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鱼藏韶和花正风玩了一天回家,随后在家各自做起新衣,以待夏日之须。此事暂不在话下。
且说时腾回到家,正赶上其父时宥忌日。时腾谨遵其父教诲:“每逢忌日,将灵位带到溪边清洗即可。素日无须供奉。”
次日时腾一大早就起床,带着时宥灵位来到溪边。想想自身,不禁往事涌上心头。
时宥乃是一名孤儿,独自住在偏僻村落里,村落里稀稀疏疏四五户人家。一条细长的溪流蜿蜒曲折,贯穿整个村庄。
时宥平日不甚出门,鲜有人知道他究竟如何。这一天,时宥见家中柴火不多了,便去山上砍柴。
砍了几捆柴火,时宥拿出干粮和水,正要坐下吃,此时急急忙忙走来一位女子,女子拉住时宥道:“公子救救我!我已经一天一夜没吃饭了。”
时宥见状,给了她一个饼。女子狼吞虎咽,吃完又要水喝,时宥递给她,女子直接一饮而尽,接着打了个嗝,道:“好饿!”见时宥手中还有一个,连忙夺过来吃了。时宥叹了口气。
女子吃完,开始对时宥问这问那。见时宥不回答,又凑上去。
时宥本想带点干粮当午饭,因为要砍一天柴,结果饭没吃,水没喝,还有个烦人精。现在时宥只得砍一半就要回家。时宥捆好柴,道:“姑娘,赶紧回家吧!”
女子道:“我跟你回家。”
“你——”时宥气得说不出话。
女子道:“我没有家。我是从一户人家逃出来的。我还以为去那家能当正房夫人,就算不是,当个小妾也能接受,结果却是配冥婚。我才不去!我还没活够呢!连夜逃了出来。你要不收留我呗?”
时宥道:“我不收任何人!你赶紧走。”
女子不走,一直跟着时宥。
傍晚,时宥回家,女子跟去了时宥家,时宥让她走,硬是赖在时宥家不走。时宥不搭理她,女子自己打水洗脸。
时宥煮了饭,搭着小咸菜。女子道:“你,就吃这些?”时宥道:“我能吃饱就行。”
女子道:“算了,我也饿了,吃就吃。给我端碗饭。”
见时宥不搭理。女子便自己去舀。时宥原本吃两天的饭,一顿就没了。
女子一边吃,顺便抛了个媚眼。可时宥却不看她。随即又说道:“我叫艳桃,在万花楼的时候,谁不叫我‘桃花美人’!”
时宥一听:万花楼?那不是烟花之地么?
艳桃道:“小白脸,你叫什么名字?”
时宥仍不搭理她。
一吃完,时宥便将其推出了家门。
谁料,艳桃坐在门口,隔着门缝看里面。晚上,一见里面灯熄了,艳桃翻墙进去了。时宥听见动静,出来一看,气得浑身发抖。
艳桃道:“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时宥道:“我没必要告诉你,你赶紧给我走!”不料,这一怒,时宥气急攻心,两眼一黑,直接晕了。
艳桃吓了一跳,见时宥倒下,先将手伸到鼻子下,见还有鼻息,道:“还活着。”接着端来一盆水,直接泼了时宥一身。时宥却不曾醒,艳桃也慌了,摇晃时宥道:“你醒醒!你别死!我,我可没杀你!”
艳桃一摸,时宥浑身冰凉,哆哆嗦嗦道:“你,你可别死!你死了,万一连累我,我是百口莫辩!”
接着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将时宥弄到了床上,又给他换了身干净的衣裳。随手拿起一块布,给时宥擦干脸。定睛细看,倒是俊模俊样。想起往日,在万花楼,那些男人哪个不是花心大萝卜!居然还有人不近女色!
艳桃从未这么累过,随即在床上睡了。
次日,时宥还未醒,艳桃却醒了。一见时宥,顿时本性又显露出来。
见时宥没醒,只得自己动手。
不多时,时宥才从昏迷中醒来。见状,吓得不轻。急忙一把推开她,骂道:“你,你这□□!你,不知羞耻!”紧接着抱住头,此时时宥头痛欲裂。
艳桃道:“你说得对!可那又如何?”
时宥道:“滚!”
艳桃道:“看你这么穷,在你这也没好日子过,我还不如回去,起码吃穿不愁。”说罢自去。
时宥道:“这个娼妓,害我旧疾复发。幸亏又魔幻花魔力维持,不然,被这娼妇害死了。”
原来时宥本是一名游侠儿,却在一次打擂台时,被对手暗算,撞伤了头,头部受伤,时宥忍痛而去,却误打误撞,晕倒在了魔幻花丛中。等时宥醒来,气急败坏,但是头痛无比,时宥只得调息。从此,时宥一旦发怒,顿时头痛欲裂。
时宥知道魔幻花,亦知自己已成魔,为了不给自己增添麻烦,便回到家中,不再与人接触。
不料,这一次,更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偏偏遇上了这个娼妇!时宥久久不能平息。
谁料几个月后,艳桃又找来了。还抱着个孩子。艳桃道:“你的孩子,给你!”
时宥道:“你说什么?我不信!”
