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图祥龙这段记忆的最后的画面里,眼前大片斑斓的光圈,不甚清晰的视线中他看到了那人。
蜜色的脸庞,总爱微皱的眉,刀削一样深邃的眼眶。
委屈涌上心头,他努力想冲许久未见的这人笑出来,但是忍不住下撇的嘴唇没能如他所愿,“怎么一次也不来看我......”
刘平不知道为什么图祥龙看到他时会露出这种表情,也懒得分辨其中的含义。
他一掌把撒酒疯的这人拍晕,利索地扛在肩上带走。
忽略掉图祥龙在他肩上听不清楚的嘀嘀咕咕,刘平大步流星。
但若是心思细腻的温棋能在图祥龙面前,定能认出这表情背后的含义:苦涩、埋怨和幸福。
图祥龙一米八出头的个子,在刘平可怖的肩宽对比下竟然显得娇小。
路人噤若寒蝉,一个敢出来拦的也没有。
只能半张着嘴看那男人轻松到像是扛一袋米一样把同样高大的酒鬼抗走。
警察终于赶到,紧赶慢赶拦下刘平,询问后进行例行的批评教育。
刘平期间始终没把图祥龙放下来,面不改色应对着警察的询问,最后警察都看不下去,怕他累着,赶紧放了他们走。
经过这一出,温棋也没了暗戳戳责怪刘平的意思,没办法,刘平的个人魅力足以抹平他这个颜狗的所有愤恨。
亦步亦趋地跟在刘平身后,思忖着打开局面的措辞,怎么也想不到合适语言的温棋不由心想:要是那小鬼也在就好了,上次他们聊得多好。
刘平听到他的脚步声,并不在意,但也没有先开口说话。
沉默伴随着他们细碎的脚步声。
快到酒店时,刘平兜里的手机疯狂地震动起来,莫名的,刘平心里咯噔一声。
他快步走进酒店大厅,把图祥龙放在大厅的沙发上,掏出电话时显示是图祥龙的母亲。
按下接听键,电话里立马传出图妈带着焦急的声音:“小平,你和龙龙尽快过来第三人民医院,一一发高烧,我们现在在往医院急诊去的路上。”
刘平的小板砖手机声音很大,平时任一玩游戏看电影都喜欢开最大的外放,所以这话语自然而然让一旁垫着脚无聊四处打量的温棋听到了。
刘平哪怕是看到图祥龙半裸冲刺在马路上也没有什么变化的冷静面容一下碎裂,露出焦急和一丝慌乱。
男人刚往酒店外小跑,又反应过来图祥龙不能睡在大厅,咬着腮帮拐回来欲再扛起图祥龙。
温棋也是头一次见到这男人这样不冷静,当机立断道:“你快去医院,房卡给我,我给你安顿他。”
刘平认真看着温棋的脸道了谢,从兜里掏出房卡交给他就快步跑出酒店。
看着男人矫健的身影,温棋苦笑着拍拍自己发型精致的脑袋:“真是被美色冲昏头。”
他其实是个讨厌麻烦的人,如果没有偶遇刘平,他此时已经卸妆洗澡,美美裹在浴袍里看剧了。
结果......
不过他心底也是担心那个小鬼的,默默希望那个人小鬼大的小孩很快康复。
“来吧,跟我共度一夜吧,酒鬼。”
叹口气,温棋认命地低头看沙发上四肢摊开的图祥龙。
仔细看,这个人长得还是很不错的,身材也好。
图祥龙上身很多伤疤,白皙紧致的皮肤上腹肌和人鱼线一样不缺,这些伤疤给他平添一丝战损美感。
温棋绕着这人走了一圈,啧啧称奇,心中思索:瞧身材,这人工作不是消防员就是警察,还得是干刑警的。
可惜,不是他的菜。
温棋捏着鼻子拉起图祥龙,结果刚往肩膀上扛就吃了个瘪,无他,太沉了。
靠,刘平刚才是怎么把这头死猪扛起来的?
