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睡了晚上干什么?”覃卓森没忍住抬手捏了捏他的脸,温柔道:“留着觉晚上再睡。”
沈俊彦还是困,但不敢睡了。
不睡,他就扒拉背包里的零食,选了几样想吃的,礼貌性递给覃卓森一盒饼干,被拒绝后就自顾自吃了起来。
咔嚓咔嚓吃了一路。
覃卓森颇感奇怪地看了他几次。
“你很饿吗?”
沈俊彦拍了拍身上的饼干碎屑,无视覃卓森的问题。
“你要在这里工作几天?”
“正常是一周。”
“那我什么时候可以去看望我母亲?”
“明天。”
沈俊彦安心,复又开始犯困,垂着脑袋神游去了。
“到酒店了,上去睡。”
落地的当天晚上,覃卓森就忙了起来,回酒店先是开了两个视频会议,又去阳台通了一个多小时的电话,直把沈俊彦吵得睡不着,捂着耳朵翻来覆去,在崩溃的边缘。
“你能不能小一点声音?”他的声音应该不算很大,只是以正常的音量朝落地窗那儿吼了一声。
半分钟后,覃卓森结束电话,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到床边低头注视沈俊彦,皱着眉不满道:“你最近几天脾气怎么那么大?”
沈俊彦背过身去闭着眼睛酝酿睡意,“没有吧。”
没有?
覃卓森冷笑一声,倒也没和他计较,掀开被子坐到床上,将笔记本电脑放在腿上继续办公。
敲键盘的声音。
沈俊彦重重叹息一声,什么也没说。
覃卓森偏头盯着他的背看了一会儿,妥协,收拾好自己的东西抱着电脑离去。
一夜好眠。
沈俊彦揉着眼睛路过沙发,不经意一瞥,被上面躺着的人吓了一跳。
“你怎么在这里?”
“我该在哪里?”
沈俊彦还惊魂未定,人吓人吓死人,他没好气地回答:“在床上!”
覃卓森哦一声,慢悠悠坐起来,捏了捏发酸的后脖颈,无视沈俊彦的愤怒。
沈俊彦追问:“你为什么在沙发上睡?有床不睡,别人还以为我虐待你。”
“你虐待我?”覃卓森感到好笑,却喜欢沈俊彦现在这般有话就说的模样,“我忙完就快天亮了,怕吵醒你。”
沈俊彦不说话了,走到浴室照了照镜子,满意自己今天的状态。
“有工作怎么不放到白天再忙?”
覃卓森没接话,端起桌上的热牛奶抿了一口,催促道:“快收拾,吃完早饭带你去医院。”
沈俊彦搭配衣服的动作一顿,转过头询问:“你陪我去?”
覃卓森挑眉,很明显在问:不然?
“我以为是司机送我过去。”沈俊彦放下衣服走过去吃饭,莫名安静了几分。
病房外有2个保镖打扮的看守,看到覃卓森点头之后打开门放他们进去。
沈俊彦看到这一幕眼神暗了暗,垂着头走进病房,明显心情不好。
床上的美人还在昏睡中,沈俊彦在床边坐下,轻轻握住母亲的手,安静的沉默着。
覃卓森则在立在他身后静静等待。
病房墙上的钟表指针不停地走,沈俊彦并未说很多话,只是安静地坐着,坐着坐着,眼眶里不自觉就蓄满眼泪,悄无声息滑落脸庞。
他的背影留给覃卓森,覃卓森看不到他的脸,却能从背影上感受到他的悲伤。
坐到中午,二人离去。
“去吃午饭。”
沈俊彦摇摇头:“没有胃口。”
“你昨天不是挺能吃的吗?”
沈俊彦没回答,而是问:“那两个保镖,是......”
“什么?”
见覃卓森没有解释的意思,沈俊彦再次摇摇头,结束了这个话题,“没事。”
是什么。
是看守他母亲的人,看守的是让他听话的筹码。
他的母亲,在覃卓森那里只是用来威胁他的筹码。
“订好餐厅了。”
沈俊彦不想吃,眉目间染上几分烦躁,“我说过了,我不想吃。”
语气不好,让人一听就听出问题来,覃卓森不悦,“又怎么了?”
又怎么了,又怎么了。
沈俊彦讨厌听这句话,好像他多无理取闹似的。
他加快步伐,刻意与覃卓森拉开距离。
“你越来越阴晴不定了,这是谁给你的权利?”覃卓森追上他质问。
“我连情绪都不能有吗?开心时不能笑,伤心时不能哭?”
覃卓森皱眉,“我们说的是一回事吗?你最近情绪真的很不稳定,我关心也不能关心了吗?”
