了再继续拉下去的念头。
一周过去,何暻霖依然没有现身。
何暻霖出差这么长时间,不会是已经回来,但没有过来吧。应承想。
应承对何暻霖当然没有情感、情绪上的需求,但身体留下的深刻的印记,会让他产生冲动与反应,强迫他去想何暻霖那只关节突出的机械手,以及单调如器械运动的没见过真容的物件。
他纠结了两天,终于拨通了江保山的电话。江保山对应承主动来电有几分惊异,应承看起来是不会主动联系人的类型。
倒不是说应承有社交方面的障碍,而是他有着他那个阶层惯有的“不愿麻烦人,不愿给人麻烦”的想法。
因为怕没能力偿还,而不敢欠别人。
江保山:“应先生,有什么事吗?”
应承事先想好了理由:“江叔,我就是打听一下,我每个月的零花钱什么时候能到帐?”
合同只规定了每月数额,并没有标记时间。
江保山:“应先生,你是手头紧,或者是有想买的东西?我可以先给你一笔钱,或是直接给你买。”
江保山本来在今天就会向应承要银行卡,把钱汇出去。但他向何暻霖请示的时候,何暻霖否决了这个方法,而是让他用其他方式把钱给应承。
江保山猜测,这是和何暻霖知道应承不是应家的亲儿子有关。
而其他方式,他正在筹划中。
应承:“没有。我只是问问。”
江保山:“你不用担心,最迟会在本周内就把钱就给你汇过去。”
应承应了一声,心里盘算着怎么问何暻霖出差的事,这个时候,就听江保山说:“我会将你的话带给何先生的。”
应承本来也不会委婉地问,当下直接就问:“何先生出差回来了?”
江保山那边似乎笑了笑:“前天就回来了,这边有几个事要处理。”
应承挂了电话,果然何暻霖回来了。应承并没觉得何暻霖出差回来却没有到这边来有什么问题,反而心里高兴。这意味着何暻霖可能随时就会回来。
但两天过去,何暻霖还是不见人影。
此时何暻霖正和郑书里正在现场。何暻霖想要收购的一家半导体公司,他和郑书里正在对公司进行考察。公司连年亏损,但何暻霖看中了公司无可替代的研发与制作,并且想要用自己名下的的公司收购。
何暻霖对这个公司的前景充满信心,只是公司董事长犹豫,把多年辛苦的企业卖出去,他舍不得不说,还有几千个员工的问题。
知道何暻霖要来收购公司,上到管理层,下到员工都对他充满了敌意。如果收购成功,则意味着这里大半员工要么被裁,要么清退。
处于这种环境的何暻霖,内心反而平静。比起生理与心理的跌宕,极具挑战的工作,可以让他转移很多不必要的情绪。
晚上十一点。应承取出膏药。口服药已停了下来,但膏药还要持续几天。这几天,应承想着何暻霖随时会来就停止了膏药。只要一上膏药,从里到外都发出一股让人无法忽视的药味,即便钝感十足的应承也觉得太过刺鼻,如果何暻霖过来,怕是也受不了。
但几天过去,何暻霖都不见踪迹,应承也不再担心何暻霖会随时回来,他又开始上药。
对此,应承也没失望,只是有些感慨,这种生活这么快就结束了。何暻霖履行了两人之间的义务后,也不用回来这么勤了。
自己这种体型与外表,也的确无法把人留多长时间。勿宁说,何暻霖做的已超出了应承预期。
如果何暻霖一直不回来,应承也接受,只是他要考虑出去工作。每天什么事都不干,他心里不安也不踏实。
应承一边给自己上药,习惯性地一把抓过手机架在手机架上。他给自己下载了个讲餐饮经营的视频,每天上药,给自己伤口按摩的时候,他就看上二十多分钟。两不耽误。
应承一手拿药,一手点开视频。但手机架并不稳,手机掉了下来,应承大手一抓,再次将手机放了上去,他这才从药管挤出些药膏到自己的中指上。
何东投资。何暻霖确认协议的文件后,交给秘书后,往后仰靠到沙发上。
这段时间跑现场,开商讨会,和程家公司董事长多次沟通,昨天终于确定了双方都满意的方案。这个工作以圆满成功暂告一段落了。
