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扶沿带着司空溯回家,二人和鱼藏韶道别后离开了桃源。司空溯正要将玄玉扇抛出,好御扇而行。扶沿止之道:“子游,不如,走回去!这一路上,也好游春赏景!”司空溯道:“如此甚好!只需多费些时日!”扶沿微笑点头。
此时春和景明,一派生机勃勃。
枝头黄莺接连唱,池边绿柳丝绦扬。
新燕衔泥堂前落,更有群蜂采蜜忙。
二人走到了蜀地,扶沿道:“巴蜀之地,今日初来,不妨游玩几日再回家!子游,你以为如何?”司空溯道:“好!我亦有此意!”二人随意吃了一碗路边摊上的热面,便去游山玩水。
扶沿吹起了羌笛。笛声一响,顿时有万马奔腾、冲锋陷阵之感。司空溯一直未听过此曲。
不多时,司空溯听到附近林中有动静。立马警觉起来,右手紧握玄玉扇。未几,只见林中走出了一只野兽。细细看来,这是一只白罴。这只白罴体格健壮,却走到一颗树下不动了,倚在树干上,吃起了嫩竹。看上去慵懒又憨态可掬。
吃完了竹子,伸起了懒腰。此时,又来了一只白罴。这次是个幼小的,只有刚刚那只的一半高。扶沿也看见了,依旧吹着羌笛。幼小的白罴开始打滚儿。司空溯忍俊不禁。情不自禁走过去抱起了它。举起来转了几个圈圈。小白罴开心极了,手舞足蹈。那只大白罴吃饱了就躺,翘着二郎腿,伴着笛声,饶有兴致地打起了节拍。悠然自得,十分惬意。
小白罴贴在司空溯怀里,司空溯顺毛撸。
扶沿一曲吹罢,也来抱小白罴。司空溯接过羌笛,也吹了起来。却不如扶沿,少了跌宕起伏、抑扬顿挫。大白罴打起了哈欠。扶沿将小白罴举得老高。
忽然,司空溯见林中又有白罴来了。便停止吹曲,道:“行润,你看!”扶沿转头望去,道:“这么多白罴来了!这里莫不是它们的栖息地吧?”司空溯道:“看样子就是!”
扶沿道:“看着架势,不像是来觅食的,倒像是来听曲儿的。看看那只,已经酣然入梦了!”
司空溯哈哈大笑。
扶沿道:“我们该走了!”司空溯点点头。扶沿放下手中的白罴。二人自去。回头一看,白罴依旧不曾离开。扶沿道:“我再吹一曲。”说着拿起羌笛,又吹了一曲。
万物皆知春日暖,睡意不减多疲倦。扶沿吹罢,日已西斜。
一路上游山玩水,徐行散步,好不自在!
立夏之日,二人终于来到了天水。扶沿霎时万千思绪齐涌心头。不禁掩面而泣。司空溯一把搂住肩头。扶沿走到了家门口。
司空溯一见,好一座豪宅!
门前匾额上“扶宅”正楷二字,刚劲有力。此时扶沿却蹲下来不停抽泣。
司空溯霎时心酸,也蹲下抱住扶沿,默默无言。司空溯扶起扶沿,扶沿望着上了锁的大门,道:“十年了,一别十年!”又倚在司空溯肩头。扶沿取出钥匙,道:“子游,进屋吧。”
大门“吱呀”一声响,二人踏进。扶沿望着满院落叶灰尘,对司空溯道:“子游,想必屋里也是尘埃遍布了。”司空溯道:“这不用担心。看我的!”
说着,将玄玉扇一抛,一阵风起,将枯枝落叶全部扫起,堆成一堆。司空溯道:“进屋看看。”扶沿道:“好!”
屋里桌案生尘,司空溯扇子一挥,顿时光亮如新。扶沿破涕为笑,道:“真不费力!”司空溯笑道:“当然!缺什么,我都能给你变出来!”扶沿道:“不必!我来烧水,一路上也渴了!”司空溯微笑点头。
扶沿摇摇头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子游,你歇会儿,我去买米。”司空溯道:“我和你一起!不还得买菜!”扶沿道:“那好!”
二人刚刚走出大门,只见门外围了好多人。司空溯不知为何。扶沿心中却早已明白了。
有人道:“扶家人回来了!怪不得门开了!这是,扶沿!”
扶沿道:“是我!各位有何贵干?”
众人面面相觑,然后各自散了。
司空溯道:“行润,这是什么情况?”
扶沿道:“来看笑话的!看我家的笑话!”
司空溯道:“别理他!市井小民茶余饭后少不了嚼舌根!东家长西家短,说得天花乱坠!”扶沿点点头,道:“我们去买菜做饭!”
却说扶沿回家的消息一传十,十传百,整条街都知道了。这下子,爱嚼蛆的、管闲事的、成天笑话他人的一系列小人又来劲了。一天到晚说得唾沫星子飞溅。
司空溯知道扶沿必定有难言之隐,却又不便言明。二人做好饭,终于饱食一顿。
扶沿道:“子游,感觉如何?”司空溯道:“许久不曾感受到家的温馨,想想今后我又有家了!我心——”说到此,不禁哽咽。扶沿也抹泪。
司空溯道:“行润,我们几时去给你父母上香?你也多年未回,今日回来,固然要去祭拜二老!”
扶沿点头道:“好!明日我去买好纸钱贡品,然后去上坟祭拜双亲!”
司空溯道:“我陪你!”
