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的早晨,虽已春天但略带几分凉意。
袁直打了几个喷嚏,蜷缩着身体,手薅身上的被子,薅了半天终于薅到。
他往上拉了拉,顿觉有些奇怪,内心想着被子怎么这么硬。
他打了一个哈欠睁开眼睛才发现自己睡在大街上。
袁直猛的坐起来,正巧对上扫地阿姨的眼睛。
“小伙子,你醒了,醒了就把纸壳还给阿姨,我还得拿去卖钱。”
袁直尴尬的把盖在身上的电饭锅纸盒还给阿姨,他硬挤着笑容看着扫地阿姨离开后,他脸色大变,大脑里已经从褚珹的一代骂到十八代,从他的外表骂到他的灵魂。
袁直黑着脸起身朝家的方向走去,整个人视死如归的样子给公园增添几分壮烈的色彩,今天他和他的邻居褚珹一定要走一个。
褚珹正在享受美梦,突然巨响的敲门声如同轰雷差点就吓得他心脏从喉咙蹦出来。他迷迷糊糊不耐烦的下床去开门,嘴里还嘟囔着:“一大早的谁这么没有素质。”
门刚打开,褚珹就看见袁直气得脸通红。
袁直吼道:“你昨天为什么把我丢街上!”
褚珹道:“你搞清楚不是我把你丢街上,是你自己喝醉了倒在地上。”
“你都知道我喝醉了,你为什么不带我回来,让我在大街上睡了一晚。”
“我为什么要带你回来?我没有要照顾你的义务,我干嘛要多管闲事。”
“我们是邻居,难道你没有听过远亲不如近邻吗?你怎么做人这么冷血!”
“没听过。”
袁直瞬间哑口无言,气得五脏发抖,他说:“好,以后就算我看见你在街上被人打死我也不会搭手救你。”
“谢谢你的少管闲事。”说完褚珹把门关上,回到温暖的被窝里继续睡觉。
独留站在门外的袁直气到发疯,咬牙切齿恨不得把这道门吃了,要不是他爸控制他的资金,他才不会想着把自己的房子租给褚珹这种乌龟王八蛋禽兽不如的冷血动物。
中午十二点。
褚珹起床收拾一番后就坐在钢琴面前。他将钢琴盖打开,手抚摸着黑白琴键开始弹奏,钢琴的声音就像解药一样穿透他的肌肤为他解了内心的毒,让他短暂忘记自己是谁,忘记那些不堪的事实。
楼上的袁直睡觉听见一阵钢琴声实在是不耐烦,睡了一晚上的水泥地盖了一晚上的纸壳背让他浑身酸痛,他现在需要安静的环境睡觉。
他起身朝地面上跺脚,示意楼下小声一点,然而这样并没有起到任何的效果,反而琴声变得更加激昂,抗诉着楼上发来的噪音。
原直用耳塞塞住耳朵,将头蒙在被子里依旧还是隔绝不了琴声,他不满的坐起来起身从柜子里掏出他的武器。
顿时,不止楼下整栋楼都陷入惊颤之中,整栋楼的住户接二连三的探头出来听,一伸一缩的就像土拨鼠出洞。
袁直吹着唢呐,耳朵聆听着楼下的琴声,琴声逐渐停止,袁直露出满意的笑容,现在他终于能够安心睡觉了,他将唢呐往旁边一方,盖上被子接着睡觉。
刚躺下五分钟,楼下的琴声如同海上的雷暴直接穿透楼板叉进袁直的耳朵里,他猛的坐起来艹了一声,那感觉配上这琴声,就像一只被遗落在甲板上的猩猩对着雷暴咆哮。
他道:“好,老子今天就陪你玩个够。”
袁直索性就不睡了,他站起来拿起唢呐又开始了艺术对抗。
唢呐一响,楼下的钢琴声再次停止,袁直再次扯出暗爽的嘴角,现在他的策略就是楼下的逼男不想让他睡觉,他也不会让他顺利弹完一首钢琴曲。
就这样两人僵持不下持续了将近一个小时,渐渐的袁直开始有些体力不支,毕竟吹响唢呐是需要消耗大量的肺活量,可是不管怎么样战争已经打响,从小就好胜的他怎么可能轻易认输。
他用力的吹响唢呐可是发出来的声音逐渐诡异像卡住的烟囱一样,咕嘟咕嘟的往外冒,最后袁直沉重的认输,到头就睡。
楼下的褚珹坐在钢琴面前扯出胜利者的微笑,继而为他自己送上一首victory。
袁直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五点,他起床洗漱一番打算去超市买些食材回来做饭,他下楼刚打开门就与褚珹对上。
袁直看着褚珹不爽的说了一声:“怪咖!”