脑中放下了这个棘手的工作,他拿起手机。这段时间,他都没有去看屋里监控。就在他调出视频的时候,手机显出来自应承的视频邀请电话。
何暻霖有些意外。他也和江保山一样,觉得应承不到迫不得已不会主动给自己电话。
现在已是晚上十一点,这个时间,应承和他通视频是什么意思?无机质的何暻霖还没得出结论,手指已点了进去。
他那双轻易不动声色的眼睛罕见地张了张,下一刻却倏地眯起。独自一人的时候,那双带着强烈打压性,进攻性的视线淡了下来,而是有着一种平静下的狂躁。
应承应该是误碰了手机健,他完全没有留意到手机已接通到何暻霖,他露着身体,在做些什么。头颈用力地往后侧看,上半身也跟着向后扭动成一个很大的幅度,让他该有的肌肉都饱满地鼓胀起来,即便是扭曲的核心腰部,也是肌肉分明精实有力。而因为半侧胸肌更是突出,以一种放大细节的视觉效果,直怼到何暻霖的眼前。
何暻霖完全可以从观赏的角度来看待合法伴侣的躯体美,但眼前的这一幕只让他干渴不止,那种狂躁感即使现在喝上一片药,也压制不下来。
他清楚很大原因是心理问题的增加项,他一向都调节得很好。
他对谁都冷冷淡淡,一部分因为他偏好能给他强烈视觉刺激的身体。平常的身材在他眼里都像是苍白无力的线条,寥寥几笔的简笔画,让他提不起丝毫兴趣。还有一部分原因,也是多年来的自我心理调节。
应承则能带给他视线刺激与情绪调动。突出的胸脯饱满的肌肉,强烈醒目。
现在,应承的身体固定成这个形态,只有手臂突出的肌肉显示他正在活动,用力。
只是这个合法伴侣在半夜,这又是在干什么。
等应承上好药去看手机时,因为过份惊吓,差点没有从沙发上摔下来。
何暻霖背靠在硕大的真皮沙发上,西装革履,头发齐齐地拢了上去,露出整俊美的面容,这让他锯刀般的视线更显强烈。
应承没有注意到自己只有上半身出现在对视框里,着急忙慌地拿了个靠枕挡在腹部。其实他想把自己整个人挡住,避免让何暻霖这么直观看到他体格精实,没有零号的样子。
何暻霖干干地开口:“你叫通我,就是为了让我看你这个?”
应承此时满脸通红,原来还是自己这边要的电话。
他狼狈地解释:“我是不小心碰着键了。”
何暻霖的眼睛狠狠地盯着手机那边的应承:“你现在在干什么?”
应承这才知道何暻霖只能看到自己上半身,并不知道他在上药。但是直白地对何暻霖说自己那里疼,应承这个大男人开不了口。
没得到回答,何暻霖像是催促一样,从嗓子里发出一声“嗯”?
应承胸口又透出大片大片红色,他也不善长撒谎,一时半会也想不出别的理由,只好说:“我在上药。”
“上药?”何暻霖,“上什么药?你哪里不舒服?”
“没什么,就是小毛病。”应承掩饰地说。
何暻霖并不是被糊弄的人,他追问:“什么小毛病?”
应承嘴张了张,只有口型,没有声音。
何暻霖盯着应承,他全身通红,像是血液都涌到了皮肤上。再联想到应承刚才扭转身体,头往后方的姿态,何暻霖:“把诊断书拍了传过来。”
拍诊断书?
但比起用嘴说,应承也觉得传诊断书会避免尴尬。
诊断书传了过去,何暻霖点开图片,看了很长时间。诊断书就三个字:缸痉挛。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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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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