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垒总算松了口气。
他那支失而复得的“金笔”，终于安分地回到了笔架上——虽然这个笔架是城西的老宅。
许聿坚持要住在那里，理由是“这里安静，适合沉下心做事”，也方便冯千林那帮渐渐聚拢过来的，需要帮助的“弟兄”们找他。
陈垒明白，他是在用自己的方式，一步步实践那个“拉人一把”的承诺。
他能怎么办？只能把自己也打包，搬回了这座充满回忆的老宅，挤进了自己少年时代那张吱呀作响的单人床。
夜晚成了甜蜜的煎熬。两人挤在狭小的空间里，陈垒规规矩矩地平躺着，连翻身都小心翼翼，生怕一个不小心越了界，又把身边这只好不容易归巢的雏鸟惊飞。
他只能尽可能近地挨着他，感受着身边传来的温热和清浅呼吸，像守着一簇珍贵的火苗。
许聿似乎很享受这种纯粹的亲昵与安全感，睡得毫无防备。有时在梦中无意识地蹭过来，柔软的发丝扫过陈垒的下颌，或温热的呼吸拂过他的颈侧，像羽毛撩拨，又像火星溅落。
这种天真无邪的触碰对陈垒而言，不亚于酷刑。他一遍遍在心里默念清心咒：“嗯，只要他在就好，人在就好……”
白天，他顶着一对淡淡的黑眼圈，把八索拽出来喝酒“解忧”。
“八索！我快不行了！”陈垒抓着头发，“他都二十好几的人了！为什么在有些事上……还纯粹得像张白纸？你……你能不能想点办法？你……你往他手机里偷偷装个APP，塞几部教学视频行不行？算我求你！再这样下去，我先憋出内伤了！”
八索推了推眼镜，眼睛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散播不良信息是违法的，垒总。我现在是遵纪守法的良好市民，有老婆孩子要养，可不能干这个。”
“啊！！！！”陈垒发出无能的低吼，仰头灌下一杯酒，“我发誓！我再也不要靠近许聿那个天真又残忍的小混蛋了！他就是在故意折磨我！”
话音未落，他手机特别提示音响起。陈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起来，只看了一眼，脸上的暴躁瞬间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谄媚的傻笑。
“阿聿问我晚上想不想吃他新学的猪脚饭……嘿嘿……”他一边傻笑一边迅速打字回复，然后抓起外套就往外冲，“走了走了！阿聿等我吃饭呢！”
留下八索一个人对着空气，面无表情地喝完了杯中酒，默默地把“重色轻友”四个字钉在了陈垒的虚拟耻辱柱上。
日子就在陈垒甜蜜的煎熬中一天天过去。
直到某个傍晚，夕阳给老宅的小院镀上一层暖金。
许聿神神秘秘地把陈垒拉到院里的白玉兰花下，拿出一个文件袋和一个朴素的丝绒小盒，郑重其事地塞到他手里。
陈垒疑惑地打开文件袋，里面是老宅簇新的房产证。当他看到权利人名栏里清晰地印着自己的名字时，愣住了。
“这宅子，兜兜转转，本来就是老陈家的根。”许聿看着他，声音很轻，却异常清晰，“我现在……把它正式还给你。”他顿了顿，耳根微微泛红，“不过，这……大概是我现在能拿出的、最像样的'聘礼'了。”
接着，他打开那个小盒子，里面静静躺着两枚款式简洁大方的素圈戒指。
“陈垒，”许聿深吸一口气，郑重地说：“你愿意……一辈子都和我在一起吗？嫁给我吧。”他拿起其中一枚戒指，眼神灼灼地望向他。
陈垒的大脑“嗡”的一声，有烟花接连炸开！他几乎是抢过那枚戒指，迫不及待地就往自己无名指上套，嘴里语无伦次：“愿意！一百个愿意！这聘礼太重了！我那些产业都给你当回礼！”
戒指顺利套上，尺寸刚好。陈垒看着指根那枚闪着微光的圈圈，傻笑了好半天，才突然回过神，后知后觉地抬起头：“等等……阿聿，这个……按常理说，好像应该是我来娶你才对吧？”
许聿眨了眨眼，一脸“这很重要吗”的表情：“有区别吗？反正结果就是我们在一起一辈子了。”
“呃……好像也是……”陈垒被这逻辑说服，美滋滋地又低头欣赏起戒指来。
但另一个更“现实”的问题紧接着冒了出来。他凑近许聿，压低声音：“那……既然婚都求了……我们是不是……也差不多，该……洞房花烛……”他暗示性地眨眨眼。
许聿闻言，恍然大悟，随即露出一个“我办事你放心”的可靠笑容，“哦！这个啊！放心！我早就准备好了！我专门让八索给我找了好多权威教程！图文并茂还有视频！理论研究已经很充分了！我保证不会弄疼你的！”
陈垒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脑子里仿佛有千万辆泥头车呼啸而过：“啥？！教程？！八索给的？！你都学了些什么？！”
一种极其不妙的预感笼罩了他。这戒指……是不是戴得太快了？他需要缓一缓，重新评估一下局势。
“垒总想反悔吗？”许聿眼睛微眯，语气瞬间带上一丝危险的意味。没等陈垒反应过来，他手腕一翻，动作快如闪电，几个巧劲下来，陈垒就惊愕地发现自己已经被对方利落地反制住了！
他这才猛地想起一个被幸福冲昏头脑后遗忘的关键事实：忘了这位是经历过地狱训练的专业人士，论武力值，十个陈垒也干不过一个聿少！
“等等！阿聿！许聿！结婚是头等大事！流程我们可以慢慢商量！从长计议！”陈垒试图挣扎，却发现徒劳无功。
“不行，等不了了。”许聿语气坚决，带着一种研究者终于要进入实践阶段的兴奋，“理论已经足够指导实践了！”
“心……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啊！”陈垒徒劳地劝诫。
“没事，”许聿微微一笑，露出一口白牙，“我牙口好。”
“不……不是……是我！是我还没准备好！”陈垒终于祭出最后的“求饶”，他真没往这方面准备啊！！！
许聿闻言，动作顿了一下，随即露出一个更加“和善”的笑容，手下用力，半拉半抱地把人往屋里带：“没关系，那我们进去，我帮你‘好好准备’！”
“许聿！你等等！你听我说！嗷……轻点！我的老腰……不是那边！教程是那么写的吗？！……八索我跟你没完！！！”
陈垒的哀嚎和求饶声，伴随着某人气定神闲的“理论指导”，彻底响彻了老宅的小院，经久不息。
而城市的另一端，正在给女儿换尿布的八索，莫名其妙地连打了两个喷嚏。他皱了皱眉，有种不好的预感，仿佛又有什么锅即将从天而降。
（完）
哈哈哈……
算是反攻吗？
反正我从一开始就觉得我家阿聿必攻！！！！
好了，说正事，想要知道他俩的故事吗？完完全全的故事？？？
那请关注我的另一部小说《烂泥扶上墙》
[哈哈大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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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番：聘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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