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柳井饿着,赵语凌还是给他热了菜。
她小心地将一杯牛奶推到柳井面前,见他不排斥,这才开口询问:“小井,你今天去哪了呀?怎么那么晚才回来?”
眼看躲不掉这茬,柳井索性豁出去了:“今天遇到季未了,他让我去他家吃饭。”
闻言,赵银川的眼神并未有丝毫波动,但他搭在腿上的手指却突兀地紧握了一下,随后又慢慢地松开。
虽说赵语凌了解季未,但为了保险起见,她还是问出了口,生怕柳井在他那儿受委屈:“那他有没有为难你?”
柳井的眼底晦暗不明,看不出一点情绪:“委屈倒没有,就是不太想去。”
见柳井的脸色不对,赵语凌急了,连忙追问,生怕柳井藏着掖着:“他是不是逼你了?”
见赵语凌如此上心,柳井的心脏突然抽了一下,先前涌现出来的愧疚感无端又浓郁了几分,“他没逼我,只是我现在不想见他。”
“你手上的石膏呢?也是他让医生拆的?”赵银川适时补了一句,视线却落在柳井左手上的对戒上。
“嗯。”见赵银川的目光一直聚焦在自己的左手上,柳井这才想起来自己的手上还戴着季未给的对戒。
趁着赵银川短暂移开视线的空隙,他迅速收回自己的左手,悄无声息地将那枚对戒摘了,放进自己口袋里。
“没去看医生,是他帮我拆的。”柳井说这话时略显不自在,因为几天前医生已经明确表示他的手已经痊愈了,可以拆掉夹板了,是他非要坚持再多留几天。
赵语凌本就心疼柳井,这会儿以为柳井受了欺负,哪里还能维持理智,当即表现出对季未的不满:“季未真是太不像话了,这种事情怎么能当儿戏呢?”
“不是,赵姨,我的手已经好了……”
“傻孩子,你不用为他说话,这本来就是他的错。你不懂事,难道他也不懂事吗?”
“赵姨,我的手真的好了,不信你看。”
说罢,柳井作势要伸出手给赵语凌看,却被赵银川拦住了。
赵银川瞥了柳井一眼,见柳井还想解释,于是继续在赵语凌面前拱火:“小井,你的身上怎么会有酒味?难道你喝酒了?”
闻言,赵语凌对季未的偏见愈发严重了:“好啊,他自作主张拆了你的夹板不算,竟敢逼你喝酒!”
“真是越大越不像话,我现在就去找他谈谈!”说罢,赵语凌气冲冲地拨通了季未的电话。
“赵姨,不是,我……”
“行啦,小井。" 赵银川打断了他,装出一副关心的样子,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宽慰道:"如果有什么委屈或者不开心的事,尽管告诉你赵姨,她会帮你出头,为你讨个公道的。”
眼看事情的走向逐渐失控,柳井索性不再参与,果断逃离修罗场:“赵姨,哥,我吃完了,先回房间了,你们早点休息!” 说完,柳井“腾”的一下站起来,逃也似的回了自己房间。
在宽敞明亮、气派非凡的会议室中,中恒集团的高层们齐聚一堂,他们的目光聚焦在会议桌的尽头,那里,赵北析低垂着头,独自承受着来自四面八方的指责与压力。
会议室内的气氛紧张而尖锐,仿佛一根紧绷的弦,随时可能断裂。
各大董事的声讨如潮水般涌来,每一句指责都像一把锋利的匕首,直刺赵北析的心头。
他们的言辞犀利,句句如刀,让空气都仿佛被染上了愤怒与失望的色彩。
“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他赵北析究竟有何用处?” 一位董事的声音尖锐而刺耳,仿佛要穿透赵北析的耳膜。
“难道我们要将集团的未来,押在这样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身上吗?” 另一位董事冷冷的瞥了他一眼,声音里带着深深的不屑与质疑。
一名老资格的董事也在这时候插话,语气中带着对赵家世代的失望:“因为他,中恒上个季度损失了四个点,赵老爷子难道不应该给我们一个明确的交代吗?”
另外一位年轻的董事也毫不留情地朝他下了逐客令:“赶紧收拾东西回家吧,中恒集团不需要你这样的掌舵者!”
赵北析始终低垂着头,仿佛要将自己融入这片黑暗中。即便在这样的压力下,他依然一言不发,只是默默地承受着这一切。
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他的双手紧握成拳,青筋暴起,似乎在隐忍着内心深处的痛苦与愤怒。
整个会议室仿佛变成了一个修罗场,每个人都在用自己的方式表达着对赵北析的不满与失望,而赵北析则像是一只孤独的狼,独自一人站在风暴的中心,面对着无尽的指责与压力。
自从会议开始,赵老爷子赵震勋始终端坐在最前端,一言不发。他的眼神深邃而冷漠,不仅没有为赵北析辩解一句,甚至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给他。
他的目光中充满了对这位年轻继承人的失望,仿佛一座无法逾越的冰山,让赵北析感到前所未有的压力。
这种反差的嫌弃在赵清斐的眼神中尤为明显。她曾对赵北析寄予厚望,希望他能成为赵家的骄傲。
但当她看到赵北析在众人面前如此狼狈时,她的心中充满了失望和愤怒,眼神化作锋利的刀片,无情地刺向赵北析,恨不得要将他捅穿。
在她眼中,之所以会发生这样的情况,一定是因为赵北析不够努力,没有达到大家的期望。
最后,赵清斐的眼神刺痛赵北析那敏感又脆弱的自尊,他终于受不了了,狠狠一拍桌子,把底下窃窃私语的人都震住了。
“是,我是没用,但也好过你们!一群靠赵家施舍度日的蛀虫,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叫嚣?”
