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菜上齐,白宇就让所有无关人员出去了。
对于这一举动,众人并不觉得奇怪,因为对于他们来说,关于这场聚会的目的,当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此刻,整个宴会厅里,只剩下他们8个人。
“今天来晚了,让各位久等,我先自罚三杯谢罪。”季未刚说完,身后的昊宇连忙上前一步,想替他倒酒。
不成想,季未却抬手挡住了他的动作。
他不紧不慢地往面前的酒杯中倒入早已醒好的酒,随即一饮而尽,再次重复刚才的动作,直至喝完三杯。
喝完以后,他将酒杯倒扣在桌面,这一举动立马博得白宇喝彩。
“季总真是个爽快人,我就喜欢和你这样的人打交道。”
“是吗?”季未嘴角上挑,笑得意味不明:“白总真是抬举季某了。”
“哪里哪里,季总天资过人,我上赶着讨好也来不及呢。”
“瞧白总这话说的,真是折煞我了,白家家大业大,要巴结也是我巴结您啊。将来季某要是没落了,白总看在今日的情分上,可千万得搭把手啊。”
“季总的事,我怎么能坐视不管呢?”突然,白宇话锋一转,眼神直勾勾的盯着眼前隔着一张餐桌的季未:“毕竟,我们现在可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你说对吗,季总?”
“蚂蚱有时候也得分有用和没用,不是吗?”季未下巴微抬,看向白宇的眼神里满是桀骜不驯,一如多年前白宇第一次见他那样。
这本来就是一句挑衅的话,可白宇并没有觉得季未冒犯到了他,相反,潜意识里,比起一昧顺从他的人,他更欣赏季未这种实力与野心并存的类型。
而这种人,往往都会有自己的判断,并且乐意为此付诸实践。
不得不说,季未看似对一切都提不起丝毫兴趣,实则将一切控于股掌之中,更不可能会轻易改变自己的立场。
季未再次拿起酒杯,杯口朝着白宇的方向,微微倾斜些许。
他在空中向白宇敬了个酒:“白总,我敬您一杯,感谢您今天的厚待,同样,这杯酒,也敬在座的各位。”
“小事一桩,季总尽兴就好。”白宇举起酒杯,以此回应。
装了半天透明的宁术眼看躲不过,不得不举起酒杯附和。
面对两人刻意营造出来的假象,赵震勋也只是静静的看着,不作声,脸上却一直挂着慈祥的笑容。
他一直在观察面前两人的一举一动。
殊不知,他才是几人当中手段最狠辣的。
“今天不谈生意,叙旧而已,何必搞得那么严肃,让大家都坐下吧。”季未再次开口打破了僵局,视线却落在不远处赵震勋的身上,显然是在征求他的意见。
赵震勋接过话头:“都坐吧,今天不谈正事。”
闻言,季未屈指敲了两下身旁的座位,示意昊宇在他身旁坐下。
昊宇犹豫了几秒,还是坐下了。
另一边,赵北析也紧挨着赵震勋赵老爷子坐下。
姚铭和宁玄却没有动。
自始至终,他们俩一直保持着原来站立的姿势。
面对此情此景,众人心知肚明这是怎么一回事,又不好意思揭穿,只好装瞎。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白宇的心思。
这次聚会他刻意让姚铭站在根基不稳的宁术身后,又让宁术同父异母的弟弟宁玄站在自己这一边,而两人都没有坐下,显然是因为他不让。
种种迹象表明,白宇一方面想用宁玄来威慑宁术,让她识相点,最好别站错队;另一方面,他也在暗示他们,这是他的主场。
这也难怪,宁术一开始就对着季未摇头,表示自己无能为力。
赵北析注意到了这一边的动静,从下就被赵老爷子放在身边教导的他当然看得出来这是什么意思。
他觉得有趣,于是借着喝水动作的掩饰,用余光偷瞄不远处的季未。
谁知,季未以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漫不经心的和身旁的昊宇交谈,显然没把白宇的小心思放在眼里。
他又小心翼翼的观察众人的反应,却发现大家好像都早已习以为常。
他以为这里总有人会替站着的两人说话,不过很可惜,似乎并没有人会在意。
赵北析正看着季未的侧脸出神,却不曾想,季未突然转过头来看向他,眼神里满是疑惑与不解:“这位是?”
他承认,饶是跟在赵老爷子身边见惯了大风大浪,在季未看向他的那一刻,他也短暂的慌了神。
以至于后来赵北析才明白,当初那片刻的悸动,是他想急于证明自己的表现。
“他是我的爱孙,名为赵北析,之前养在国外,季总不知道他也正常。”赵震勋解释道,言语间流露出来的尽是对他这个后辈的偏爱。
“说起来,我们家北析和季总也颇有渊源,季总手下的叁趁叁理事,是我们家北析的爷爷。”
“这么说的话,这个小孩是叁愧?”季未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实际上心里的答案在这一刻得到了证实。
这也难怪,赵震勋会带他来这种场合。
赵震勋本以为季未得知这一消息以后会大吃一惊,谁知,突如其来的变故不仅打乱不了季未的节奏,更不可能让他自己乱了阵脚。
“幼子命苦啊,刚生下来叁家就不管不问,父亲也不知去向,我那女儿年纪又小,当不了一个合格的母亲,所以只好由我代为抚养。”
尽管猜到了赵震勋会掩盖事情的真相,但在场知晓原委的人怎么也没想到,他一个半条腿都迈入黄土的人居然颠倒黑白扭曲事实,这实在是让人有些倒胃口。
“这么说来,他可真惨。”
“虽然是叁家不管不问,但是我们北析却一直想要认祖归宗,无奈叁家不承认我们北析,我都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也不好让小辈为难不是?所以有空想请季总劝劝叁理事,也好让我们北析了却一桩心愿。”
赵震勋这一番话,明着请求季未劝说叁家,实则是为了告诉季未,他赵北析不久后要来接替叁趁了,这是血缘的羁绊,他季未阻止不了;只要有他赵震勋在,他季未也别想动赵北析一根汗毛。
而赵北析从小养在赵家,突然要回归明显不如赵家的叁家,但凡动过脑子的人都知道,这是冲季未的来的。
叁趁先前的种种动作表明他想要把在东陆的一切权益移留给他的亲孙子,为此甚至不惜动过让养在叁家的叁愧彻底消失的念头。
一旦叁趁的所有股权都移交到赵北析的手里,那赵北析就一定不会松手。
只要赵家想,随时都能通过赵北析威胁到季未。
不过,季未可不会坐以待毙。
“老爷子放心吧,我相信,叁家一定会善待你的爱孙的。”话是说给赵震勋听的,可季未的视线却落在赵北析的身上,竟让不知情的赵北析无端打了个寒颤。
“季总,久仰您大名,今日一见,发现果然名不虚传。”
“哦?我想你对我有什么误解,再说如果你有眼睛的话,麻烦别用耳朵了解我。”
赵北析没有想到,季未居然这么不给面子。
不过,他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季总,我斗胆敬您一杯,回叁家的事,就劳烦您费心了。”
赵北析双手捧着酒杯,隔着餐桌与季未遥遥相对。
“有心了。”季未举起酒杯回应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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