被压了个大马趴的温棋心里没什么好话给图祥龙。
最后终于是在保安的帮助下把图祥龙半拉半拽进了房间。
关上房门,温棋的西装也散开了,发型也乱了,嘴里呼哧呼哧喘着粗气,“你,你他妈的,也太沉了。”
扭开一瓶需要后续收费的矿泉水,温棋狂喝几口,半天才平复过来喘息。
他虽然健身,但都是奔着提肛塑性去的,还真没练过力量,今晚这一遭他需要好多天的休息才能缓过来。
心里暗骂:都是美色惹的祸。
平息下来后,他先去卫生间整了整发型,吹着小口哨转出来,绕着不大的标间走了一圈,突然身体一僵。
电光火石间他发现了盲点。
这人为什么和刘平一起住酒店??
一时他不知道自己该庆幸刘平不是直男,还是该忧伤刘平有对象或者p友。
悲喜交加间温棋冲去前台狠狠盘问一遭,在满面骄矜和愤怒的天鹅一样的漂亮男人面前,前台的小妹妹工作经验不丰富,结结巴巴被他盘问出客人的住房信息。
得知刘平原先开了两间房后,温棋才放下心,又吹起小口哨,昂着脖子回了房间。
看见图祥龙和走时没有任何区别的躺姿,温棋撩撩额发,“哼。”
回想起刚才失去理智,竟然想把这人推到床下去睡的自己,温棋轻咳几声,驱散脑袋里不道德的画面。
承诺刘平照顾好这人,自己得说到做到。
正好借着这机会跟刘平更进一步。
这么想着,温棋去卫生间拿了块毛巾,打湿后打算给图祥龙擦擦脸。
谁知道刚扭开水龙头,就听见房间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温棋探身出来查看,只见图祥龙勾起上身,眼睛还闭着,两只大手扣在皮带扣上,牛仔裤腰上方正露出一截结实的小腹。
温棋视力极佳,一眼看到那小腹还微微隆起的几根青筋。
(审核姐姐你仔细看,他只是想脱个裤裤,他什么也没干,求求给我通过吧~)
“!!!”
这人要干嘛?
急忙冲过去:“别!”
可惜为时已晚。
图祥龙在警校练出来的穿脱衣速度温棋哪来得及拦。
温棋几步跨过来时,图祥龙的裤子刚好被他一脚踢飞起来,正好挂在温棋两手之上,一只飞扬的裤腿“啪嗒”打在温棋白皙俊秀的脸上,然后下滑,挂在他定型良好的头发上不再动了。
“......”
死一般的寂静。
服了。
温棋现在只想把手上的牛仔裤拧成一股绳,把瘫在床上的这人狠狠抽一顿。
图祥龙本来就喝得不多,他主要是心绪低沉太久,压抑许久情感冲击下易醉易狂。
一通酒疯之后,哭也哭过了,发泄之后日子总得过,他的酒意缓缓散去。
迷迷糊糊的图祥龙听着水声,混沌间以为自己还是刚出茅庐的小警察,正和师傅偷偷摸摸出去开房。
嘟哝了一句:“师傅,你干嘛呢?”
边问边顺手解开束缚,最后一个飞踢,绷人的牛仔裤终于远离了他的腿,舒服惬意间他迷蒙的脑子渐渐清醒。
刻在骨子里的敏感警惕让他在察觉到身边有人的瞬间,劲韧的腰腹使力,一个鲤鱼打挺翻身下床,“谁?!”
此时清醒过来的图祥龙终于意识到自己□□发凉,并且屋里的人他丝毫不认识,又厉喝出声:“你是谁?”
温棋被他倒打一耙的行为震惊,两只细白的手缓缓拧紧那牛仔裤,气极而笑:“我是你爸!”
接下来我还要把你揍成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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