褚珹没有理会他,大概是认床的原因,他昨天整整一晚上都没有睡好再加上和黑鬼对战一上午身体实在是有些吃不消,本来下午打算睡一会,但是这个房间实在是不隔音,总是能听见楼上黑鬼的打鼾声。
褚珹蹙眉看着袁直道:“你能不能不要打鼾,简直吵死了!”
袁直一整个人愣住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他妈的这逼男总是语出惊人,这打呼还是他自己能控制的?
“不能。”袁直说完直接推开他抢先一步走出门口,那种装逼劲简直爽到他自己的心坎,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让路。
可他刚后脚出门,就被褚珹抓着衣服帽子给拽了回来。
褚珹说:“你知不知道,你这样真的很吵,打扰别人休息是侵权,我有权力请求你停止侵害。”
袁直一把拽过自己的帽子,刚才差点没把他勒死,他说:“你他妈给我放手,别拉拉扯扯。”
他将自己的衣服拉好整理一下接着说:“你去请求啊,去法院告我啊,去给法官说我打鼾吵着你睡觉了,我倒要看看法官怎么判,这样新奇的官司我倒想看看法官怎么解决。你还真是搞笑,讲点人能听懂的话。”
褚珹盯着他打量一番道:“我以为你只是长得黑,结果没想到你的知识面也是一片黑,按道理我国九年义务教育制度几乎扫净文盲,怎么还漏了一个。”
说完褚珹就往前一步超前走在袁直的前面。
袁直这下是真的忍不住了,他冲上去堵在褚珹的面前道:“你骂谁是文盲,你骂谁是文盲,你把话好好讲清楚,你瞧你那逼样也没怎么读过书,老子可是高中老师。”
袁直说出自己的职业时脸上挂着五分骄傲语气中带着五分硬气。
褚珹看着他道淡定的说:“那也是就是说刚才我说的话,你听得懂?”
“傻逼才听不懂。”
“嗯,那就好,下次请你注意一点。”
说完褚珹就穿过他径直离开。
两个星期之后......
袁直坐在办公司疯狂的用笔在本子上乱花,他一想着今天早上在家里收到法院的邮件他就来气,他简直是难以置信,怎么还有这种人,真把这事告上了法庭。
坐在旁边的英语老师张秀温柔的说:“袁老师,您这是怎么了?怎么一大早就这么的生气?”
袁直苦笑道:“没事。”,说实话他这件事说出去都觉得丢人,谁会因为大呼这种事情告到法院。
语文老师抱着教案张牙舞爪的朝袁直走来。
语文老师孔立说:“袁老师,你下午请个病假了,你的课我来顶。”
“我好端端的请什么病假,不请不耐烦您幸苦了。”,袁直丝毫不退让,这些个主科老师个个的就跟土匪似的霸占他的课,以前他上学的时候就最讨厌体育课被抢,现在他可不想自己当体育老师了体育课还被抢。
语文老师开始有些着急说:“不是,孩子们的课非常的紧张,他们已经落后一中很多了。”
“我的体育课也落后一中很多了。”
“袁老师,你怎么就这么不通情理呢?我都是为了孩子们好。”
“我也是为了孩子们好,这才刚开学多久啊,你就来要课,你就不能等孩子们玩玩?”
“玩能玩出成绩吗?要是能玩得出成绩我巴不得天天让他们玩,我才不想这么幸苦。”语文老师又开始那一套园丁辛勤耕耘的做派。
袁直实在看不惯他起身道:“那您今天就好好休息一下,我去上课了。”
正巧这时上课铃响起,袁直径直从语文老师的面前走过去。
袁直大汗淋漓的坐在篮球架下,王秦浩朝他跑来递了一瓶水给袁直说:“老师请你喝水。”
“谢谢。”袁直接过水。
王秦浩也跟着坐在袁直的旁边,他说:“老师,你今天状态不太行,怎么了?”
“有吗?”
“很明显。你看看今天你压根不是想打球,是想把篮板拆了。”
袁直尴尬的笑了一下,确实在扣篮的时候满脑子想着逼男确实火大,他随意敷衍着说:“没事。”
王秦浩佯装起身准备离开说:“那你不说,我可就走了。”
袁直一把抓着他说:“诶,等等聊会。”
王秦浩嘴角抽笑,他可太了解他的这个老师了,心里挂不住事啥都写在脸上,王秦浩坐在他的身边说:“你说吧,我愿闻其详。”
“耗子,假设你家楼上的邻居弄得有声响吵到你了你怎么办?”
“我爸会直接去找邻居提出建议,然后邻居不听劝,直接找物业。”
“就是吧,这才是正常人会做的事情。你就说离不离谱,居然还有人为了打鼾声给告上法院的,跟个大傻逼似的。”
袁直一顿输出,他实在是忍不住,头一次遇到这种逼男,自己越想越火大,是不是上辈子在这逼男的葬礼上他吹了欢乐颂为他送葬,这辈子要遇见逼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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