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染是没想到怀艺会在这个时刻站起来的。
在她的印象中,怀艺一直是个天真可爱的小姑娘,没有心思没有心事,甚至没有任何主见。
看来……怀皇后要她入宫一事确实对她产生了极大的影响。
如若不是场合不合适,自己真的非常想拉着她好好问问这段时间里到底都发生了什么事情。
王氏看着怀艺的目光是怒火中烧的。
云染已经在她的预料之外了,又冒出来一个怀国公家的小丫头片子。
谁能想到上京城第一贵女是个起身能拿着沾毒的簪子对自己相向的!
她怎么敢?
关键是,她戴的簪子上怎么会有毒?
思及此处,王氏忽然回过神来。
是的,一个养尊处优的王爷侧妃,怎么会戴□□的簪子呢?
她一定是虚张声势吓唬自己!
只不过,即便她是恫吓自己,可这簪子锋利的尖端却是真的。脖颈皮肤上微弱的刺痛感也是真的。
王氏正盘算着如果强硬挣脱一下,是云染的手更快还是侍卫围上来更快时,怀艺已经站到了她的面前。
四目相对,怀艺只淡淡的瞥了她一眼,又看向云染。
“韶和姐姐,我该怎么做?”
看了一眼傅嘉怡进去的后室方向,云染又垂下眼。
“解开我的手钏。”
“小心一点,千万别碰坏了。”
她话音落,耳边便响起了王氏的一声嗤笑。
“不过瞧着是个次等的珍珠,睿王府的侧妃竟然还这般珍视。”
她心底料定了云染恫疑虚喝,显然没有方才那般畏缩。
只念着王氏不知死活,云染没有立即应声,只给怀艺递了个眼色,然后看着怀艺小心的将自己的手钏摘下来。
“然后呢?”
怀艺心里其实也存着疑,只不过她是发自内心的相信云染,所以并不多话。
轻笑一声,云染朝自己挟持的王氏歪了一下头。
“怕我们王妃娘娘有什么想法,便先送她一份小礼物好了。”
王氏心下一紧,“你什么意思?”
云染依旧浅浅的笑着,一边控制着手上的劲儿,一边接过手钏。
拇指与食指指腹同时用力,一颗珠子被捏破。瞬间,从里面滴出一滴水来,正好落在王氏的颈窝处。
“这是什么东西!”
没理会王氏的反应,云染把那颗被捏碎的珠子丢到一旁,顺手又将手钏递给怀艺拿着。
她原想让怀艺去做这件事的,又怕小姑娘没有经验不懂力度,再伤了自己。
只不过,还没等怀艺去问云染这是什么意思,耳边已经传来了王氏刺耳的声音。
“啊啊啊啊啊!”
闻声,云染皱眉。
吵死了。
手上又用了些力,她沉声开口,“王妃娘娘,您这般大吵大嚷,有失您的身份。”
王氏已经痛得不知所云,颈窝处**灼伤的痛感让她已经感觉不到簪子划破肌肤的痛感了。
“你……你对本宫做了什么?”
云染转了转手腕,“王妃娘娘见谅,我一介弱女子,实在是怕没什么筹码,也怕你轻举妄动。”
一介弱女子?
呸!
王氏差点真的吐一口唾沫出去。
在半个时辰之前任何人都可以这样说云染,可现在,谁这么说她都想割了对方的舌头。
幸好,颈窝处的灼痛感愈渐减弱,她额间因为疼痛而渗出的汗渍也散去了不少。
“你到底对本宫做了什么?”
云染环视了一圈,大多数的女眷依旧有气无力的七倒八歪在地面上,眼里除了震惊就是惊悚。收回视线,她又看向王氏。
“怕王妃娘娘担心我骗你,所以,小小的证明一下。”
“不必恐慌,这只是很轻很轻的毒,刚刚这个量,不会在你身上留下疤的。只不过,王妃娘娘你看,手钏上还有十八颗珠子呢。”
仔细盯着王氏的反应,云染又俯首靠近她的耳廓。
“若是一一都伤在您这同一处,怕是能给您烧出一个洞来。”
她声音里透着笑意,王氏愈发觉得惊悚。
“至于这簪子里的毒,我想,王妃娘娘应该不想感受吧?”
王氏紧紧的拳着掌心,半晌才颤巍巍的开口,“本宫已经叫了府医来,你休得再出尔反尔!”
她音落,云染觉得可笑得很。
这样给她们下帖子圈禁起来的人,竟然还有脸与自己谈什么出尔反尔。
只不过她自己也很清楚,现在她不过是暂时的“优势”。
因为,她即便是胁迫了王氏,可对傅垣来说,并没有影响大局。
这一屋子里的女眷,还都在福王府里。
只要她们还在,那上京城的许多高门贵府,便有不少忌惮与畏首畏尾。
若是有必要,舍弃王氏这种事,对傅垣来说不过是眨眼之间的决定。
她必须得想想其他自救的办法……
思绪辗转之间,画绢正从后室匆匆跑出来,直视着云染,她嗓音里透着慌张。
“娘娘,娘娘……长公主见红了!”
