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陈墨没见面之前,我一直以为她是个大帅哥,毕竟哪个姑娘的名字,会起这么男人的名字?
但见面之后,我才打心眼里觉得,除了她没人配的上这个名字。
因为她实在是.....
太沉默了。
如果让我再确切一点形容她,我觉得除了没带黑框眼睛,她整个人的气质简直和岛国黑暗教师没啥区别。
陈墨。
长发及腰美如画,却能一开口就把你打入冰窟的冰山御姐。西装暴徒帅如攻,却能一眼神就判你无期徒刑的心理学教授。
此时此刻的我两手抓在安全带上,坐在她奔驰车的副驾驶里,望着窗外狂奔倒退的树,感受这马上就要骤停的心跳,带着下一秒她就能和我,车毁人亡的感叹。
奔向案发现场。
为什么和她坐在同一部车里?这个说来话长,不如我在途中长话短说。
缘起是我那一心为事业却又命短的爹,他和陈墨的父亲,也就是我现在工作单位的局长,他俩是战友。在我爸牺牲之后,我就萌发了继承他理想的念头。
现在看来,是我当年真的太小了,根本没有理解什么叫命最值钱,就选择了如此伟大却不着边际的理想。
所以我努力学习,拼命靠上了全国最好的警校,大学五年全优毕业,后又去了加利福尼亚心理学专业进修三月,后在特警训练营待了三年。
上个月调回虎市,在刑警大队,做了一名普通刑警。
你以为警队的人都特别帅,特别酷,裤腰带里别枪?
那你真的错了,刑警队里的糙老汉子们,天天油头垢面,一脱鞋搞得办公室乌烟瘴气,天天加班找不到对象。
陈局语重心长找我谈话。
他说:“我手下的汉子都是单身,可局里就你这么一个小姑娘。”
我:“狼入虎口?。”
陈局:“所以我有个女儿,要不你试试?”
我:“试试?”
试试就试试!
不是不是。
陈局的意思大概是全队的糙老汉子们都太糙,实在是不适合我一个姑娘家和他们同住宿舍,所以他有个女儿刚回国,就在警局附近住,要我去合住两天,等警局给我弄好宿舍,我再回来。
于是乎,我和陈墨就这样被迫见面了,而且在要去同居的路上,接到了队里发来的通知。
南环二路上有一具死尸。
这命案还发生在距离陈墨家二十公里的郊外公路上,所以,陈墨不得不带着像是倒了八辈子霉碰上我这么个混蛋的表情,用激情一百二十迈的速度,带着我在高速上狂奔。
并且在停车时,用冷酷到底的态度,对着我说了今晚见面五小时内的第一句话,“赶紧弄完,我要睡觉。”
弄完?
人命关天的,你让我说弄完就能弄完?呵呵,别以为你比我大八岁,就能酷炫狂拽吊炸天。
我扶着车门,哇地一声将食物一吐为净,随后整理了一下衣服。转头微笑礼貌,“谢谢墨墨姐了。”
有句古话叫:人以和为贵,一会还要搭她的车回去呢。
腊月,一个连腊肉都能冻化的月。
我裹着大衣,窜进了眼前的人群当中,“让让,警察。”
可围观的群众实在是太热情了,我奋力喊了两三嗓子,根本半点反应都没有。
我有些无奈,推动人群想要挤进去,可还是失败了。
“让开!”
一声比这腊月三寒天的风都冷的语气,划破人群。
群众回眸。
我也回眸。
陈墨两手抱在胸前,冷着双眸,顺着我的肩膀擦过,她便顶着狂风,一脚踩断了刚刚拉起来的警戒绳,嘴里还嘟囔一句:“废物。”
要不是这黑夜做遮掩,怕我这脸红的能让马路对面的车都停下。
缩着脑袋,我上她的脚步,悻悻地也踩了一脚警戒绳。
陈墨被一身黑色凤衣包裹全身,米色的阔腿下蹬着一双巴黎世家的袜子鞋,她黯着眼神,犹如一个不可高攀的犹物,穿梭在警员之间,她侧身避让每一个靠近的路人,似乎不想和任何人有肢体接触。
她这女人!真是怪翻天了。
“喂喂喂,您是什么人,您不能破坏现场!”
和我同期进队的小刘,两手一伸挡在陈墨的眼前,我脸上一黑,捏紧了眉头,给他使了个眼色。
大哥,这陈墨和陈局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你眼神是怎么考上刑警队的。
陈墨没多说,从兜里掏出一张证件贴在小刘的面前。
“国安信息部。”小刘嘴里念叨着,放了行。
正在蹲在地上勘察的队长孙涛,闻声抬头,见到陈墨,嗷一嗓子。
他两眼发光:“陈墨!你回来了!”
陈墨没说话,伸出一个手指头,直接挡住了孙涛想要上来拥抱的行为动作。
孙涛见状似乎已经习以为常了,摆摆手,“你怎么突然回国了?”
