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司空溯与扶沿于雪峰山中自在逍遥,好似神仙,一时与外界隔绝。暂不在话下。
且说烟霞族之事。裘潏自回烟霞族,一家人共享天伦之乐。一日,侍峥带着裘潏上街玩耍,二人走到一座桥边。桥上人来人往,二人走到最高处望着河水。
此时,一女子头戴斗笠,身著青衣,腰间佩剑,足下皂靴,自另一边上桥,亦行到此处。裘潏一转头,二人互相对视了一眼。
这一看,不禁二人暗暗惊愕。
裘潏心中思道:“此女为何如此熟悉?却不知于何处见过。不,我此生并未见过此女,其为何人?为何我如此熟悉却又始终记不起!”
此女心中亦思道:“此女给我之感似梦非梦,我前来寻找一人,欲以性命相守,却不知为何,更不知其为何人。而我一见此女,便知其乃我此生所寻之人,却始终不知为何!煞费人解!”
二人凝视许久。
侍峥转头一看,见二人发愣,甚为不解。便拉了拉裘潏的衣衫,喊道:“潏儿。”裘潏未应。侍峥又道:“涓渝。”裘潏仍未应。侍峥只以为裘潏不熟此名,又道:“泠儿。”又摇摇她,裘潏这才回过神来。
侍峥道:“泠儿,为何发愣?”
裘潏道:“娘,我……”
侍峥道:“罢了,该回家了。”
此女忙道:“二位且慢!”
侍峥一见她,问道:“女侠何事?”
此女拱手道:“二位,在下苗纷,汉中人氏,来此地寻找一人,而此人正是此女郎!”
侍峥道:“女侠寻找小女何事?”
苗纷未说,裘潏却脱口而出:“终身相守!”
苗纷连连点头道:“正是!”
侍峥望着裘潏,不解道:“泠儿,你如何知其意?”
裘潏道:“娘,我见苗纷,十分熟悉,却不知于何处相识,而又感觉相识许久。”
苗纷道:“我亦如此。”
裘潏道:“苗纷,我姓裘名潏,字涓渝,又可叫做禹泠。”
苗纷道:“如此,我便随意叫你了。裘潏,涓渝,禹泠。”言罢,二人执手大笑。
侍峥却一头雾水。
裘潏道:“苗纷,至我烟霞族一玩如何?”
苗纷道:“好!”
裘潏又道:“娘,我欲携苗纷至烟霞族,终身相守,不离不弃!”
侍峥不解道:“泠儿,你为何与苗纷如此相熟?”
裘潏道:“我亦不知为何。”
苗纷道:“正是!夫人,我亦不知为何。不过,却愿终身相守,好似上苍之意!”
侍峥无奈,只得道:“也罢,我见你气度不凡,既如此,那就请吧。”
苗纷道:“多谢夫人!”
侍峥笑而摇头。三人遂去。
此事究竟是为何?此时此刻,又不得不道出一番前尘之事。
话说裘潏前世原为天庭雨神手中的计水珠,而苗纷为看守计水珠的宫女——素雨。
一日,素雨贪饮美酒而醉,一时站立不稳,不慎将计水珠打落,计水珠坠落人间,人间一场大雨,解开旱情。而计水珠则是落于烟霞族,此时正值裘潏出生,计水珠遂托生为裘潏。
素雨酒醒后不见了计水珠,大惊失色。急忙报知雨神。
此时雨神素衣素裳正与电母下棋,闻言大惊,亦顾不得责备其,又急忙禀报天帝。
雨神道:“天帝,小神失职,望天帝恕罪,小神即刻下界寻回计水珠。”
素雨道:“天帝,此事乃小神贪饮美酒,此乃小神之过,请天帝责罚。”
天帝掐指一算,道:“素雨玩忽职守,确实当罚。然计水珠亦当历经此劫,今日不下界,日后亦须下界。不过,素雨失职,就罚你即刻下界,寻找计水珠托生之人,以死相守,日后二人同返天庭。”
素雨拜道:“是,天帝。小神遵命!”
天帝道:“素雨,你与计水珠于人间自会相遇,相遇之时便有前世之感,相依相守。死后由雨神下界收回。”
二人齐道:“谨遵天帝之命!”二人退下。
素雨道:“雨神,属下之过,请雨神日后再罚。”
雨神道:“素雨,天帝既有命令,我无须再罚。下界寻找计水珠,日后我自会收回尔等。”
素雨拜道:“是,雨神。属下拜别。”说罢,深深一拜,转世去了。
素雨转世后为汉中女侠苗纷,佩剑行走江湖,寻找一人,以死相守。直至今日,终遇此人。此便是,前尘所犯之过,今生用以弥补。
话休繁絮。且说三人至烟霞族,裘正见母女二人又带回来了一人,问道:“此女何人?”
侍峥将二人所遇之事告知裘正,裘正难以相信,只道:“罢了,涓渝开心就行,我等亦安心了。”
裘潏道:“苗纷,此乃家父,烟霞族族长。”
苗纷一揖道:“苗纷见过族长。”
裘正道:“不必多礼,请坐。”
苗纷道:“多谢族长。”
裘潏道:“苗纷,随我前来。”说罢,拉起苗纷跑出去了。
此时裘利亦至,见状,道:“爹,娘,涓渝又带回了何人?”
侍峥又说了一遍,裘利摇头道:“令人难以置信!”
裘潏将苗纷带至闺房,又取出点心招待她。裘潏道:“苗纷,你家中有何人?”