云染几乎是不假思索的将发簪抵得更深了些,“叫产婆来!”
她虽然在这辈子上辈子都没有生育过,可身边人总有过经验,而且,她看过电视剧。
无论如何,叫个产婆过来有备无患。
只不过,云染这句话音落下,王氏却顿了顿。
要她叫府医过来她能办得到,可产婆?福王府里近两年都没有妻妾生育,她现在上哪儿去给她找产婆?
视线又对上画绢慌乱的脸,云染已经有些失了耐心。
“怀艺,把手钏拿过来!”
王氏一惊。
天娘啊,方才那种痛不欲生的感觉她实在是怕了。
这什么上京城第一温婉贵女!这分明是与傅泽那个活阎王配对的!
一抬头,她朝着门口的侍卫和丫鬟胡乱摆手,“产婆!赶紧去找产婆!去啊!”
侍卫和卫兵都是听福王调度的,他们今日的任务就是不能让这内厅里的任何一个女眷活着走出去。可是……毕竟王氏是福王妃,他们也不敢真的就这么袖手旁观,无视她的安危。
等产婆的工夫,怀艺想给云染喂口水喝,可云染摇了摇头。
这内厅里的任何,她都是不敢入口的。
与谁递给自己的没有关系。
*
不同于福王府内“平静无声”的硝烟弥漫,距离上京城城门口处五公里外,凌将军已经整装与墨影会和。
皇命在上,他自是无条件执行。只不过,他依旧是一头雾水的模样。
不怪他,在此之前,仁华帝和傅泽为了不打草惊蛇,所有的布置准备都没有与其他人提起来过,甚至比起想要造反的傅垣要更低调小心。所以,在昨夜里接到宫里送到府里来的密旨时,凌将军还没回过神来。
他从来不知道,这太平盛世下,为何要一夜之间秘密集结这么多的军队。
或许真的是安宁久了,让他已经有些麻木了。
这会儿与墨影一一对了一遍之后,凌将军手里的长枪差点没拿住。
福王?
圣上与福王虽然不是一母同胞,可也绝不是容不下兄弟的人。又联想到此前忽略的种种细节,他终于摸到了一丝苗头。
只不过……福王……
不好!
前日他还听夫人提起福王妃王氏亲自登门的事,今日儿媳傅嘉怡是要去福王府里赴福王妃的赏花宴的!她肚子怀的是凌家的长孙!
而几乎是同一时间,康寿宫内,德嘉太后正端着茶杯慢条斯理的品尝,时不时的再抬眼看一看坐在自己下首的段佳音,忍着心中的躁意。
段佳音今日是不一样的。
比起她才被留在宫里的时候,她今日穿得分外张扬。
是德嘉太后最不喜欢看到的模样。
而段佳音嘴角一直挂着淡淡的笑,一如当初她是贵妃的时候。
“太后娘娘今日瞧着脸色不大好,可是昨夜里没休息好的原因?”
“毕竟年纪愈渐增长,姐姐还是要多多调理的好。”
她说话的时候依旧柔声细语,只言语间不再那么恭顺。
甚至,有几分拱火的意思。
德嘉太后是半辈子都在后宫里“摸爬滚打”的人,虽然心里对段佳音恨不得手起刀落,可依旧能维持着面上的高贵仁慈。
“妹妹提醒的是。只不过,妹妹与哀家年龄差距不大,也需得好生将养。人呐,心思重了便都体现在脸上,老得就快。到咱们这个年纪了,只求自己过得痛快便好,想得太多,只会枉费心机,你说是与不是?”
当初仁华帝与自己说为什么要把段佳音留在宫里的时候她就大概知晓了事情。即便是仁华帝与傅泽没有表现出来过什么,可他们毕竟是她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孩子,如何会不了解?
也正是因为这样,她自然信得过他们。
即便,段佳音此时敢这样与自己说话肯定是做了许多准备,可她依旧是这大君朝最尊贵的女人。而段佳音,永远只能在她的脚下。
段佳音面上依旧云淡风轻的,抬手扶了一下头上的发钗,她音带笑意。
“姐姐说的是。只这妄想是枉费心机,而计划却是得偿所愿。”
德嘉太后将茶杯放到桌上,漫不经心的顺了顺自己的裙袄。
“确实。”
“只这计划行得通是得偿所愿,行不通,便是自寻死路。”
“你说是吗?”
傅泽:再一再二不再三,我真怒了!三天了!没有戏份!夫人还困着呢!(叉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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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啊~又要周一了!感谢给木鱼浇营养液的领导们,旋转笔芯~晚安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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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第柒拾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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