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小姐那娇羞的表情又浮上了脸颊,似是在回忆着那十几日与公孙策在一起的快乐时光。

“后来你就随他去了庐州吗?”

“嗯。”小姐点点头:“还见到了他的爹娘。公孙夫人真是睿智又贤良,灯儿你看,这副镯子,就是公孙夫人赠与我的。”说着,小姐从怀中掏出一个帕子,那帕子里包裹的,是一对成色不错的玉镯。

见小姐欢喜的样子,我的心情也明朗许多:“小姐,既然这样,那灯儿陪你一起等。灯儿相信,小姐与公孙公子会有守得云开见月明的那天的。”现在想想,当时说那些话虽觉得违心,却也是给了小姐很大鼓励的。

就这样,在小姐与公孙公子的鸿雁传书中,两年时间过去了。两年间,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听闻皇上封了八贤王的女儿为明德郡主,听闻小姐的好友包拯又得拔擢,听闻朝中动乱,处死了很多人,也听闻太师大人带兵打退了西夏叛军,立了大功。而三小姐已过十七岁生辰了,因对公孙策“非君不嫁”,仍是孑然一身。两年间,提亲的人可谓络绎不绝,另老爷满意的也不在少数,可是小姐却死活不见,吊白绫、抵短剑这样的手段已是家常便饭,甚至偷跑出府去陆明老头子那里偷来了鹤顶红,称哪天若扭不过老爷,就把它使出来。为防止小姐做傻事,老爷刻意安排了夷歌做小姐的贴身侍卫,这着实让夷歌头疼了许久。但因我也是伺候小姐的,相处的时间多了些,也算减少了夷歌不少烦恼。与夷歌感情越深,我便渐渐理解了小姐与公孙策,对于爱这种事情,相恋的两个人眼里确实是容不下沙子的。我常常疑惑的问小姐,公孙策真的就那么好?小姐只是说她不知道,她只知道她满心满眼都是他,实在容不下他人了。

科考在即,太师大人却要出使辽国。本满心欢喜等着公孙策到京赴考的小姐被知会同太师一起前往。小姐气的捶胸顿足,说自己爹就是故意的,算准了公孙策会来,专门带走自己,可明面上却不敢反抗。公孙策只是一名普通考生,若为了见他而违背太师的意思,太师在汴京随意安排几个人就能把公孙策灭了,三小姐数年的等待岂不功亏一篑。眼看没什么好的法子,我和夷歌便随着小姐,一同跟着太师大人去了辽国。

这一走又是两月有余,中间时京城传回捷报,公孙策摘得了桂冠,小姐高兴的合不拢嘴,常念到:“都说了,本小姐看上的人不会差。”想着一回到京城就能见到日思夜想的情郎,小姐心情大好,整日盼着回京,搞的我和夷歌都想快点看看这位公孙公子的庐山真面目。

终于回京了,可老爷看的紧,小姐出不了府。直到一日晚,小姐竟拿我去威胁夷歌,说若是再拦着她,她就把我发卖了。我心道,这庞三小姐想公孙策怕是想疯了吧。劝说无果,夷歌只得悄悄护着小姐出府去了。不过,那次小姐出府时间并不长,也就约摸一个时辰,回来后却是神采奕奕,嘴里还时不时哼两句小曲。

“看这样子,是见着人了?”我瞥瞥夷歌。

“哎呦,快别提了。”只见夷歌摆摆手,一副不忍回顾的样子:“两个人莺莺燕燕,抱的那叫一个紧,都不避嫌的。”

“啊?”我捂着肚子大笑起来:“小姐也够大胆啊。那公孙少卿到底什么样子啊。”

“确实是个白面书生”只见夷歌勾起半边唇角:“我看,也就脸好看点儿。不过啊,还真是一物降一物,三小姐在公孙少卿怀里,那是少有的乖巧。咱还是盼着太师大人早点把咱主子嫁过去祸害这状元郎吧,咱俩还能轻松点儿。”

