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杯子看着很眼熟,”林溪指着一个青绿色的茶杯,“总感觉在哪里见过。”
沈远岫顺着林溪所指的方向看过去,脸上露出一点惊讶的表情:“这个杯子不是陈老伯的吗?我们在听他讲故事的时候他用的就是这样的茶杯。”
“是相似的?”景行看着那个茶杯,皱了皱眉。
沈远岫摇了摇头,靠近茶杯仔细看了看。
茶杯的边缘有一处微小的缺口,缺口的边缘已经被时间磨得圆润,不再锋利。
“陈老伯的茶杯边缘有缺口吗?”沈远岫看向身边的三人,问道。
林溪刚想说“这谁知道啊!”,就被一声“有”所打断。
“有?你怎么知道?难道陈老伯请你喝茶了?”林溪头一边转身向出声的人看去,一边问道。
“看到的。”凌回流淡淡说道。
林溪看到是凌回流回答的,脸上不相信的表情一下子就收回了。
“师尊,你确定?”沈远岫无奈地撇了一眼林溪,又看向凌回流问道。
凌回流点了点头。
“那陈老伯为什么会把自己使用着的杯子放在这里?”沈远岫一脸疑惑,“而且我们听完他讲诉后就直接来了这里,这个杯子又是什么时候在这里的?”
“你说,陈老伯讲的话我们可以信几分?”林溪看着那个茶杯的缺口,似笑非笑地说道。
沈远岫看着茶杯,什么也没说。
林溪见没人回答他的问题,也不在意,他的心里早就有答案。
等四人从庙宇中出来,天色已晚,林溪看向沈远岫,奇怪地问道:“沈兄,你不是借住在陈老伯家里吗?你就没有发现他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遇见你们的时候是我来这里的第三天,前两天我只是在村子里转了转,和陈老伯见的也少,晚上虽然住在他家,但很少看到他。”说着,沈远岫的脸上露出了无语的表情,“遇见你们后,我都基本没回陈老伯那里好吗,前天晚上我在和你们埋伏抓怪物,昨天晚上我和你们参加祭祀仪式,还和怪物打了一架,请问我见陈老伯的时间有见你的多吗?”
两个晚上通宵,这真是修仙的“好方式”啊。
沈远岫一脸“和善”地看着林溪,眼神仿佛在说“你说我怎么没发现他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啊。”
林溪打开手中的折扇,挡在自己的脸面前,来阻断沈远岫“亲切”的视线。他不自然地咳嗽了一声,眼睛看天看地就是不看沈远岫。
“沈兄,”林溪开口道,“你今晚可以观察观察嘛。”
沈远岫听到林溪的话,笑了笑,说:“林兄,还记得我们听完陈老伯讲诉后他叫住我吗?”
林溪点了点头,当陈老伯下了“逐客令”之后,他们四人刚准备离开的时候,陈老伯忽然叫住了沈远岫,说还有话和他说,让其他三个人先出去。
“所以他和你说了什么?”
“他和我说,这几天他在家有事,不方便有外人在,而且看我的好友在这里,我这几天就到好友那里去住。”
这一看就是陈老伯的借口,而且他编借口的时候十分随意敷衍,就差把“这是我的借口”写在脸上了。
沈远岫看向凌回流,感觉陈老伯是因为凌回流的出现才不想让他继续住的。
“那沈兄今晚打算住在哪里啊?”
“他和我住。”沈远岫刚想开口回答,就听到凌回流这样说道。
“好的,好的,那沈兄我们明天再见。”林溪拉上景行,头也不会地就跑了。
沈远岫看着又一次“落荒而逃”的林溪的背影,不禁笑出了声。
“师尊,我们今晚住哪啊?”沈远岫带着还未收回去的笑意,看着凌回流问道。
凌回流眼中也带有丝丝笑意,什么也没说,他取下腰间的长剑,剑光一闪,凌回流就站在长剑上,他朝沈远岫伸出了手。
其实沈远岫是会御剑飞行的,但师尊都伸出了手欸,总不能让他的好师尊的期待落空吧。
站在师尊剑上的小沈同学是打死也不会承认是他自己有点懒的。
等凌回流带着沈远岫御剑飞到一处宅子前,沈远岫惊奇地发现面前的这座宅子和山上他和凌回流的家在外形上是一样的。
沈远岫推开宅子的大门,向四处打量着,发现宅子里面也和山上的家是一样的。
宅子里亮着一盏灯,仿佛是在等人回来。
所以凌回流是喜欢玩消消乐吗,还是说集齐多所一样宅子会得到世界的奖励?
