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昊宇打过来的无数个电话，季未只觉得心烦。
季未今天约了有合作意向的企业高管见面，可以说一旦双方促成合作，将会产生一个双赢的局面，可他并不想出门，或者说……不敢出门。
可自觉留在家里也只会是徒增柳井的烦恼，还不如离得远远的，也好让柳井清净片刻。
考虑再三，他决定先去干正事，顺便放空一下思绪混乱的大脑，想想接下来怎么办。
……
待他穿戴整齐，站在门口深深看了一眼还在床上熟睡的柳井，便恋恋不舍的离开了。
昊宇在一楼等着。
看见季未一脸阴翳的下了楼，昊宇并不觉得意外。
他甚至没多问，就默契的跟在季未身后，拿上车钥匙，准备和他一起出门。
“等一下”，季未突然停下了。
“怎么了？”昊宇不解的问道。
“你留下来看着，把大门锁死，别让任何人进来，也别让任何人看到他，还有，记得堵住这里所有人的嘴……”
昊宇知道季未在说什么。
“需要找个人来善后吗？”
季未迟疑了几秒。
“算了，找来了也没用，这时候他肯定不愿意见任何人。”
“好的，我明白了。”
说完，昊宇就将手里的车钥匙递给了季未，说道：“今天来拜访的人里不止有那些高管，还有前段时间向东陆投来橄榄枝的宁术……除了宁术，其他人现在已经在东陆等着了。”
“我知道了。”季未接过车钥匙，头也不回的走了。
昊宇摊了摊手，乐得清闲，索性直接上楼查看柳井的情况。
他并不觉得季未突然把他从管理层换下来有什么不对，反而觉得让阿芷上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不管怎么看，阿芷的能力都是毋庸置疑的。
她之前与季未约定一年内让平清山营业额翻倍，同时补上所有空缺，现在看来，用不了一年，她就能实现当初的承诺。
相信用不了几年，季未就可以彻底放手，把东陆交给阿芷打理，从而把时间匀出来去做他真正想做的事情。
正想着，他就来到了季未的房间。
他小心翼翼的推门而入，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满屋的狼藉，其次才是还在熟睡中的柳井。
柳井只露出半个头来，眉头紧皱，防御似的缩成一团，看起来睡得并不安稳。
昊宇不敢走得太近，生怕吵醒他，只好站在门口远远观望。
看到一向倔强的柳井这副模样，昊宇有些心虚。他摸了摸鼻梁，视线下意识躲闪。
突然，柳井动了一下，被子顺着他的动作滑落，露出了他的半边肩膀。
他动的那一刻，昊宇心里一惊，顿时动都不敢动了，连呼吸都是小心翼翼的。
察觉到柳井并没有醒来的意思，昊宇松了口气，也不敢再呆下去了，只好悄悄离开。
他轻手轻脚的合上门，丝毫没有注意到，在他转身离开的那一刻，柳井睁开了眼睛。
昊宇还未走远，突然就听到身后传来反锁房门的声音，声音不大，但在如此安静的环境里，显得格外突兀。
他瞳孔一缩，连忙转身朝季未的房间跑去。
等他再次尝试用指纹开锁的时候，房门已经打不开了。
他开始慌了。
“柳井，你干嘛呢，快把门打开。”
他一边说着，一边焦急的拍打房门，生怕柳井想不开，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来。
然而，回应他的，只有无尽的沉默。
他不死心，继续道：“柳井，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不要那么幼稚好不好？赶紧把门打开！”
门外的昊宇锲而不舍的敲门，门内的柳井缩成一团，蹲在远离房门的角落里，不为所动，假装听不到门外传来的声音。
“柳井！再不开门，我就把这门给砸了，我说到做到！”
昊宇的声音再度传来，配合着越来越频繁的敲门声，显然是动怒了。
柳井终于做出回应了。
他一把抓起摆放在桌上的青花瓷，用尽全身力气朝门口扔去。
脆弱的瓷器刚接触到坚硬的房门，顷刻就碎成了碎片，发出的一声巨响，把门外的昊宇吓了一跳。
然而还没完，柳井又拿起了桌上的其他摆件，一股脑全往门口砸去，就连季未的电脑也没能幸免。
他觉得不解气，又抄起了手边的落地灯，把自己看得到的东西全砸了。
