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男子还想在这时候给自己找回点场子，但阿发仅仅只是瞪了他一眼，男子便没了生气。
狂用左手摸着自己的右手肘，做出一种防卫的姿态。
“给你们一分钟离开这里！现在！快！”
又是一声阿发的怒吼，桌上的一群男女总算收敛了笑声。
他们开始着手整理自己的物品，然后一个一个陆续离开，有些胆子稍大的走时还不忘在地上吐口痰。
等到这群人走后，餐馆又恢复了平静，用餐的顾客就像没事一样继续聊天吃饭。
老板阿发回过头看了看呆在原地的莱嘉，莱嘉先是被那群人嘲弄，后又被阿发的气场吓到了。
阿发微微笑又轻轻拍了拍莱嘉的肩膀。
“莱嘉啊，下次要是再遇到这种人，直接让我来处理就行了。”
有些害怕的莱嘉此时都不敢盯着阿发的脸。
不懂得怎么安慰人的阿发停顿了一会又说：
“这地方这种人太多了，遇上了也在所难免，所以别放心上好吗？”
“……”
莱嘉依旧发愣。
“你越是狠他们反倒越怕你。当然我不是想让你改变，因为你已经做得够好了，只是他们不太像人而已。”
阿发又一次安抚了莱嘉的情绪，希望他能振作精神。
“去边上休息会儿吧，年轻人。去换个心情，这桌就交给黄来清理。”
然后他又回到了收银区继续打单收钱。
一到后厨莱嘉就被尼克和黄团团围着安慰，毕竟他刚刚在用餐区经历的那些，在后厨的大家都听到。
满头大汗的林大厨一句话没说依旧炒着自己手上的菜，看似冷漠其实他特意为莱嘉准备了能带回去的菜。
尼克也尽力做好了自己分内的事，没让莱嘉再分心帮他忙，黄则是给莱嘉递上了水让他压压惊。
看着大家对自己的关心，莱嘉紧绷的神经才忽然放松了下来，脑子里那名男子的吼叫也不再那么尖锐了。
这是莱嘉人生第一次遇上这么严重的霸凌，满心委屈的他还是强撑着假笑，让大家不用这么担心他，现在的他已经没什么事了。
大家也都明白这微笑背后的意思，不想让他增加压力就各自回到各自的岗位上继续干活，其实每个人的心里都很同情这个年轻小伙。
结束了今天累身累心的工作，莱嘉回到家放下从餐馆带回来的菜后，就又去到画室里画画。
莱嘉调完颜色后，右手一笔一笔画着眼前的画，但人还是会时不时走神。
静下来的莱嘉开始讨厌起回忆中的自己，为什么当时这么无能。
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下决定打翻他，任由他和他的那些朋友这么戏耍自己。
但转头又想起母亲从小对自己的教育，与之动手便和他们没有差别。
记忆中满桌子的嘲笑声不断响起，又让莱嘉觉得心烦意乱。
今天的感觉真是差极了。
被羞辱被欺负不是因为品行恶劣或是没有能力，只是因为和他人的长相不同就受到歧视对待。
站在自以为生来高人一等的眼光去看待所有人，这难道不是一种浅薄的表现？
想到这儿，明明什么都没做错的莱嘉，还在强压着内心的委屈感。
曾经因为看到这座城市的热闹与繁华，就单纯的以为能在这里生活的人都是友善的。
但现在看来有这种想法，本身就是幼稚的。
可不知道为什么，每次莱嘉想要发泄怨恨些什么的时候。
眼前总是会浮现那些帮助过自己的人，老板阿发和同事们的帮助，让莱嘉心中亮起一丝的安慰。
良善，这才是人与人之间真正的区别吧。
他又重新把今天的小费拿出来数了数。让人意外的是今天拿到的小费，是自打工以来最多的一次。
莱嘉一时间给气笑了，内心吐槽着今天发生的都是些什么事，然后重新提了提自己的精神，接着埋头画着马上就要交给甲方的稿件。
又过了一个多月，莱嘉退掉了租了两年的画室和现在的房子，与弟弟昊德打包各自的行李和所有的画作搬去了新的家。
确实新家比原来的家大出很多，分为楼上和楼下，搬来的所有东西都能轻松放下还有空余的地方。
一楼还有电话机，之后打电话就不需要再跑去外面的电话亭，可缺点是这时期的电话费属实不便宜。
唯一的改变就是作画的时候，不会再像从前在画室那样，两兄弟从此分开各自待在自己的房间里绘画。
为了接下来能顺利给昊德交上学费，莱嘉决定释怀之前所有的不愉快好好工作。
因为他服务时态度相当热情认真，大家都愿意特别给莱嘉更多的小费。
绘画这块莱嘉也没落下。他接了很多帮产品商画广告单子的活儿。
哪怕价格低廉，甚至远低于画作本身的价值，莱嘉还是一一接下并且按照甲方的要求，非常认真负责地完成画单。