“师尊,这里怎么和家一样啊?”沈远岫的好奇心驱使着他问出这个问题。
凌回流看着沈远岫,勾起嘴角笑了笑,眼里都是温柔,他开口说道:“曾经有人和我说,如果在外面有和家一样的地方就好了,这样的话再远都可以立马回到家。”
“那个人对师尊来说很重要吧。”沈远岫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理,就是觉得心里不是很舒服,有点酸酸的。
凌回流笑意更甚了,点了点头,说道:“是特别重要的人。”
是啊,如果不是特别重要的话,怎么可能会记得他说的话,还实现了他说的话。
沈远岫心里冒着酸泡泡,他也不知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心理,可能是不希望有人分走了自己手中的糖。
“快去休息吧。”凌回流轻声催促道。
沈远岫点了点头,说了句“师尊,明天见”,转身就走了。
凌回流就站在原地看着沈远岫远去的背影,直到看到沈远岫进了房间,他才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春风轻拂,带来了梨花盛开的时节。一片片洁白如雪的梨花,如同天边飘落的云朵,轻轻地覆盖在枝头。阳光透过树梢,洒在梨花上,每一朵花都像是镶嵌了金边,闪耀着柔和而圣洁的光芒。
梨树下,花瓣随风飘落,如同一场无声的雪,缓缓地、轻轻地覆盖了大地。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梨花香,清新而不失甜美,让人心旷神怡。
一切都蒙上了梦幻的色彩。
沈远岫看着眼前的景色,不明白为啥自己现在好像回到了山上。
“一天到晚都喜欢往山下跑,你还记得山上有你师尊这个孤寡老人了吗?”说话的是一位身穿明黄色长袍的男子,但无论沈远岫怎么努力,都看不清那位男子的脸。
“外面哪有家里好呀。”回话的是一位身穿烟蓝色长袍的少年,颈间戴着一条项链,沈远岫也看不清他的脸。
“那你还喜欢出去。”那位男子明显不相信少年说的话,扭头看向坐在少年旁边的白衣男子,白衣男子的脸沈远岫也看不清,“这小子就是口是心非,明明喜欢到外面玩,还死不承认。”
“师尊,你别听他乱说,”少年明显急了,连忙看向身旁的白衣男子,“我在外面的时候经常想如果在外面有和家一样的地方就好了,这样的话再远都可以立马回到家。山下是很热闹,但是我还是更喜欢山上。”
“外面有和家一样的地方?”穿明黄色长袍的男子疑惑道,“你当五湖四海都是你家啊。而且,我才不相信呢。”
虽然看不清少年的脸,但沈远岫觉得他肯定狠狠地瞪了身穿明黄色长袍的男子一眼。
“你不信就不信,师尊信我就可以。”
“不是,你真信这小子的话啊?”
沈远岫看着白衣男子点了点头,说:“信。”
“诶,我服了你们师徒俩,以后要是还这样就不要叫我来了。”
“嘿嘿嘿,师尊最好了。”
“我说了,我在的时候不要在我面前这样。”
沈远岫刚想走上前去看个清楚,眼前的景象突然一变,由春天一秒切换到冬天。
寒风凛冽,大雪纷飞,眼前的一切被一片苍茫的白色覆盖。原本盛开得灿烂的梨树静静地站立着,它的枝干被厚重的积雪压弯,仿佛承载着不为人知的沉重。
梨树的枝条在风雪中颤抖,那些曾经盛开的梨花早已凋零,取而代之的是冰凌和雪团,它们紧紧地依附在枝头,像是冻结的泪珠,反射着苍白的天光。每一片叶子,每一根枝条,都覆盖着一层冰霜,它们在寒风中发出细微的吱吱声,似乎在诉说着无尽的悲伤。
雪花不断地飘落,覆盖在梨树的身上,仿佛是大自然给予的一层又一层的哀悼。梨树的轮廓在风雪中变得模糊,它的影子在雪地上拉得很长,显得孤独而凄凉。
“他又不会再回来了,你做这些又有什么用呢?”还是那个身穿明黄色长袍的男子,他正在问他面前的白衣男子。
“他会回来的。”白衣男子回道。
“他说过,他会回来的。”
白衣男子的话让穿明黄色长袍的男子说不出话,良久他只是重重地叹了口气,什么也没再说,陪着白衣男子坐在大雪中。
沈远岫看见这一幕,莫名地感觉到了酸涩,心脏一抽一抽地疼,他突然很想上前去抱一抱那位白衣男子,但他做不到,他仿佛被什么定在了原地。
就在沈远岫站在原地什么也不能做时,他突然看到白衣男子在看他这里,仿佛在看他。
沈远岫其实并不知道白衣男子到底能不能看到他,但他就是固执地认为他可以看到他。
他们就在雪中对视着。
大雪落下,一时无声。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