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的燥热难安渐渐退去。
姜灼灼再次睁开眼睛。
面前镜子里是她明媚艳丽的容颜，一双丹凤眼斜斜上挑。
唇上涂了鲜红的胭脂，头戴鎏金凤冠，身穿大红喜炮。
她诧异地跑出门外，姜府内张灯结彩，门上是大红的喜字，接亲的锣鼓敲得震天响。
“小姐，盖头！还没盖盖头呢！”
贴身丫鬟月荣气喘吁吁把盖头盖在姜灼灼头上。
姜灼灼愣愣地任由月荣搀扶她进花轿，她还搞不清楚这是什么情况。
“我这是要嫁给谁？”
话音未落，就被月荣惊恐地捂住了嘴，“当然是九千岁了，小姐。”
街道两旁全是来看太监取亲这种稀奇热闹事的百姓。
“真是暴殄天物，太监娶亲，太监又没那玩意，简直是占着茅坑不拉屎。”
“谁说不是呢，可怜了姜小姐喽，一个如花似玉的美人，成亲就要守一辈子活寡。”
“不若把这样的美人让给我，我一定让她知道做女人的快……”
姜灼灼懵掉了。
她觉得，她觉得她应该是做梦还没醒。
沈府，夜晚，沈恹掀开了她的盖头，旁边紫檀书桌上摆放着白玉托盘，里面是各种器具。
沈恹端来了点心。
下了暴雨。
他们喝了交杯酒后，一起躺在床上。
全部和她记忆里的一模一样！！！
第二天沈恹旧疾复发，回门日她独自回家。
花厅里姜玉娇给她夹了一筷子牡丹脍，姜玉娇手腕上有意无意露出的腕钏在她面前晃了又晃。
父亲和母亲一唱一和劝她喝茶。
姜灼灼当场就拒绝了，但是被三个人按在桌子上灌了一壶茶，然后下人把她抬进了房间。
房间里是等候已久的三皇子萧惊弦，她依旧手刃了萧惊弦，然后被萧惊弦赶过来的侍卫拔刀相向，关键时刻，沈恹突然出现替她挡刀，用尽最后力气把鲜红的双鱼衔尾发钗，戴在她头上，然后死在她的怀里。
……
身体的燥热难安渐渐退去。
姜灼灼再次睁开眼睛。
面前镜子里是她明媚艳丽的容颜，一双丹凤眼斜斜上挑。
唇上涂了鲜红的胭脂，头戴鎏金凤冠，身穿大红喜炮。
她颤抖地上了花轿，周围看热闹的百姓在骂死太监娶媳妇。
夜晚沈府，沈恹掀开姜灼灼的红盖头，就被一把死死抱住。
“沈恹，沈恹。”
抱住他的人带着哭腔，呢喃他的名字，很快沈恹的胸前就湿了一大片。
“真是个没出息的孩子，出了什么事就哭成这样？”
沈恹伸手轻轻摸了摸她的脑袋，看她哭得凄凄惨惨，像是被风雨摧残打湿孤苦伶仃的小花。
之前她把他堵在巷子里死皮赖脸要看太监那处的时候，可是不是这个样子的，“嘭”地像朵艳丽的花骄傲舒展着瓣和叶，向他展示着青春少女的生命力。
“姜灼灼？”
沈恹见她不说话，只是一个劲的哭，肩膀一抽一抽的，“有什么难过的事吗？想家吗？还是谁欺负你了？”
是的，很难过，很多人欺负她。
“沈恹，萧惊弦那个狗东西欺负我。”
“什么时候的事情？他做了什么？”
两天后回门夜，他想给我下药想强迫我，还威胁我不能说出去。
话在舌尖滚了一圈，姜灼灼无法说出口。
“沈恹，我爹娘还有大姐也欺负我。”
他们先把我卖给你，又联合萧惊弦在两天后的回门夜给我下药，想用我的身体换取姐姐攀高枝嫁给三皇子萧惊弦。
可是这些话，她一样无法说出口，心里的委屈决堤爆发，用力抱住沈恹的腰，哭得肩膀一耸一耸。
沈恹听得一头雾水，不明白她要表达什么，看她的哭得一副天塌下来的样子，拍了拍她的背，给她顺气。
“一天都没有吃东西，成亲的礼节又这样繁琐，饿坏了吧？想吃什么？”
“不，我不吃，沈恹，你不要走，不要离开我。”
姜灼灼更加用力的抱住沈恹，那力度好像要把自己融进沈恹的骨血里。
沈恹打消了去给她拿点心的念头，任她在他怀里哭泣。
许久，久到沈恹以为她要哭到第二天早上时，她突然抬头，目光灼灼地盯着他，说道：
“沈恹，我要杀了他。”
她的眼神让沈恹有片刻的失神，那不是绵羊温顺柔软的眼睛，是猛兽豺狼才能有的杀气腾腾的眼睛。
“轰隆”窗外雷声大作，雨点紧接着就砸了下来，初时稀疏，啪嗒落在青石板上，转瞬便密集成帘。
哗啦啦如千万根铁箭齐齐坠落，砸得屋檐下溅起无数碎珠。
风裹挟着雨水拍打窗棂，发出咯吱的呻吟，屋檐的风铃被吹得叮当作响。
“谁？”
“三皇子，萧惊弦。”
闪电劈开云层划破黑暗，照亮她的眼睛，沈恹看到被尘封很久的东西在她眼底苏醒。
沈恹突然就笑了，就在姜灼灼以为沈恹也对三皇子恨之入骨的时候，他收回了笑容，“姜二小姐，咱家明天还是请个道士给你做做法事驱驱邪吧，今天又是哭又是要杀人的，别是撞了邪。”
“另外，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以后还是少说吧，您活够了，咱家还想多活几天呢。”
姜灼灼傻眼了，愣愣地看着沈恹，她以为沈恹前几次替她挡刀，是对她情根深种，爱她爱到愿意为她去死。
看来是她失策了，姜灼灼咳嗽了几声，掩饰尴尬，“督公，我觉得你这个提议真不错，我也觉得我被鬼上身了。”
沈恹正欲搭话，外头小太监隔着房门，低声道，“督公，宫里头传了圣上口谕，发生了大事，圣上命督公即刻进宫。”
“知道了。”沈恹冷冷说道。
他大概猜到是什么事情了，头痛地揉了揉太阳穴，今夜又是一场血雨腥风。
姜灼灼很有眼力见地站了起来，“督公，让妾身来替你更衣吧。”
“你歇着吧，等做完法事再操劳这些。”
沈恹推开姜灼灼放在他腰带上的手，自己脱去了喜服，换上了金线叠握的紫衣蟒袍。
推开门刚要出去，就听见姜灼灼在他身后大喊，“督公，早点回来呀，别忘了明天的法事。”
姜灼灼也觉得她经历的一系列事情都只能用中邪撞鬼来解释了，希望明天的法事真的有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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