“你是关心吗?你只是察觉到我不受你的控制了,我没让你如愿,没好好听你的话!”沈俊彦越说越激动,语速飞快,“你让我笑我就得笑,让我哭我就得哭,我不能有除了你给予的之外的任何情绪。”
还在马路上,覃卓森本不想翻脸,可沈俊彦的话让他怒气飙升,压低声音警告:“沈俊彦!你别无理取闹。”
沈俊彦嗤笑一声,闭了闭眼,不愿再争执,抬脚往前走。
一辆疾驰的车子呼啸而过,他被覃卓森拉回去,堪堪躲过。
“你不想活了吗?!”
“你又怪我!”沈俊彦不顾旁边人的目光,气愤地指着前方的路口,“绿灯!是我的问题吗?!”
确实是那辆汽车违规行驶,可覃卓森觉得自己也是后怕,沈俊彦不至于这么大反应。
“你冷静冷静,别这么大火气。”
“我很冷静!”
沈俊彦甩开对方抓着自己的手,跟随人流汇入人行道。
最终午饭也没吃成,沈俊彦闷头直走,径自回了酒店。覃卓森开着车在后面跟,半路转弯去了事先预约的会议厅。
出差第一天,沈俊彦去见了母亲,然后在酒店待到半夜,没等到覃卓森回来,他躺下睡觉,床头的灯亮着,亮了一夜。
出差第二天,覃卓森和新西兰这边的合作伙伴聚餐,喝的烂醉,怕熏着沈俊彦,还是摇摇晃晃回会议厅坐了一晚上。
出差第三天,沈俊彦还是没见到覃卓森,他像被抛弃在了这个陌生的城市,觉得无聊,他简单收拾一番,想去外面转转。
不认路又不认识人,他跟着导航去了母亲的医院,被保镖拦在门外,他强调:“里面是我母亲。”
保镖仍然不放他进去,因此他更生气了。
出差第四天,覃卓森回来了,晚上回的,一身的香味。
“还没睡吗?”
沈俊彦不予理会。
没想到他还没消气,覃卓森走过去,刚想开口说话,沈俊彦冷声命令:“离我远点。”
覃卓森的脸色一瞬间就冷下来了,“沈俊彦,这话你该对我说吗?”
沈俊彦不再说话。
覃卓森弯下腰追问,“我问你话呢,你有什么资格说这话?”
忍了半天,沈俊彦闭眼叹息,收起情绪,好声好气说:“你身上味道很重。”
覃卓森神色怔愣,后退几步。
“饭局上有带Omega一起的,可能不小心沾了点信息素。”
沈俊彦:“嗯。”
“嗯是什么意思?你是信还是不信?”
沈俊彦:“信。”
可他的表情分明是不信,覃卓森像一拳打在棉花上,解释显得多余,生气也多余。
“正常。”沈俊彦突然说。
“什么?”
沈俊彦微微一笑,善解人意道:“卓霖和我结婚前才把外面那些情人断干净,你们都是覃家的少爷,很正常。”
“沈俊彦!”覃卓森怒不可遏,“你这样想我?”
沈俊彦无辜抬头,“我也是你的情人之一,你和我多解释什么?没必要生气。”
他波澜不惊的样子刺激到覃卓森,说出的话更是火上浇油。
覃卓森愤怒地踹倒床边的落地灯,灯闪了两下,坏了。
前台派了人来修,沈俊彦安静坐在沙发上,旁边站着沉默的覃卓森。
夜半,梦中惊醒,沈俊彦想到医院里的母亲,和病房门外那两个保镖,突然一阵心悸。
“你睡了吗?”
覃卓森“嗯”一声算作回应。
“对不起。”沈俊彦在黑暗中道歉。
“什么意思?”
“我不该冲你发脾气,上次……和今天。”
覃卓森并不接受:“你冲我发脾气的时候没想到不该吗?”
“对不起。”
安静了良久。
“睡吧。”
这应该是原谅的意思。沈俊彦松一口气,攥紧的手慢慢放松。
出差第五天,覃卓森进行收尾工作,成功并购一家珠宝公司。
下午陪沈俊彦看望母亲回来的路上,覃卓森汇报:“我的工作都结束了。”
沈俊彦愣了愣,“明天回吗?”
“不回。”
沈俊彦只以为他在这里还有事,没有没有多问。
前方闪过一个人影,沈俊彦脚步突然停顿,仔细朝刚才的方向看去。
覃卓森询问情况。
沈俊彦摇摇头,嘴上说着没事,心底还是略有疑惑,刚才那个人好眼熟。
是上次送外卖的时候从王大发手里救他的那个男人。
他怎么会在这里?
疑惑归疑惑,可毕竟只是个无关紧要的人,沈俊彦想了片刻没想通便不再深思。
“明天不回去的话,我能再去陪陪我母亲吗?你不用陪我,和保镖交代一下,放我进去就可以。”
“明天有事。”
“我知道,你……”
覃卓森知道他要说什么,率先开口:“明天你也有事。”
沈俊彦不懂,但覃卓森什么也不说,孩子气似的强调要保持神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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