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开车吧？”杨烨行这才想起来问江引。
他不慌不忙，等着江引回答。
江引却因为他的出现，沉浸在迟钝的思维里。
看起来比以前严重了，杨烨行想。
他声音慢了一点，头微微往下，“没说就是没有哦。”
江引眨着眼睛，反应过来点了一下头。
杨烨行一手提着购物袋，朝门口的购物员喊，“麻烦帮忙放一下，我们带小狗回家。”
工作人员利索地把笼子打开。
嗯哼嗯哼嗯哼——
笼子一开两只小狗就冲了出来，它们认出了杨烨行，一直朝着他摇尾巴撒娇，杨烨行刚准备抬起脚，看了一眼它们身上的衣服，放下了改用手摸了摸它们的头，“还算有点儿良心。”
他牵着两根狗绳，对江引说：“走吧。”
江引站在原地，犹犹豫豫地回答道：“好。”
……
两个人太久没见了，不，那天才见过。但那天一见只是匆匆一面，都没有体面的打招呼。
江引从上车开始就看着杨烨行，对方成熟，稳重，又变英俊了。
看着这些明显的变化，唯一不变的，就是从始至终他最喜欢的，杨烨行说话的感觉。
让他很舒心。
“想什么了？还想笑了？”红绿灯，杨烨行嘴角勾。
江引放松了下来，他们曾经是很好的朋友，尽管重逢之后没有很多话说，但说话不会让他觉得紧张。
他弯着笑眼，看向杨烨行，“感觉你越来越好了。”
“你哪只眼睛看着我越来越好了？”杨烨行笑了一声，“就这么看就觉得我过得好啊？”
江引转头看向前方，摇了摇头没有说话，杨烨行看他的笑容，继续开车。
车辆停稳，“刚上车你都没有说话我就想着你应该还住在原来那里，我就往这里开了。”
江引：“抱歉。刚没太反应过来。”
“没事儿，”杨烨行一边说着，一边关上车窗。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都笑了。
他们之间的磁场很奇怪，两个人表现出来都默契地没有提这几年，像是只是很短一段时间没有见了的同学，之间的熟悉感还在。
“嘭”地一声，关上车门，杨烨行绕过车前方打开了江引副驾驶的门。
江引抱着袋子缓缓下车，他探头看了一眼后驾驶座，“麻烦帮我把狗放下来一下，我手没空，谢谢。”
“你这么说会不会见外了啊？什么时候对我那么见外了？”
江引直直地看着他，像是初见一样，他的眼神从来不避讳。
杨烨行把两只小狗放下车，一只手拿着两根袋子，一只手抢过江引手中的购物袋。
江引手里一落空，“诶！真的绅士。”
杨烨行：“那是！”
江引按了一下指纹锁，大门缓缓打开，江引转身扶着门，“王子请进。”
杨烨行不和他贫，抬脚走进了院子，但走到院子就没有继续往前走了。
江引在身后关上了门，杨烨行进院子就把小狗放了，他没打算跟着江引进屋，只是把袋子放到了院子的石桌上。
“我才从工地回来，身上脏，就不跟你进屋了吧，”他说着拍了拍腿上粘的狗毛。
江引看他，眼神突然收起了笑意，“我不介意。”
“真挺脏的，”杨烨行抬脚，“你看我鞋底，全是泥。袖子也全是水泥灰。”
“……”江引没再说什么，
杨烨行在石桌前的凳子上坐下，这里变化了不少，第一次站着往里面看的时候，没有花草，也没有树荫遮挡，更没有现在的满园飘香。
能看得出院子的主人很用心。
他蹲下，在院子里逗了一下狗。
江引进屋换了一身衣服，端着果盘走出来。
他突然想起陈课说的话，也感受到了江引有些不太正常的情绪稳定。
“江引那时候状态特别不好，我也不知道他怎么了，在我逼问下，他说他开学前一天遇到了事，但死活都不说是什么事情。”
“状态越来越差是在开学一周，不知道又发生了什么事情，问了还是不说。他很抗拒看心理医生，并且表示了前所未有的不配合。开始嗜睡，也不愿意交流。”
“甚至，就是你看到的那次，他又开始自残。”