“这下小姐有的忙喽。”我点点头,再同情地看看夷歌:“你也有的忙喽,啧啧。”

果真,忙忙碌碌十几日,白天晚上的见不到小姐,也见不到夷歌。据小姐说,她是奉命陪前来觐见的大食国的卡伊姆王子的,可据夷歌说,三小姐与那公孙少卿是整日的你侬我侬,常常搞的他走也不是留也不是,这状元郎虽还未得到太师大人的认可,但也算是春风得意了,一边儿查着大食国将军被杀的案子,一边儿还有美娇娘的陪伴,真真是公务私务都不耽误。

这日入夜,小姐亥时才回到府中,满脸的局促不安。我连忙端上了一盘合欢饼。前晚,小姐是开心地吃着合欢饼回来的,今日便刻意吩咐食肆做了一些。却见小姐摆摆手,示意我端走,还道了声“没胃口。”

“哎!”我无奈叹了口气:“看来这府里的合欢饼,就是没有公孙大人给买的香啊。”

“是真的没胃口。”小姐白我一眼,坐在了床边。

“小姐,是发生什么事了吗?”我心道不好。

“嗯。”小姐点点头:“卡伊姆王子的哥哥死了,还是死在了他公孙策管的鸿胪寺里,皇上哥哥生气,杖责了他。”

“是吗?打的严不严重?”

“打的也算手下留情了,皮肉之伤,未伤及筋骨。上了药,已经可以被人扶着站起来走动了。案子似是也有了些眉目。”三小姐扶额:“只是眼下又多了好几件棘手的事。”

“小姐”看着小姐很累的样子,我为小姐端了杯热茶:“案子既已有了眉目,就别再想其它了。眼下,公孙少卿破了这案子才是当务之急,难不成,你还担心你的如意郎君会被其他女子抢了去?”

不过一句玩笑话,却见小姐眉头紧锁了起来:“你以为那个迂腐的书生被杖责却恢复这么快,真是他皮实吗?还不是托了八王府那独门良药润泽膏的福。”

我轻笑:“小姐,状元郎是八贤王的门生,八贤王爱民如子,深受百姓爱戴,奴婢到觉得,他给自己的门生送一剂药,也没什么不妥。”

“药,不是八贤王送的。”小姐站起,那明媚的眸子里,透露着肯定:“药盒上沾染的女儿香,不是普通的庸脂俗粉,盒内附的纸条上,留有一个赵字。”

“赵?”我望望小姐:“小姐你是说,明德郡主她……”

“只愿是我猜错了。”小姐深吸一口气,转而又对我说:“时辰不早了,早些歇了吧。这些天,辛苦你家夷歌啦。”小姐笑着逗弄道。

“那个没良心的,不见他也罢。”

现在想来,女人的感觉真准,明德郡主一定在那时就对姑爷上了心,以至于后来,竟抱着“先遇到”的想法去接近姑爷。

两日后的晌午,艳阳高照。

庞府内宅。

“灯儿,这是鸿胪寺少卿公孙大人,带他去见三小姐。”岳泠大人简单吩咐了一句,便离去了。

原来,这就是小姐的意中人啊,一身皂色衣袍,身姿挺拔,五官精致,有点男生女相的意思,确是个“白面书生”无疑。忽而想起小姐唤他老色鬼,我便不自觉地捂嘴笑了起来,又不敢发声。

“有劳灯儿姑娘了。”公孙公子拱手作揖。

真是有礼貌,小姐的眼光真不算差,我心想着,并乖乖在前方带着路。

行至拐角处:“公孙大人,您且等候片刻,我这就去通报小姐。”我强忍着笑意,没走两步,实在没忍住,还是笑出了声。

“灯儿,灯儿,来,来!”刚进小院就被小姐拉住了,小姐的声音焦急不已,似是等急了的样子,低着嗓子。

“三小姐,奴婢有事禀……”