艳桃道:“是你的。不过早产了,他才七个月就出生了。我带着他不方便。”说完,将孩子给了时宥,转身走了。留下时宥久久不能接受。
孩子朝着时宥一笑,时宥心软了。为之起名时腾。
时腾渐渐长大,一次,时宥带着他去砍柴,时腾一脚踢飞石头,时宥知道,此是亲儿。不过魔力已经减半。
后来时宥教时腾武艺之时,发现时腾是个可塑之才,可惜体内有魔幻花魔力存在,虽然弱得多,但是也有。时宥不忍心告诉他,他是魔头之子,也是魔头。
时腾十六岁时,时宥终于病入膏肓。得知自己不久于人世,时宥决定将一切告知时腾,否则,死了心都不安。
时腾煎好了药,端来道:“爹,该喝药了。喝了药,你就会好了。”
时宥示意他放下。时腾道:“爹,你怎么了?”
时宥伸出手,道:“我儿,坐近点。”时腾坐在床边,时宥摸摸他的头,又摸摸他的脸,叹了口气,道:“孩子,为父对不起你!你不是一直想知道你娘么?今天爹告诉你。”
遂将当年之事一一道出。
时腾一脸不可置信,没想到自己日夜思念的母亲,是烟花女子!烟花女子能接受,可是让他出生,时腾无法接受!
时宥道:“爹不曾欺骗你。还有一件事,爹怕说了,你更承受不了。”
时腾道:“爹,你说。我承受得了。”
时宥道:“好。”
说着,挣扎坐起来。时腾扶着他。
时宥道:“在雪峰山上,生长了一种魔幻花,此花具有魔力,一旦触及,便会沾染魔力,从而成魔。”
时腾一开始听着还有些畏惧,当听到父亲说身上有魔幻花魔力,自己遗传了父亲的魔力后,反而不害怕了。当得知自己魔力减半时,已经释怀了。
时宥道:“千万不可告知任何人!世人难容!你会遭杀身之祸!”时腾道:“却是为何?我等从未害过人!”
时宥摇摇头,道:“世人就是如此!”
时腾愤怒。
时宥望着时腾,道:“我儿谨记!”
时腾点点头,道:“孩儿记住了!”
时宥点点头:“好!保护好自己!”时腾含泪点头。
时宥道:“我死后,不用祭祀,不用立碑,有个灵位就行。每逢忌日,拿到河边清洗就行!”
“爹!”时腾抱住父亲痛哭。时宥拍拍他的背。
不到两个月,时宥病逝。
时腾遵照时宥遗嘱,一一做好。
“唉!”一声叹息,时腾想起往事,真真无可奈何。望着洗得一尘不染的灵位,时腾泪眼婆娑。
楚依暮远远在一旁看着,自从第一次见时腾如此,时腾不让她靠近,楚依暮年年不再靠近,只在远处偷看。楚依暮不知为何,想问却不敢,即使问了,时腾也不会告诉她。
时腾坐在溪边,望着流水,感叹道:“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多年以来,时腾从未对任何人提起此事。
遇到楚依暮时,时腾想起父亲,想到自身,不过楚依暮和母亲却不一样,楚依暮是真的无家可归,而且自重。时腾这才收留她。不过,楚依暮境界不够,时腾仍不可告诉她。
直到在桃源见到司空溯,时腾见司空溯身上魔幻花气息极其强盛,遂与之交谈。这才将多年积压在心中之事告知司空溯,司空溯不仅不嘲笑,反而对其友善相助,这让时腾倍感温暖。当司空溯领他结识扶沿、鱼藏韶之时,时腾更是惊讶万分。
时腾知道龙阳之好,却从未见过。亦不曾见过世上还有如鱼藏韶一样深明大义、境界高远之女!
从未有外人对他如此关心,时腾知道,士为知己者死,因此,得知各大门派围攻桃源,想杀鱼藏韶、司空溯等人时,怒火化作力量,帮助鱼藏韶击退外敌。
楚依暮左等右等,时腾就是不回家,忍不住上前道:“不早了,回家吃饭。”
时腾道:“你先回家吃吧,不用等我,也不用再后面看着我,你该干什么干什么。别来打扰我。”
时腾说一不二,楚依暮照做。
时腾瞥了一眼,见楚依暮回去,为了悲剧不再重演,生活还算不错,没必要遵循世俗的观念!
此时布谷鸟从田间飞过,眼看小麦步入成熟,不多久便可以收割。
枇杷树上枇杷黄,莺歌燕舞蜜蜂忙。
波光粼粼水如镜,一架紫藤一园香。
时腾见其父灵位洗净晒干,又值红日当头,这才起身回家。
却说司空溯和扶沿回到天水,二人早已不愿再与世俗纠缠争斗,不过,鱼藏韶有难,又不得不帮。
二人回家,先是将家中打扫一遍,又到花园菜圃一看,杂草丛生。麦田里大麦小麦逐渐成熟。扶沿道:“子游,接下来将是芒种季节了,这么多活儿,可有得忙了!”
司空溯道:“不用急。农活比对付各大门派轻松多了!”
扶沿笑道:“那是!”
司空溯道:“好了,做饭去吧。”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文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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