听着屋里传来的噼里啪啦砸东西的声音，昊宇不敢再有任何动作了，连出声制止也不敢了，生怕里面的那位祖宗一个不痛快，连自己也不放过。
砸不砸东西对他来说无所谓，主要是他怕柳井想不开自残。
一想到自残，他又难免焦虑。
季未平时有收藏刀具的爱好，为此他专门在自己的房间里腾出了一间屋子，用来摆放他的收藏品。
果不其然，柳井砸完了眼前的东西，就朝里间去了。
昊宇不禁汗颜，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你砸东西归砸东西，千万别伤着自己啊！”
……
昊宇只顾着里面的柳井，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声音大得过了头，以至于不少人都在悄悄朝这边张望。
柳井才懒得回答。
看着眼前晶莹剔透的水晶展示柜，柳井才不管那么多，只是举起手中的落地灯，一下又一下的往上砸。
碎片四下飞溅，配合着展示柜破裂的声音，让柳井觉得无比畅快。
各式各样的匕首脱离了禁锢，一股脑全掉落在地上。
柳井赤脚踩在含有匕首的碎渣上，连自己的身上脚上什么时候多了伤口都不知道。
砸得差不多了，柳井这才扔了手里早已变了形的落地灯，慢慢朝浴室走去。
他觉得自己身上很脏。
……
还没等他走到浴室，就听到了昊宇的声音。
“柳井！只要你不做傻事，我就不进来，也不逼你，行吗？不然我真的会砸门的。”昊宇的语气里满是妥协与无奈。
“知道了，滚吧！”柳井的声音沙哑得可怕，就像是沙漠里许久不曾喝到水的旅人。
好不容易得到了柳井的回复，昊宇焦急的心情终于得到了些许平复。
“好，这可是你自己说的。”说完了，他觉得不保险，又开口补了一句：“原来柳家的人现在都在季未的手里，你要是出了什么事，他们明天就全部下去陪你！”
话音未落，柳井再也控制不住怒意，用尽全力，一拳砸在房门上。
“所以呢？寄人篱下就活该受到凌辱么？”柳井的双拳紧握，青筋暴起，显然愤怒已经到达了极点。
……
昊宇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彻底沉默了。
他知道，为了保全柳家的那些人，柳井一定会照他期望的样子活着，但他心里一定不好受，尤其是自己说出刚才那句话以后。
一想到房间里柳井歇斯底里的模样，他突然有些后悔了。
呵，季未啊季未，你可真是个一如既往的混蛋。
……
东陆的一间办公室内，两方的销售团队聚集在一起，用电子屏幕展示着销售数据和市场分析报告。
他们密切合作，共同制定销售策略，争取取得更好的业绩。
另一边，对方一位年轻高管的站在舞台上，向以季未为首的东陆的人演示自家的创业项目。
他满怀激情地展示着自己的商业模式和市场潜力，希望能得到资金支持和季未等人的青睐。
这本来就是一个风险小但获益良多的项目，所以季未很轻易就同意了。
阿芷也表示没有任何意见，赵和徽以及成昏就更不用说了，毕竟季未都同意了。
何况，他们的反对没有任何作用，更不会影响到结果半分。
若是叁趁在时，或许还插得上一两句话，可此刻叁趁忙着弥补那突然横空出世的孙子，自然没空顾及到这边。
……
转眼间，已经到了双方签订合同的环节。
确认无误后，季未毫不迟疑的在合同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双方交换了合同、签完字以后，刚才在台上激情演讲的那名高管率先站起来，朝季未伸出了手。
“能和季总一起合作是我的荣幸。”
季未同样伸手，握住了那人伸到自己面前的手。
“能和贵方共事也是我的荣幸。”
……
好不容易挨到酒局结束，送走了合作方，季未就想回家了。
他刚走出包间的门，阿芷却迎了上来，挡住了他的路。
“季总，宁总已经到了，就在楼上等您。”
……
季未没说一句话，只得在阿芷的指引下奔赴下一场酒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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