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的昊德，虽然嘴上不说什么，但非常心疼哥哥为自己学费的缘故，没日没夜搞得这么劳累。
还在上学的昊德决定做点什么，为自己筹集学费，更重要是为了能减轻哥哥的负担。
昊德不仅去参加了新的绘画大赛，又和哥哥一样接了些广告宣传插画的工作。
之前就说过昊德的天赋极佳，能够出色完成作品，并且此时的他已经在这个圈子内小有名气。
凡是看过他画作的人，都对他年纪轻轻就有这么过人的才华很是难忘。
平时学校里的作业很多，而且大部分的作画都需要在老师规定的时间内，推进度完成再最终评分。
昊德目前能接稿件数量还是很有限的，好在他单副作品的价格相当客观。
所以昊德相信自己能在下学期来临之前，赚够所需的全部学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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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来到了4月份，莱嘉看了看今天的日历是4月14日。
和往年一样，他开始着手准备起礼物来，因为明天15号就是弟弟昊德19岁的生日。
哪怕现在条件不允许再去准备礼物这些东西，可莱嘉想到昊德毕竟是和自己有着血缘关系的弟弟，不希望他和自己过生日的时候一样，什么礼物都没有。
莱嘉私下里扣去了些从小费里赚到的钱，给弟弟定了一个最小的奶油蛋糕，和一对自己一直细心保存的西装袖扣，作为送给昊德的生日礼物。
这对袖扣原本是爸爸送给自己的，说是当年爷爷留给他的。
爸爸提醒过这对袖扣的价值相当不菲，所以莱嘉格外的珍惜它。
毕竟都是几十年前的设计了，在当下人的眼光看来，它的款式已经很老旧了。
除非特意追求复古，否则不会再有人愿意尝试去戴它。
这么多年他一直把这对袖扣当做幸运物那样放在身边，从BL带来NY，平日里至多就是想家的时候拿出来看看而已。
准备好这一切的莱嘉在15号这天，和老板阿发解释了今天的特殊情况，就提前半小时下了班。
一出餐馆门就立即冲去蛋糕店，提到蛋糕后又用最快的速度赶回了家。
“生日快乐昊德！恭喜你19岁了！”
莱嘉开心地将自己手上刚提的小蛋糕放在了餐桌上，喊了还在二楼画画的昊德下来。
看见莱嘉为自己准备的这一切，昊德没什么意外感，因为他知道哥哥永远都会记得自己的生日。
“我知道现在的情况不允许，但这是你19岁的生日，应该还是过一下比较好。”
明显比昊德更积极的莱嘉又是拆开蛋糕又是帮忙插蜡烛并点亮。
弟弟没有拒绝这份好意就在边上默默看着他操作。
“嗯……”
可临近吹蜡烛的时候，昊德却显得有一丝不自然。
“快闭上眼睛许愿望啊。”
看着莱嘉充满期待的双眼，没了办法的昊德只能缓缓闭上双眼许下愿望。
“不好奇我许了什么愿望吗？”
“好奇。但别告诉我，说出来就难实现了。”
烛光在眼前跳跃闪动的这一瞬间，昊德的内心被什么东西触动了。
看着哥哥此时的模样，竟然还有那么点可爱。
在莱嘉的掌声中昊德露出了难得的微笑，吹熄了蜡烛。
切开的第一块蛋糕，莱嘉给了昊德。
昊德用勺子挖了一块，将蛋糕送进嘴里，让美妙的滋味在舌尖扩散。
“有段时间没吃奶油蛋糕了，其实还是挺想念这味道的。”
“谢谢。”
昊德知道这是哥哥的一片心意，所以还是道了声谢。
就在莱嘉准备拿出自己一直珍藏的袖扣时，他的目光注意到厨柜边上放着的大大小小礼物。
“这些都是同学送给你的吗？”
“嗯……”
昊德专心品尝着自己最喜欢的奶油部分。
现在莱嘉才发现，原来弟弟比自己想的要受欢迎很多。
不止是那些会把他拉下水的小混混，还有很多知道他生日还关心他的同学。
犹豫了一会儿，莱嘉还是送出了那对袖扣。
“这个……我想作为礼物送给你。”
昊德立马停下自己吃蛋糕的手，很认真地接过礼物并打开了外包装。
精美包装下是一个藏青色的植绒盒子，里面装的是一对看起来款式很老的西装袖扣。
昊德看着这物件忽然就想起了什么，不过他没有选择说出口。
“虽然这不是全新的物件，但这是爸爸很早前就送我的礼物，这么多年来我一直都放在身边……”
“现在我把它送给你希望，它能给你带来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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