“我们去北京的治疗，一开始江引很抗拒，是我和杨姨，还要我的爸爸，在北京找了一家医院，江引在里面住院，一开始我每天都陪着他，后来他说不要我陪了。”
“接受了电击治疗一段时间，病情才有了好转，看见他慢慢地平静下来。”
“当时杨姨和江叔叔不知道什么原因闹离婚，怕影响到江引的情绪一直没有回来。”
“江引反正……和以前有一点不一样了。”
杨烨行想，是不一样了，江引变得平静，难以猜测。
江引在院子里来回了两次，放下果盘看了一眼杨烨行，才又回去端了一壶茶出来。
杨烨行看着桌上的茶具，慢慢站了起来。
“我改天来找你，”他在手机上按了一下，“我刚看见你的微信还是原来那个，我们微信联络。”
江引的眼神有些失落，“你要走了吗？”
杨烨行说：“嗯，一会儿要回去用电脑加个班，反正你就在这里，我也住得不远，到时候联系。”
“……”
杨烨行朝他笑，“放心，说好了要约你就要约你，我不会食言的。”
“那好吧，”江引没有再挽留，抿着嘴点了一下头，“嗯，那你开车小心。”
杨烨行朝他挥手，“改天见。”
走到车门，杨烨行突然回头，江引还站在门口，遥远地看着他。
那天散场，陈课说：“是啊，一样又不一样了，不一样的是他的无所欲，一样的是，他依然爱你。”
杨烨行朝江引挥了一下手，上了车。
……
改天真的是几天之后了。
杨烨行现在跟的项目是区重点项目，项目的负责人是他，团队注册工程师只有他和另外一个男搭档潘工，潘工名叫潘慧，是一名三十多岁的女工程师，和杨烨行同在设计院工作。
既然是女性，杨烨行肯定不会把繁重的工作交给他她。剩下的都是实习生助理做不了什么事情，主要就是靠他。
连续加了几天的班，杨烨行终于把第一版蓝图画完。
“这是什么？”
桌子上突然被放了一个盒子，他抬头看唐姐。
唐姐手里还抱了一个，“老家摘的苹果，带给你们尝尝。”
杨烨行拿出手机，“多少钱，我转给你。”
唐姐立马阻止了他，“没多少钱，就是带给你尝尝，上次你给我的芒果很好吃，还没说谢谢呢。”
“不用说谢谢，”杨烨行突然想起什么，笑着道了谢，“那我就收下啦。”
“嗯嗯，带回去给家妹儿吃。”
杨烨行说：“好。”
唐姐走了之后，杨烨行把文件压缩了发给潘慧，等确定发送成功之后，他才提着苹果离开了办公室。
从写字楼出来已经是晚上七点钟了，看着外面繁华的夜景，杨烨行心血来潮给江引打了个电话。
“这么快就接了，抱着手机在玩儿啊？”
江引那头几乎秒回，“嗯。”
下了班身心放松，杨烨行说话的语气都轻快了起来，他看了一眼手中的东西，“出来吃宵夜不？给你带了一点儿东西。”
“……宵夜吗？在哪里？”
“就碑子那边有一家小烧烤不错，你打个车过来或许我来接你。”
“我自己来吧，可我有些吃不太下。”
“又没叫你真的吃，”杨烨行听着对方的语气，“看你懒劲儿，谁正儿八经吃了，一般见面不都是以约饭为借口吗？快点做决定，我加班到现在还没有吃饭，饿了，就当陪陪我。”
晚间的风有些猛，他拢了拢工装外套，“嗯？”
江引在那头停停顿顿，“好吧。我打车过来。”
慢慢来。老杨一直是很主动的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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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第 3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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