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点左右,在晨阳的照耀下,鸟雀在枝头叽叽喳喳,跳跃鸣叫。
街上的各类小摊贩叫卖声此起彼伏,人潮涌动。
任一趴在刘平肩头,好奇地打量这一幕,他重生过来后基本没怎么见过闹市区,上辈子也不常见到,现在满是好奇。
刘平习以为常,绕过几个格外火爆的早餐铺子,从街边的两栋小楼之间狭窄到几乎不易被人发现的楼梯间上楼。
鼎沸的人声瞬间小下去,任一仰着头观察这个地方。
两侧都是砖灰色的粗糙墙面,攀爬着几丝爬墙虎,头顶只一线天露出点天光,楼梯上光线暗沉,几乎不像白天。
细窄的铁制楼梯只够一人通过,刘平身形高大,把这小楼梯衬的更加脆弱不堪,幸好他身上最宽的地方是肩膀,倒三角身材,下半身精壮修长,通过不算费劲,要是个再胖一点的男人,任一估摸着都挤不过去拐角。
走过两个拐角,刘平在第三个拐角进入一个小门洞,门洞后是一条瓷砖地走廊,走廊不短,任一粗略一眼大概有四间房。
走廊密闭,比那楼梯上的光线更暗,只有每扇门上有一盏小灯散发出微弱的光。
刘平家的门是暗红色的铁门,挂着锈迹,看起来有些年头了,打开后里边还有一扇防盗的铁栅栏门,任一好奇地睁大眼睛看着这新奇的一切。
“你家?”
“嗯。”刘平推开第二扇门进屋,反手拨下开关,线路老旧,天花板上吊的灯泡亮起的速度很慢,刘平耐心等那灯光亮到足以照亮整个小客厅才把任一放下来。
“别进厨房,我去买早餐。”
任一乖乖应下,左右张望着观察这间小房,这摸摸哪看看。
刘平看任一像只刚进新环境的小猫嗅闻味道一样到处攀爬查看,嘴角挂上一丝笑意,扭身大步走出房门。
刘平的家完全透露着单身汉的味道,客厅什么也没有,只有一张行军床,敷衍地铺一张印花床单了事,行军床上一叠薄被团成一团,任一几乎能看到刘平是如何坐在这床上抽烟,然后把烟头塞进地板上的矿泉水瓶里。
水瓶里半瓶水,半瓶烟头。
客厅很小,但是由于没有沙发和电视等摆件,显得异常空旷。
不过还算不错的是客厅的墙上有一扇窗户,贴了蓝色膜纸,一点微弱的光线透进来还被过滤成了蓝色。
这房子不大,呈长方形,客厅里没什么了,厨房又不让进,任一转了一圈,站在唯一的一间房间门口,看着摸了门把手粘上的一手灰尘,任一嘴角抽搐——敢情这个房间都没有被用过吗?
推开一看,果然,一件家具也没有,只是空荡荡一个房间,没有光线,黑洞洞的还有点吓人,他试探地摸了摸墙面,试图开灯,结果连灯也是坏的,根本按不开。
无趣。
他撇撇嘴走出来把门拉上,这房间对面就是厨房,面积不大,刘平特意交代他还以为有什么需要注意的,结果除了一个天然气灶台,连锅都没有。
任一:“......”
卫生间在厨房和空房间中间,很小一间,蹲便池,没有洗手台,只有个涮拖把的那种低水龙头,更没有淋浴器。
平心而论,非常简陋,甚至可是称得上寒酸。
但是任一非常开心,嘴上挑挑拣拣其实乐得直在客厅里打转。
他任一也算勉强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了。
刘平回来了,不仅带回来早餐还新买了一张折叠小桌,他买了馄饨想起来自己家根本没地方放,之前都是在店里吃完,从没觉得还需要桌子这种东西。
思考一会,还是买了,自己南下时带走算了。
馄饨买了两大碗,外加一个煎饼果子。
刘平一碗半馄饨加一个煎饼果子,任一半碗馄饨。
这家馄饨量大馅多,六岁的小孩子吃半碗完全足够,任一明明肚子饱了,可他的大脑告诉他还想吃,连骗带哄从刘平那里又掰过来小半块煎饼果子。
啃完他嗦着手指看刘平收拾塑料袋和打包盒,“你会收留我多长时间?”
刘平打包垃圾的手微微一滞,沉吟后回道:“等找到合适你的家庭。”
任一在行军床上盘腿坐下,“我不去给人当儿子。”
上辈子就没当好,这辈子就能当好吗?更何况他不是一个纯粹的六岁小孩,自以为半岁时装傻装的很好,结果在窝棚地就被自己老妈拆穿,哪个正常家庭能像刘平一样毫不惊讶地接受自己。
他两只圆猫眼死死盯住刘平,重复一遍:“我不去给人当儿子!”
刘平看着任一,这小孩现在的眼神他太熟悉了,几天前在窝棚地第一次见他,他就是这个倔样子,让他留下非常深刻的印象。
他放下手里的垃圾,搬开小桌,高高大大一个人直接农民蹲在任一面前,手臂环胸,问他:“你的打算?”
虽然问一个六岁的小孩他的打算听起来很扯淡,但是刘平知道眼前这个小孩的主意比很多成年人都要多。
任一平视刘平,看着他一如即往没什表情的脸,知道他其实很认真地在问自己。
他真的是个好人......
“你......”你就不能一直这样养着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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