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随一手按住箱子,另一只骨节分明的手虚虚地护在虞芮身后。
虞芮的侧发散乱谢随肩上,发丝中有些许还攀上他的脸。
许是山洞中热了的缘故,他的面上有几分绯红。
周围寂静无言,直到虞芮再次启唇,附上他耳:“其实不是我的,是我继母,将来会嫁祸虞府。”
少女声音软糯,但语调却是那样冷静平常,谢随目光对上那双杏眼,不觉怔了神。
“世子殿下。”
一道陌生声音没由来地闯入。
小厮愣了一秒,便急忙抬起衣袖遮挡。
只觉场面惊人。
海棠色衣袖同鸦青宽袍交叠,浓烈的色彩冲击映入眼帘。
不过他并没有看到虞芮的脸,只道是世子老大不小、情窦初开。
但眼前的一幕,还是令他膛目结舌。
光天化日之下,成何体统......
虞芮听到陌生声音,吓得身子一激灵,连连后退几步。
却被谢随一把捞回,将她整个人包在怀里,只露出一点点头顶的乌发。
半晌,谢随懒洋洋的声音响起:“何事?”
“世子殿下,您这...不妥,”
小厮欲言又止,记起自己身份。
偷瞄一眼世子身后的一箱箱银子,回复道:“小人已联系巧匠,只待世子命令。”
“大约需多少时日?”
“数额巨大,须小半个月。”
“你先去办,我还有事情。”
谢随摆手,意在撵人。
小厮忧心忡忡,毕恭毕敬退下。
虞芮整个人在他的宽袍之下,空气不流畅,全是他身上熏的沉香味道,被憋闷许久。
“谢谨行!”
听到没有别人声音之后,猛地一下,虞芮恼怒地从他怀里钻出来。
头顶刚好磕到谢随下颌,予其致命一击。
“嗯...”
他疼得闷哼一声,却未浇落虞芮的火气。
“你你你…扒拉我干什么。”
谨行是他在宛都的大名,并不怎么用,洛京城能叫出来的人不多。
只她一人。
虞芮这回真的生气,直接称名道姓。
谢随一边单手揉搓被她撞得通红一片的下颌,一边同她解释:“这是为你好,刚刚来人明显是误会咱俩在......”
“我是在维护你的清誉。”
语调也染上几分委屈。
误会......
虞芮脑袋里蹦出大大的问号。
“误会什么,光天化日之下,咱俩没偷没抢...银子也不是我们贪的。”
她脸上的迷茫之色不像是假的。
“...偷”
谢随硬着头皮,做过许多心里建设,尝试开口,还是没敢把最后一字说出口。
虞芮拧眉不耐地打断:“算是你有缘由,你好歹给我留一点空间,刚刚差点喘不上气,我还以为你要谋杀我。”
虽然说的夸张,带有主观色彩。
但在当时,虞芮真感觉呼吸憋闷昏沉,难受得很。
“抱歉。”
虞芮此时没有那么难受,转眼便忘干净,“对了,你刚刚说误会偷什么?”
“......”
谢随岔开话题:“这些银子你想过要如何处置?”
她没什么好办法。
不能让它们继续留在明瑟山庄,她可能会选择藏在别处。
但话说回来,她一个闺中女子,又有什么地方能藏的下这笔巨款。
虞芮摇了摇头。
抬眼陷入对方星子点点的眼眸。
“我原没在意是水灾赈款,打算把它们融化,做成一个银光闪闪的摆件,太后寿诞,做为礼物送出去。这样就查不到了。”
她听见什么?
很难评价。
她皱了皱眉,表情似乎难言:隔行如隔山,她祝他成功罢。
且不说是脏银,来历不妙。
只说做成一坨通体银光的摆件,在老人家的寿诞,不仅怪异,还极丑。
“怎么?”
“老人家喜贵重低调,看重花在上面的心思,一般都是送百寿图、佛经或者山川珍奇......你这,我不好说。”虞芮措辞委婉。
若她百年之后的寿诞,有小辈敢送这等玩意糊弄,他以后每年今日便不用来了。
“...所以,这几箱银子,送我如何?”谢随小心翼翼试探道。
虞芮惊得瞪大双眼,反问:“我送你你敢要?”
“这可是脏银!查出来是要掉脑袋的,你不要命了。”
当今皇帝最厌恶贪官污吏,初登基时便整治十余人,里面还包括前丞相和诸多皇亲国戚。
“那你怎么办...”他眼角有些泛红,像是被她凶的。
谢随这么做是为了她?
虞芮反醒过来有点不好意思,凑近去看谢随,“我方才语气不太好...毕竟是赈灾款项,还给老百姓比较好。”
谢随其实没有难过,不过一瞬神采奕奕。
“怎么还?”
这是个好问题。
虞芮也没想过,她是如今走一步算一步。
“这个日后再议。不着急。”
系统说,被揭发贪污是发生在她将要及笄前,冬季。
春日刚过,还有很长时间准备。
他们从放置银子的小屋走出,虞芮要归家,谢随出来送她。
这时候,却不见殷宛眉踪影。
问旁边的婆子,说是:“殷姑娘孤零零地早走了。
“我来的不是时候。”
虞芮补充一句,“打扰你和殷姑娘好事。”
谢随闻言,只是笑笑不说话。
“你不是不喜欢她么?这会又反悔,舍不得?”
她终于把自己想说的,别扭的话,说出了口。
或许是言不由衷,神情错乱,眼睫扑闪扑闪。
虞芮走在前面,不让他看见这副样子。
谢随这才发现误会,“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为何反悔。”
一语触动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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