刚才开口讥讽赵北析的年轻董事听到这话后瞬间不乐意了,立刻站起身来和赵北析对峙,还拿手指着他,大声威胁道“有本事你再说一遍,信不信老子打烂你的嘴!”
另一个名为江岸的董事见有人出了头,脑袋一热,也跟着站起来声讨:“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别人好声好气尊你一声赵公子,那是看在赵老爷子的面子上,还真把自己当回事儿了?”
待江岸说完,空气突然安静下来了,原先的闲言碎语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则是无尽的沉默。
其他董事们都像哑了一样,原本的嚣张气焰早已荡然无存。
他们纷纷选择置身事外,高高挂起,像是一群看热闹的旁观者,冷眼旁观这场即将到来的戏剧。
自觉被人耍了,江岸有些恼怒,狠狠瞪了身旁坐着的人一眼,以泄心头之恨。
闻言,赵北析嗤笑一声,眼神也愈发凶狠。他盯着第一个出头的董事,一字一顿道:“谢飞逸,谢家独子,今年27岁,高中辍学,父母靠吃绝户才得以成为中恒董事会成员之一,后又将股份转给了你。”
说到这里,赵北析突然笑了,像是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听说去年你娶了你表姐,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早在很多年前,谢飞逸的父母全然不顾其妻女的死活,竟强行霸占了已故兄长的遗产。多年以后,他们甚至安排自己的儿子与自家的外甥女结婚,只为名正言顺地窃取他人的财产。
见自家丑闻被当众揭开,任谁都接受不了,更何况是一向爱面子的谢飞逸:“你他妈胡说八道,这股份是我大伯给我爸的,怎么可能是吃绝户!”
赵北析没搭理他,反而朝不远处的江岸轻蔑一笑,无情揭穿道:“江岸是吧,我记得你。”
“听说两个月前你曾去找过季未,还说什么只要东陆愿意接受你,让你做什么都可以……我说的没错吧?”
听到这番话,江岸瞬间愣住了,一股刺骨的寒意从脚底直冲而上,让他不禁打了个寒颤,冷汗如雨下。
他是说过这些没错,可赵北析是怎么知道的?难道是季未泄密?可他去的时候连季未的面都没见着!
然而,赵北析却不打算放过他:“你现在之所以还坐在这里,不就是因为跳槽没成功嘛!”
赵北析的视线扫过在场的所有人,犀利的眼神像极了挑选猎物的猎鹰。
他接下来的一番话掷地有声,也不知是特意针对江岸,还是向所有董事发出的警告:“都心存异心了,还敢在我面前耀武扬威,谁给你们的自信?”
赵北析站累了,双手撑在桌面上,腰身下压,下巴微抬,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弧度,那笑容中透露出深深的蔑视,仿佛他们在他眼中不过是一群无足轻重的跳梁小丑。
一时间,所有人都噤声了。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赵北析身上,好似他才是主宰这里的王。
“你们两个撤资吧,中恒不需要背信弃义的狗!”
果然,一语激起千层浪,底下的董事们开始窃窃私语起来,显然是对赵北析的做法有所不满。
与先前不同的是,此刻再也没人敢站出来挑战赵北析的地位。
不待江岸和谢飞逸有所反应,赵北析便再次出声,果断地打断了他,语气坚定而有力,毫无留情之意:“我在此郑重声明,集团利益始终是我们行动的最高准则,任何试图侵犯或损害集体利益的行为,都将受到坚决而严厉的取缔!”
“任何越界者,不论其地位如何,董事会都将毫不留情地按照相关规定进行严肃仲裁,以示警示和惩戒。”
“我们坚决维护集团的利益和声誉,不容任何挑战和侵犯!”
话音刚落,底下的董事们虽面上不悦,但为了维护自己的利益,只得妥协,不情不愿的为他鼓起了掌。
“小赵总,您听我解释……”这时候,江岸突然插话,想要挽回一点商量的余地。
“不用解释了,来人,把谢总和江总请出去吧!”话音刚落,四名保安立刻冲进来,将谢飞逸和江岸团团围住。
面对无可挽回的局面,谢飞逸发出一声轻哼,眼中闪过一抹愤怒,狠狠地瞪了赵北析一眼,随后毫不犹豫地抬脚离去。江岸见状,也跟着离开了。
待谢飞逸与江岸的背影消失在会议室门口,整个会场仿佛都松了一口气,空气里弥漫着一种微妙的紧张与期待。
赵老爷子缓缓站起身来,目光扫过在场每一位与会者,声音苍老但有力,如同一道闪电划破寂静的夜空:“我宣布,今天的会议,正式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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