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柳井犹如一座火山,内心涌动着无尽的怒火。
然而,听着赵银川情真意切的一番话,他也不好再说些什么,只得默默把气憋回去。
即将失控的情绪仿佛被一层无形的力量牢牢地封住。
这股无形的力量,像是厚厚的冰层,试图压制住那即将爆发的火山。
柳井的心跳如鼓,每一次跳动都带着怒火的冲击,仿佛要将那冰层击穿。
然而,无论他如何努力,那股力量始终存在,像一道坚不可摧的屏障,阻拦着他向前跨越。
“我又不是傻子……”他弱弱的说了一句,因为气势不足,声音都不自觉低了好几度。
“作为你的亲人,我当然会无条件相信你,但你对面的人是季未,所以我很担心,说的话也难免难听了一点,希望小井你能理解。”
赵银川的语气委婉,俨然一副长兄的姿态,耐心的和他讲道理。
柳井一听赵银川在变相的抹黑季未的形象,顿时不乐意了,“虽然我和他之间的关系不清不楚,但现在我们已经断了。”
“就算我们好过,那又怎样?他这个人本质不坏,有什么好担心的。”
“你还小,看不透他很正常……早点断了也好,他可不是一个可以托付终身的人,要是能彻底远离,那就再好不过了。”
闻言,柳井再也忍不住了。
他可不允许任何人在不知情的情况下,随意的污蔑季未。
“说这话之前,我能问哥一个问题么?你怎么知道他不是一个值得托付的人?”
柳井语气不善,但还是保持基本的礼貌。
他初来乍到,对这位凭空出现的哥哥也不甚了解,所以自然而然,为了留下好印象,他收敛住了锋芒,尽量藏起自己的爪牙,小心翼翼的与赵银川对峙。
“我从小和他一起长大,知道他是不是一个正常人,这没什么好奇怪的,至于他的脾气心性,我可以说是一清二楚。”
“请问这个回答能够打消你的疑虑吗?”
柳井被镇住了。
他支支吾吾,半天也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但脸上却写满了不服气。
赵银川当然看得出来柳井不信,但他也没解释,任由柳井胡思乱想,甚至不惜将恶人做到底,以此来揭穿季未的“真面目”。
“阿芷这个人你应该见过了吧,她曾经是长青公馆的头牌,后来被你的母亲送给了季未,至今还被他带在身边,说他们之间什么也没有,你敢信吗?”
“这还不算,东陆集团名下的东陆会所内部豢养了各种各样的美人。那里每隔一个月就会举办一场豪华聚会。”
“到那时候,美人们会被明码标价,用来取悦权贵,为季未谋取巨大利润。而季未作为权贵,也会参与其中。”
“乱花渐欲迷人眼,你说,作为一个男人,他季未怎么可能会为了一个仇家的孩子,放弃一整片森林?”
“所以,懂了吗?你并不是他的唯一。”
“他之所以会靠近你,引诱你,只是为了让你放下戒备,从而好一点一点毁掉你,以此来报复你的母亲。”
……
柳井听到这些话,仿佛被雷电击中,一时间愣在原地,双眼难以置信地盯着对面的人。
那些话语在他脑海中回荡,让他感到一阵晕眩,仿佛整个世界都在旋转。
他的双唇紧闭,试图找到一个词语来回应,但他的喉咙仿佛被堵住了一般,什么也说不出来。
他的脸色苍白,眉头紧皱,显然是在极力思考着什么,眼神里也充满了困惑和疑虑,仿佛无法理解那些话语的真实含义。
在这个瞬间,他的内心充满了挣扎和矛盾。
他想要质问、想要反驳,但一想到一直跟在季未身边的阿芷,那些话语的力量就让他无法开口。
他从不质疑季未对他的真心,但一想到季未也在其他人身上倾注过同样的感情,他就会觉得难过。
赵银川看着餐桌旁一言不发的柳井,自觉话说重了,应该循序渐进,一步一步来的。
他刚想开口安慰眼前失魂落魄的柳井,谁料,柳井却突然开口了。
“哥,我的母亲和季未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告诉我吧,我也有权利知道真相。”
“……”
赵银川不知道该怎么说,思索片刻后,他这才想到了一个相对折中的说辞,“三年前,长青公馆的管理层出现变动,一度出现危机,那时候你的母亲和季未还没有彻底决裂。”
“为了夺得长青公馆的管理权,姑母在还有其他选择的情况下,执意要把季未推入火坑。”
“说白了,就是送季未去死!”