孙涛,能不能理理我。
你能不能看一眼,墨大冷人身后的林大美人啊!我才是你亲爱的林冰同志,你搞搞清楚。
我咳嗽了一下,以示存在。可孙涛,在看了我一眼后,又把头转向了陈墨。
现在我不得不怀疑,陈局是不是给孙涛和陈墨定过娃娃亲。
不想听他俩叙旧,我将头转向了地上的尸体。
哇地一声,我又没忍住,彻底将胃里的酸水吐了出来。
这....这......这也太折煞寡人了吧。
我扶着旁边还没从惊悚中回神的小刘,就差把头埋进他的肩膀擦擦眼泪了。
一个冰冷的尸体躺在公路上。
与其说是尸体,还不如说他是一个残尸,身子朝上且面目全非,脑浆横流,颅骨缺损严重,裸露部分的肉没有一处是好的,身上的衣服已经磨烂,还零星带着一股子的柴油味道。
最重要的是胸口还有一处明显的枪伤。
这也太视觉冲击了吧。
我......
我业务能力突然有点低下。
而陈墨呢?她只是回头看了一眼我的样子,便冷哼一声,随后蹲了下去。
把脸贴了上去。
是的没错,你没听错。
她和尸体脸贴脸,快要接吻了。
我.....
我败了。
我甘拜下风了。
我要和陈局商量一下,我可以和那些糙老汉子住在一起,就算是上下铺我都愿意。
陈墨目不转睛盯着尸体,伸手:“手套。”
孙涛立马双手递上。
她翻开了死者胸前的衣物,望向枪口处:“谁报的警?”
“一个出租车司机,停车下来解手,回头就是这番景象了。”
孙涛走出警戒线,掏了根烟,“那司机到现在还哆哆嗦嗦,不肯离开警队呢。”
也是.....
要我是那司机,我可能一头扎下悬崖的心都有了。
陈墨抬了抬尸体的胳膊,“法医呢?”
警队法医王安听见陈墨叫他,立即一路小跑过来。
“据现场死者枪伤来看,凶手是在死者背后进行射击,但这里并不是第一现场,死者是被拖过来的。”
“有一点可以肯定,他不是被强制拖拉到这个地方的。”
“其他....其他还需要回局里解剖后才能确定。”王安推了推眼镜。
枪。击案。
这可不是一个小案件,说不定,明天头条一上,整个虎市都要跟着出名了。
我定住神,赶紧问小刘也要了副手套,附身过去,可还没等我看出个什么光景,陈墨已经摘手套了,围绕在尸体周围开始踱步。
我看她一副了如指掌的样子,心一沉,侧写这么快吗?
“受害人男,年龄差不多是40-45岁。”
嗯,我也看出来了。
骨头软化和皮肤细节暴露了年龄。
我估计刚刚王安也看出来了。
她继续开口:“指甲里有泥垢,身上的衣服虽然破旧但依然整洁,职业侧写应该是.....”
我立马反应:“教师或者村干部。”
她看了我一眼,冷道:“就是个教师,哪还有或者?”
.......
教师就教师,你凶什么凶嘛。
我低头望去,死者口袋中的有只钢笔,用的年岁比较久。
食指和无名指的第一关节有明显的书写茧。
确实是个教师。
陈墨继续:“死者出门的时候很着急,他很着急的要和某人见面。”
我随着她的话开始在身上寻找蛛丝马迹。
从死者衣着上来看。
下身的西装裤和运动外套不搭配。
这证明他当时处于很着急的状态。
不对,不是着急,而是暴怒和焦虑。
浑身上下摩擦严重,可唯独胳膊的肘关节往下的衣物是轻度磨损。
这证明他在死前撸过袖子。
我补充:“见面的过程很不愉快。”
陈墨听了我的话,没管我。
“第一现场应该是从南到北,你们往南走,案发现场应该在那个附近。”
孙涛听着,一脸懵逼。
哦,不对,不光是我们队长一脸懵逼。
我们再场所有的人都一脸懵逼了。
孙涛掐掉手中的烟蒂,仿佛的看到了今晚早收工的救星一般,“你说怎么查,我们就怎么查。”
陈墨无语:“你是警察,还是我是?”
孙涛憨笑一声:“警民一家亲嘛!再说你爸爸.....”
陈墨:“闭嘴!”
“好好好,我不说。”
听他俩这夫唱妇随的样子。
我现在十分肯定。
陈局就是给他俩定了娃娃亲。
啧啧。
可怜了我们孙大队长,后半生的□□生活啊!
陈曼被风吹的耸起脖子,就差将毛衣领子挂到嘴上了。
见她要风度,不要温度。
我还是于心不忍:“墨墨姐要不您先回车上等着,我......”
陈墨根本没看我。
跨步子,直接从我身边略过了。
丫的!!
我今晚再和这怪阿姨多说一句话,我这辈子和下辈子。
不不不不,我永世!都找不到男朋友!
“我只给你一个小时,一个小时我就走。”
声音从陈墨背影飘来。
我愣了一下:“啊?好的,我尽快。”
一边跑步前进,我一边拿手敲自己的嘴巴。
林冰!你知不知道你这一句话,把你这辈子幸福都搭进去了!
“林姐,你嘴咋了?”小刘跟上了我的脚步,和我一起跑步前进。
我侧头忘了他一眼。
他眼神不好,我不和他计较。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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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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