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姐儿还能看不出这男人本性,再者他与平儿愈发恩爱了些,两人如磁石般,竟比前些日子更黏在一处。下人们嘴上多言几句,又恐王熙凤发起火来,依旧当做不曾见到。有几个耍了机灵,瞧见凤姐儿领着平儿进了内房,便走得远远的。彼时见到贾琏来,还帮着阻拦一时,瞧见平儿出来才散了去。
这日钱庄账务甚少,王熙凤理了两遍,便令平儿将账本拿去宝钗那处。不想平儿前脚刚去了,那贾琏后脚就进了内屋,见着凤姐儿略有倦怠,正想合衣于榻上歇息一会。贾琏已是许久未能碰到凤姐儿,瞧见他那模样,心中奇痒难耐,上前一把抱住了凤姐儿,便是亲揉起来。凤姐儿唬了一大跳,忙将贾琏推开去,心中大为光火,抬脚便往他腹上起了一脚。贾琏不曾料想,滚身落到了地上,直觉腹部一阵疼痛,瞪着王熙凤便道:“好你个婆娘,发了什么疯了!”“是你发了什么劳子疯,这青天白日的是作甚!也不怕教人瞧见了!没皮没脸的,当着是你他娘的去的花楼不成!”凤姐儿气极,又想踹他一脚,却发觉身上外衣被解更是盛怒,抄起面前的茶盏便向贾琏砸去。口中依旧骂道:“你他娘的是野狗不成,日日在外边闹着还不够,性子急起来是要入肉了外边的猫儿狗儿了?我呸!你他娘的也不好好瞧瞧自己......”正骂着,平儿打了帘子进来,瞧见贾琏捂着肚子跌坐在地上,又见着王熙凤外衣大敞,连着里边夹袄也松了几颗扣子,便是了然。忙忙奔至贾琏身旁,先将他扶了起来,又拿了凳子好让贾琏坐下。王熙凤见了又骂:“你这蹄子也是着了魔了,你姑奶奶还这般模样,你扶这畜生作甚!还不赶紧的过来,可是要你姑奶奶也给你一脚,才知道你主子是哪个!”
他是气急了的,猛将平儿拽到了怀里,却又不忍心打他。便是在从前,凤姐儿也是未曾打过平儿一下。于是只将这人揉的紧,几乎是要将平儿揉进自己身子里,一边还是骂着,看着贾琏的眼中都要喷出火来。贾琏见他那疯样,也是怕的,又瞧着平儿让他快走,腹部疼痛也好些,忙不迭是连滚带爬跑出了内屋。出去便骂娶了个疯婆娘回家,不过是要行个夫妻之礼,天经地义,怎得像是要强他一般。贾琏心中窝火,又是个窝囊没出息的,只能走远了嚷嚷道:“死婆娘,前时浪荡成那模样,这会子倒是装什么贞洁烈女了,改明儿是不是还要给他里个牌坊。真是晦气,惹了一身不痛快,老子这就出去找女人,妈的什么个玩意儿!”一旁小厮也是听见了刚才那动静,赶紧劝着,引了贾琏往别处痛快去。
这院子里闹一时,静一时,下人们都跟聋了瞎了一般,不曾进去瞧一眼。平儿往外边看了一眼,只有喜儿还站在门前,便挥手让他也去了。“他对你做了什么?”平儿边问着,边在凤姐儿怀中转了转身子,替他将衣服拢好,又帮着整了整头发。也是散开许多,簪子都歪了好几个,平儿收拾着竟忽的笑了起来。王熙凤哪知道他在笑什么,心中还是端着气,抓着平儿两膀子骂道:“你这小蹄子又是草鬼,笑得什么!你姑奶奶都成了这样,你还敢笑!是近日皮痒了不成!是欠\\操还是如何!”说着便将平儿压在了炕上,伸手就是开始脱起了他衣裳。
平儿挣扎了一时,笑得身子没了力气,便也不动了,只是捧着凤姐儿的脸,将垂在她面前的几缕头发别到了耳后。王熙凤也是闹累了,他还真想把平儿的衣服都脱了,好好吃他一回,哪想这小蹄子也不知道穿了多少,竟是这样的麻烦。只好趴在平儿身上,将脸埋在了平儿脖颈处,喘着粗气。那气息热腾着,一下下喷在平儿那处,也是惹得她好不舒服,便道:“大白日的,你也别惹我。要说他也是这些日子未能如何,心中痒着也是可想,你又何必气成这样,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别让自己不痛快。过日子那姑娘便在这落了身份,你去老祖宗那请示了,也是能接进来,到时候可不都无事了。”王熙凤哪肯依他,抱紧了那小身子,就是往她脖子里钻,如此还不够,还要有一下没一下地啃着,含糊道:“他是许久日子没地方放他那东西不成!我不让他碰了还有别的呢!你为他说什么。还不如担心你自己,我也可是许久日子没碰你这浪荡蹄子了,今儿也让姑奶奶我好好饱一回!”说罢,又是伸手扯着平儿衣裳,在他身上做坏。
歹说那日凤姐儿也发了疯,当着晃天的明日就想对平儿行不轨之事。
到底贾家大族,上上下下几千人口,就这么个窗户纸实在拦不住。
平儿亦是不肯,哪怕是心中惦念这人,也万不得失了性子,让人拿捏话根。
王熙凤拗不过他横眉冷眼的,只得作罢。此时也不在话下。
又说自那日贾琏出去后,竟是连日不曾回房。纵是王熙凤与平儿讨了个清净,这事儿一经下人们嘴杂,编排出定是不好听的,凤姐儿在房内理账时免不得墙角出几声碎语。
这日恰是王夫人遣人来寻凤姐儿。王熙凤此时管着钱庄之事已经应接不暇,得了空又不得不考虑些贾琏纳妾一事,已是许久未好生管过贾家之务。
见是王夫人来请,心下一思量,又问了旺儿这两日贾琏去向。
果不其然,整日接着去宁府寻珍大爷的当口花天酒地。
于是也不含糊,梳妆打扮一回,便携着平儿去了王夫人那。
要说这王夫人如今虽是个诰命,却不得清闲,偶有随着贾政官场应酬等事。
前些时候有凤姐儿主持家中,他也能闲暇几时。却不知王熙凤如今改了性,便是免不去招揽些事儿让人夸着,也不比从前。
奈何贾母惯宠,王夫人自是说不得的。
然连日听人说贾琏不着家,王熙凤又整日于房中理事,而贾府上上下下的事儿不少又折到王夫人那,实在是不知当家的二少奶奶都在做什么!