“如你所见,季未后来去了,最后侥幸不死,逃回来了,却被姑母扫地出门。这还不算完,后来姑母甚至处处打压季未,就为了把他逼入绝境。”
听到这些,柳井一直表现得很冷静,但垂在桌下的手却在微微颤抖,要不是死死攥住衣摆,说不定都被对面的赵银川看出来了。
此刻柳井的心脏如同被一双大手紧紧握住一般,喘不上一点气来,针扎似的疼痛逐渐蔓延,渐渐包裹住整颗心脏,让他全身痛苦难忍,却又说不上来到底是哪里疼。
程景是他的母亲,以她那斩草除根,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性格,他当然知道程景要打压一个人,会采用什么样的狠辣手段。
至于送季未去死……程景要是不想让一个人活,是不会给他任何生机的。
柳井不敢再细想下去了。
光是几句只言片语,柳井就能猜到,季未当初能活下来,一定付出了极为惨痛的代价。
这也难怪昊宇与阿芷对待自己,始终没有一个好脸色,只不过他们被季未压着,没有表现出来罢了。
一想到这里,柳井对季未的愧疚又加深了几分。
自己的母亲都那样对他了,为什么他还要不遗余力的对自己好?难道真的像赵银川说的那样,他是为了毁掉自己,让程景后悔?
如果他的温柔是假的,可那本记录了自己的一切的记事本又怎么解释?难道记事本的存在,也是为了击溃他的心理防线?
可季未不管是决裂前,还是决裂后,对他都是一如既往的上心。
柳井觉得自己已经魔怔了。
……
那一天,柳井寻遍了记忆里关于季未的一切,连蛛丝马迹都没有放过,最后才小心翼翼的得出一个他确定无疑的结论:在他看不见的地方,这个叫季未的男人默默关注他很多年。
为了让柳井接受他,季未甚至不惜放下身段与偏见,拔掉身上所有的刺,用尽全力去抱紧一只被抛弃的丧家犬。
是的,直到这个时候,他才愿意承认,他被一个男人爱着。
柳井心里泛起阵阵酸楚,手指无意识蜷缩,脑子里像是灌了水一样,思维阻塞,什么都想不起来,胃此刻也疼得难受,一阵一阵的蜷缩,简直快要了他的命。
突然,他察觉到不对劲,快步冲进洗手间里呕吐不止。
不明所以的赵银川看到柳井突然起身,先是一楞,随即立马反应过来,立刻倒了一杯水,端起来,朝柳井走去。
“喝点水吧!”等柳井再也吐不出东西来了,赵银川这才把水递到柳井的面前。
“谢谢!”柳井接了过来,却没喝,甚至连头都没抬起来,不愿意看身旁的赵银川一眼。
赵银川还想说些什么,突然,门铃毫无预兆的响了。
两人皆是一愣,随即默契的抬头看向门口。
“我去开门。”赵银川留下一句话,就抬脚朝门口去了。
赵银川一开门,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高叔。
一见门开了,高叔立马抬头往里面张望。
眼看赵银川的身后空无一人,高叔眼里的光都暗淡了几分。
“请问您有什么事吗?”赵银川一看来的是季未手底下的人,表情立马严肃起来,似乎格外不待见高叔。
“打扰了,实在是不好意思,前些天小井走得急,好多东西都没带,我今天来就是为了给他送过来……烦请赵公子让我把东西搬进去,免得脏了你的手。”
赵银川思索片刻,沉吟道:“这我做不了主,需要征询柳井自己的意见,他要是想把东西留下,到时候再搬进去也不迟。”
“这……”高叔有些迟疑,因为季未的意思是把东西留下,用不用全看柳井自己的心情,要是全扔了也没关系。
可赵银川说的也在理,毕竟他一向尊重柳井的个人意愿。
“行吧那就麻烦赵公子帮我问问小井的意思了……”
话音未落,柳井就走过来了。
“高叔,你怎么会来这里?”柳井心里十分诧异,同时心里隐隐升起一丝期待,连心情也不自觉好了一点。
一看到柳井来了,高叔也高兴起来了,连语气也变轻松了不少,“小井,我来给你送点东西,用不用现在帮你搬进去?”
“我哪来的东西?”听到高叔这么一说,柳井不免诧异。
突然,一个大胆的念头在柳井的脑海里浮现。
高叔说的东西,有可能是季未之前为他准备的那些。
“那搬进来吧!”
一想到季未还记挂着他,柳井的心里顿时升起一股暖意,直达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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