次日,二人备好物什,来到墓冢。只见这是一座合葬墓,墓碑上刻“慈父扶耀、慈母伊翦之墓,不孝之子扶沿立”。
二人跪在墓前,连拜三拜。
扶沿道:“爹,娘,孩儿回来了!十年了,想不到,孩儿此次回来,这群正道狗还是嚼舌根不减当年!不过,爹,娘,你们放心!孩儿如今无所畏惧!他们爱嚼就让他们嚼去吧!”
司空溯扶着他的肩膀,扶沿会意,二人起身。
晚上,初夏之夜,并无热意,反而是凉气袭来。
扶沿道:“子游,这些床单被褥都是新的,只是不曾晒,今晚将就一晚,明日天晴,洗一洗,晒一晒,就舒服了!”
司空溯道:“好!今日才回,又很多事要做,不用急!今后日子多得是!”
扶沿笑道:“不错!今后便是天长地久!”
扶沿铺好了床,又取出两条仙鹤灵芝云锦棉被,道:“子游,你要哪个颜色?”
司空溯道:“都行!那就正红色!”扶沿道:“好!我就要这个绿色!”
司空溯看着上面的图案,道:“真好看!”扶沿道:“这是我外婆织的布!她是织云锦的女工。”
司空溯道:“这仙鹤栩栩如生!”
扶沿道:“这是‘鹤灵图’,仙鹤搭配灵芝!”司空溯点头:“鹤灵!美好!”
二人一觉睡到大天亮。司空溯醒来发现扶沿已经起床了。外面晾衣绳上晒得满满当当。
司空溯出门一看,全部是崭新的绫罗绸缎、各色锦绢,还有散发出棉花香的厚棉被。转念一想:仅凭扶家的豪宅,就足以甩普通人家几条街,对富贵人家来说,这些都是正常物什。只是扶家究竟遭遇了何等不幸,以致于……扶沿父母之死,难道有何隐情?扶沿一回来,门前围着的人嚼舌根究竟所为何事?扶沿十年未回,这又是为何?这一系列疑惑让司空溯百思不得其解。
“发呆作甚?”
扶沿的话打断了司空溯的思绪。
司空溯忙回过神来,道:“这些——”
扶沿道:“我拿出来晒晒,十年未见天日了!”
司空溯道:“都是上等之物!”
扶沿点头,道:“去洗漱,来吃早饭。”
司空溯自去。
饭后,扶沿道:“子游,你看这走廊下摆何花草适合?”
司空溯托着下巴,道:“为草当作兰!”
扶沿道:“兰花高洁,应当拥有!再说一些!”
司空溯道:“你喜欢的花都可以,比如梅花、菊花、荷花、桂花——”
扶沿道:“那些不能放在走廊,栽到园子了合适。”
司空溯道:“茉莉花!”扶沿道:“茉莉芬芳,好!”
司空溯看见东面圆形拱门,道:“那里是花园?”
扶沿道:“不,那是菜园子外加果圃,以前长了很多无花果还有枇杷。我回头除草松土后再种菜栽果树。”
司空溯道:“这一回来,有得忙了!”
扶沿道:“自家生活,忙不忙都开心!”
司空溯道:“是是是!我给你薅草去!锄头呢?”
扶沿道:“马厩里!”
司空溯道:“还养马了?”
扶沿道:“以前养过。”
司空溯走进园子。
不多时,扶沿挑着水也进园子,本以为司空溯正薅草薅得满头大汗,谁知扶沿一进去,只见司空溯站在马厩前施法,锄头自动薅草。
扶沿放下水桶,竖起大拇指,笑道:“高!这样一来,这么大的园子,也不用费力了!”司空溯笑道:“你去歇会儿,我来浇水。”
扶沿刚想将水勺递给司空溯,谁知司空溯扇子一挥,两桶水飞上空中,犹如下雨一般,顿时就把满园子的地浇好了,而且十分均匀。扶沿看得一愣一愣的。
司空溯道:“别那么累!还有什么,你只管说!”扶沿道:“我今日终于明白何为不费吹灰之力!”
司空溯哈哈大笑,道:“岂不妙哉?”扶沿笑道:“妙哉妙哉!”
接着二人一起播种,扶沿道:“子游,这些种子不要混了,分开种。”司空溯道:“我知道!放心吧!这回我不施法!”扶沿宠溺的看着他,见司空溯播种甚是仔细,这才低头播种。
播完菜种又栽树,双双忙碌全不误。
忙碌了一天,晚上终于能休息了。洗完澡的扶沿坐在大院里吹着羌笛。司空溯洗完澡出来也坐在一旁。却不知此曲是何曲子,不过感觉却莫名熟悉。
扶沿吹罢,司空溯尚未回过神,扶沿望着他。
片刻,司空溯道:“此曲意境开阔,使人有如乘舟而行,顺风而下,江上烟波浩渺,江风拂面,心境由起初孤寂抑郁转为畅然开朗!”
扶沿道:“果然知音难觅!若非知音,安能知我曲中之意!”
司空溯道:“为何此曲之感,有种极为熟悉之感?”
扶沿道:“你可还记得你我初遇之时?”司空溯恍然大悟,点点头道:“原来如此!”
扶沿道:“此曲是我自创,曲名《江上遇》,就是以你我初遇之时为基调而来的!”
司空溯跟着念道:“《江上遇》,行润,此曲我甚是喜爱,今后你教我乐曲!”扶沿道:“你教我修行!”司空溯道:“成交!”二人不由自主大笑。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文分解。
白罴,即熊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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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行润子游回天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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