“哎呀,什么事等会儿再说,我让你打探老爷走了没,究竟什么情况?”小姐打断了我的说话。

“小姐,老爷没出府,他刚才在书房见了……”我规规矩矩的汇报着。

“停停停,那他有没有派岳泠守着门?早知道就不给你家夷歌派任务了,让他守着门。”小姐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又打断了我的说话。

“小姐,老爷也没派岳泠大人守门,老爷让奴婢带……”

“你哪那么多话啊,快帮我收拾一下,岳泠没守门,机会难得,我要出去,都一上午没见那个老色鬼了,见不到本小姐,他怕是连饭都吃不下的。”

“小姐呀,你不用出去的,老爷让奴婢……”我仍想一板一眼的告诉小姐。

“哦?我不出去,难道你能把他给我带来啊。”小姐说着,就准备回屋收拾。

这下,是真把我急坏了,我一跺脚,上前拦住了小姐:“小姐,你究竟让不让奴婢说话了,你不就是想见你的老色鬼大人吗?带来就带来,喏。”我伸手指了指院门。

只见三小姐疑惑地顺着我手指的方向望去,一片皂色的袍襟随风摆着,只是衣襟主人的脸被葱郁的花木遮了,难以看清。小姐又探了探小脑袋,似是还没看清模样,却听公孙大人轻笑了一声。小姐很快便反应了过来,顾不上激动,迅速点了点我的额头:“你现在胆子越来越大了,我前几天还说陆湘湘的丫头不省心,我看我自己的丫头也好不到哪去,一会儿再找你算账。”说罢,三步并作两步跑到公孙少卿面前,不等他说话,一把按下他的脑袋,猫着腰带着他往院子里跑。

“嘘,别出声,千万别让岳泠看到了,不然你就死定了。”

公孙公子也不辩解,任由小姐带着,直到跑进自己的卧房内,才松了一口气,悄声问道:“你怎么来了?我还真是小瞧你了,太师府你都能偷溜进来,可小心点,听灯儿说,上次岳泠带着府上侍卫宣誓过,见到你,就要乱棍打死呢。”

公孙少卿忍着笑说着:“是吗?那我可得感谢夷歌的不杀之恩了。你也知道,我见不到你可是连饭也吃不下的,只能冒死来了,反正饿死也是死,乱棍打死也是死。”公孙公子说的有模有样,也压低了嗓音,看着鬼鬼祟祟,还真像偷偷溜进来的一样。听的我是相当无语,便躲出了屋,心道,难怪夷歌一说起他们两个就直呼受不了,还是留他们两个独自在屋内腻歪吧。

这日,小姐与公孙少卿一起在院中用了午膳。院内,翠竹挺拔,微风徐徐,两人相对而坐,公孙公子时不时地为小姐夹一份蟹肉,并将菊花酒斟满杯中,两两相望、打情骂俏的身影,着实让人羡艳。那日的小姐,分外喜悦,她告诉我,大食使节案了结了,太师大人也已松口,亲事已落定,公孙公子回去就要书信他爹娘,择日便上门提亲。还记得那日那时,我高兴地握住了小姐的手,小姐都未流泪,我却眼眶湿润了,三年了,小姐终于等来了。小姐帮我拭去了泪水:“灯儿,等我们的事一忙完,就把你和夷歌的亲事了了,我们都会幸福的,不是吗?”我狠狠地点了点头。

因立了大功,公孙少卿又得拔擢,他的爹娘不顾舟车劳顿,赶到了汴京。我每日都会做些女红,想待小姐成亲时用,谁成想,小姐与姑爷的婚事居然又生变故。我再见到姑爷时,已经是在一年以后的江宁府来燕镇,而姑爷那时的身份,却是沈源,是梦得书院教音律的先生,他的未婚妻,是明德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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