偶时闲心于平儿等丫鬟厮混一回,或是去寻三春并钗黛。倒是失了前时那股精明管事之气势,更是对贾琏不闻不问。
王夫人也恰是拿了这当口,要问一问王熙凤。
因此不等凤姐儿入里间坐定,王夫人便先开口道:“近日虽省亲一事已结,乃府上下百余人口,仍是要你多打点一二。也知是苦了你的......”
一语未了,凤姐儿眉眼一低,心里早猜了□□,接口道:“太太何必说这些,都是一家子人,前时我帮着太太打理也是太太和老祖宗信赖,承我小年轻胡闹的。如今太太再说这些话,是要打我的脸儿了。”
说罢,斜睨了王夫人一眼,见他面上无甚动静,又说道,“我也是知太太今个儿寻我为何事,熙凤可不也是想接个由头于太太好一番商量些事儿,只不过......”
这王熙凤是出了名的爽快泼辣,何时这般吞吐起来,王夫人怎的没个心眼猜测。
二人各怀怪胎,说话自然曲折,也不肯接凤姐的话,等着他说去。一面心下又自顾思量,如何探了凤姐的底,还当从前将这家中一干杂事管了去。
王熙凤暗暗冷笑一回。“只不过这等事儿于太太说了,怕是让太太不好做人。”
王夫人道:“你且说了就是。”
“近日倦怠,倒是也把家中杂事恼了太太,为的还不过贾琏那混账东西!”
王熙凤自是不掩藏,又将自己那股儿烈性子拿出来。
说道贾琏时,又是怨又是恼又是狠的,果然还是他从前那模样。
王夫人一听,便知大抵是为了连日贾琏的不着家,便问道:“这琏儿却是混账,只不过你也要好歹劝一会,别莽撞了性子,只管束着他。到底是个男儿,那肯如此的,他又向来不肯读书做事,只管玩乐。若真是急起来做出什么荒唐事来,那别难看。”
“太太说得在理。”嘴上如此,王熙凤心中尽是冷笑,寻思着待他愿意给贾琏纳妾一事说出来,这王夫人又是如何脸色。
想到这,王熙凤心思流转,垂眸哀叹了一声继续说道,“就秦氏一事,如今我也想明白了。我听人说二爷在扬州时糟蹋了一姑娘清白,这事情会落到我耳朵里,还是因那姑娘想不开要上吊,刚十六的漂亮姑娘,我如今跟着太太、老太太吃几日斋,念几日佛是心生怜悯,于是查了那姑娘底细,说得上是个好人家女人,于是我便想着……”
听到这,王夫人眼中已兜不住惊奇。
这王熙凤是何等要强要脸的,前时贾琏在外面偷吃被他知晓,那些个姑娘甭管是否清白自愿,哪里有一个好下场。
现如今,他竟然可怜起那人家来。话虽未说完,听着意思,是要给贾琏纳妾?
王夫人不由得不动声色地打量了王熙凤一遭,想着这人怕不是被谁人下了降头。
只是这念头一显,王夫人又想到自打大观园落成后,王熙凤就像是转了性子,大约是被这事儿绊住。
如今元春受宠,贾家中凡是有官职的男子皆受到重用,其中贾琏最是。
这番当真给他纳了妾,借着王熙凤贤良淑德之名或许好教他在外头少放荡,免得被人抓了把柄,倒也算是件好事。
“你这是想给琏儿纳妾?”王夫人稳了稳心神问到,“你真想好了?”
王熙凤眼尖得很,哪里瞧不出他眼中期许,料定这事儿必然成了,心中多是欣喜,只是压着嘴角。
“自然是想好了的。还望太太成全,我也当一回那贤良淑德的妻。”
他说着,唯恐骗不过王夫人的眼,手中帕子死死拽着,仍表现出些许不甘。
此情此景,王夫人哪里还能多想,忙携过他的手,拍了拍以示安慰。
“你如今这般是再好不过,链儿能得了你是他前几世攒了好福气!回头我就把这事儿告诉老太太,找个好日子将那姑娘请进来。对了,还得寻着这姑娘的住处,不能委屈了你。”
话已至此,王夫人便将这事儿先安排了,另外又捡了些关于规整园子的事情,还是交给了王熙凤。
王熙凤自是知道自己推脱不了,便一一承接下来。
等他从王夫人那出来,已是晚间十分,哪里愿意再停留,同平儿急急回去,自不必多言。
补了一点内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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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第三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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