苗纷道:“惟我一人而已。”
裘潏道:“不用担心,今后,你我便是一家人。”苗纷点头。裘潏道:“来,喝茶,吃点心。”
你二人本是一家人,并非自此始相识,此生不过一场历练一场劫难。
先不说二人之事,且说桃源之事。鱼藏韶伤势痊愈,桃源桃子已成熟,远近之人皆来摘桃。
鱼藏韶之父前来,不见司空溯于扶沿,问道:“藏韶,为何不见司空溯与扶沿?”
鱼藏韶道:“二人数日前便去。桃子无法长留,二人又不知何时回来。前番于此,二人便已摘桃了。”
鱼入瀚道:“藏韶,不用担心。我先回家了。见你已痊愈,我便放心了。”鱼入瀚挑着一担桃子回家。
鱼藏韶取出陈皮泡茶喝,正喝茶,忽心生一计。鲜桃难以存放,何不将鲜桃晒成桃干!说晒就晒。鱼藏韶将鲜桃洗净,去皮,又切成一块一块,一一排列于竹筛中,鱼藏韶边切边吃,味道甚好!
如此一连忙碌数日,终将桃子摘尽。鱼藏韶亦稍歇。
夏日三伏天,烈日火炎炎。秋风吹雨至,渐凉人未闲。
鱼藏韶又摘橘子,仍不忘留与司空溯与扶沿。鱼藏韶自言自语道:“橘子不比桃子,留下无妨。”
却说司空溯与扶沿于雪峰山数月。一日,司空溯道:“行润,于此多日,可曾厌倦?”
扶沿道:“何来厌倦!”
司空溯道:“今日,我等外出游玩如何?”
扶沿道:“至何处?”
司空溯道:“附耳上来。”
扶沿照做,司空溯说出,扶沿连连叫好。
司空溯道:“不必过急,我等先往桃源,去看看藏韶,不知藏韶如何了。”
扶沿道:“也罢,多时未见藏韶,我亦思之。”司空溯点头,二人又御扇而去。
及至桃源,鱼藏韶正摘橘子回来,见二人回来,喜出望外。忙道:“子游,行润,你二人何时回来的?”
司空溯道:“适才方至。”又见鱼藏韶手中提一篮橘子,道:“藏韶,橘子已熟?”
鱼藏韶道:“正是!青橘我已摘下,此乃黄橘。”说罢,于篮中取出递与二人,又道:“来,坐!”又倒茶。
扶沿道:“藏韶,不必客气!”
鱼藏韶道:“无妨!来,此乃日前所摘青橘,尝尝!”继而又取出桃干,道:“此乃桃干,桃熟之时,你二人未回,鲜桃难以存放,故而我将其切块晒干,来,尝尝如何!”
二人食之,连连点头,皆道:“味道甚好!”
扶沿笑道:“我二人倒似前来骗吃骗喝!”说罢,三人大笑。
鱼藏韶道:“于我桃源,不必见外!”又倒茶,道:“来,喝茶!”二人道谢。
鱼藏韶道:“此去百日之久,如何?”
二人闻言,相视而笑,皆不言语。
鱼藏韶道:“想必是逍遥自在似神仙!”二人直笑。
鱼藏韶亦不多言,只道:“来来来,吃橘子!我再摘一篮。”司空溯道:“藏韶,我们和你一起去摘。”三人自去。
晚间,二人于桃花溪边玩耍。
司空溯来回踱步。扶沿坐在石凳上望着他。
须臾,扶沿道:“子游,你,难得如此。此次回桃源,藏韶已痊愈,又厚待我二人,不过,我看你,依旧有心事。不妨说出来。”
唉——
司空溯长叹一声。
扶沿不语,只望着他。
半晌,司空溯道:“对于桃源,我有难言之情。”
扶沿点点头,抚摸着羌笛,同样长叹一声,道:“你自幼于此,在桃源的那段时日,是你最幸福最快乐的!后来,虽回江陵,有父亲相伴,却远远不及桃源欢乐。再到如今,你又能站在桃源这片土地上,而且藏韶待我等如此之善!每当回到桃源,都令你心安。”
司空溯止步,点头道:“你知我心!”
二人在桃花溪边对坐良久,才转身回去。
话说苗纷和裘潏在烟霞族形影不离。众人看着都很是不解,又问不出原因来。
这一天,裘潏忽然想回咸阳了。苗纷不知道裘潏的遭遇,以为她要去玩。自从禹化回去了之后,她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养父了。
侍峥不舍,道:“我儿,烟霞族难道不好吗?”
裘潏道:“娘,我想禹爹爹了。我想回去看看他。我让他来烟霞族玩玩好不好?”
裘正道:“也好。去吧。早些回来。”
裘潏立马答应:“好!我知道!”
侍峥道:“我命人随你一同前往!”
裘潏不愿,道:“娘,不用了。我只要苗纷陪我去就行了。”
苗纷道:“侍夫人,你放心,我会保护好涓渝的!”
侍峥道:“好!路上小心,早去早回!”
裘潏应诺。
二人回屋收拾行囊,次日清晨就出发了。
一见禹化,裘潏一声“爹”,随即飞奔过去,扑进他怀里。禹化自是十分惊喜,抚摸裘潏的头,道:“泠儿!你怎么有空回来?”
此时裘潏仿佛回到了从前。道:“爹,我想你了!回来看看你!”
禹化很是欣喜,道:“你爹娘呢?”
禹泠道:“他们知道。他们都很好!”
苗纷站在一旁。
禹化一见她,问道:“这位是?”
禹泠道:“爹,这是我的至交——苗纷!我二人无话不谈!如胶似漆!”
禹化道:“来来来,进屋坐!”
苗纷道谢。
禹泠道:“不必拘束!这里也是我家!”
禹化道:“你们玩,我去做饭!”
禹泠道;“好!”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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