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沁有些害怕地缩缩脖子,但还是坚定地向前迈进,走到那扇铁门上,不假思索地打开,眼前的画面让她不可思议地眨眨眼,呆愣在原地。
林听看到那扇铁门被眼前衣着简约,长发淑婉的女人打开,像是抓住救命稻草那般,上前拉住她,嘶哑着喊:“救救我,带我离开这里,求求你,求求你……”
郁沁被眼前这个“疯女人”的举动吓得后退一步,谨慎开口:“你是谁,我为什么要帮你?”
她端详一番才发现面前这个“疯女人”穿着婚服,戴着头饰,妆容因哭泣和害怕变得一塌糊涂。
“疯女人”脸上清晰的红色巴掌印也十分惹眼。
到底还是女人懂女人,面前的这个“疯女人”和她并无交集,出于礼貌她还是默默开口:“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你是谁?这一身婚服是……”
她看向谢沉,神情疑惑:“你和谢沉又是什么关系?”
“沁沁你听我说,我根本不认识她,我和她没有任何关系。”谢沉焦急地上前一步,握住她的手,“你要相信我,我从始至终只爱你一个人。”
谢沉怎么也想不到,他最深爱的女人居然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他的计划被打乱,此刻只想找个理由先搪塞过去,免得事情超出他的掌控范围。
林听急促道:“不是这样的,你不要被他骗了,他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人渣。今天是我和他的新婚之夜,他却将我捆绑,囚禁在这暗无天日的地下室,根本不在意我的死活。”
“他还利用我对他的喜欢,骗婚、还骗取我家的股份,逼迫我签字。”
她拿起那份股份转让书给面前的女人看。
郁沁看完,她落寞地笑了。
“阿沉,你太让我失误了,你的善良、惭愧,难道都是装的吗?”
这样的你真的让我感到好陌生,我为了你掏心掏肺,可你却连一个像样的名分也不愿意给我,不对应该是说施舍吧!”
郁沁冷冷一笑,这么见不得光的日子,她不想再过了。
“我们好聚好散吧!”她甩开了他的手。
眼泪不争气地流下来,郁沁想起那顿回忆。
*
那天是晴天,阳光明媚,小郁沁和妈妈出来采摘草莓。那时候的她10岁,一头秀丽的黑发,扎着马尾,皮绳是一朵小雏菊。
许是采摘许久,她感觉到无趣,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透露着呆萌无知。她看到一片小竹林,立马瞪大眼睛,满脸兴奋,小跑过去。
“看什么看,我看你们谁敢帮他,我让我的小跟班一同揍死。”王小胖双手插兜,嚣张跋扈地说。
小跟班站在王小胖身后十分配合地附和道:“就是,你们谁也不许帮他,就让他自生自灭,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野孩子,这么大胆,也不看看是谁的地盘!”
这下好几个小男孩也不敢出声,害怕地攥着小手。
这片竹林旁边就是草莓园,相邻着,王小胖自然就是这片竹林以后的继承人。
小谢沉浑身破烂不堪,彼时的他6岁,但也不是个好惹的种。
他起身,颇有种不要命的架势,“来,有本事公平地打一场,以多打少就是孬种!”
“你!你才是孬种!”王小胖气得脸青一阵白一阵。
顿时一群人又扭打在一起,场面十分混乱。这次王小胖亲自上场,被小谢沉咬了好几个口子,还被踢了好几脚。
“你属狗的吗,就知道咬!”王小胖惨叫连连。
几个小男孩想要劝架,但又出于胆怯,只能看着。
小谢沉也好不到哪里去,浑身上下都是青紫,还有恐怖的抓痕,触目惊心。
他身材娇小,比那帮蛮横霸道的小霸王个头相差许多,他不离家出走的话,也不会到如此下场。
小郁沁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场面,有些胆怯地往竹子后面躲,浑身哆嗦,出了一身虚汗。
王小胖有些气急败坏:“上当了,把他给我丢进去。”
这个孬种激怒他,就为让他出手,好把自己弄伤。
面前是一个刚挖没多久的地洞,对他们来说可能刚刚好,但是对于6岁的谢沉,身高就是致命打击。
几个小霸王直接将小谢沉丢进去,王小胖面无表情地说:“你就在这里面好好享受吧!”
等几人走远了,小郁沁才小心翼翼地走过去,蹲在那个地洞前,声音稚嫩却有力:“我救你出去,你别害怕!”
小谢沉无视洞口外面的女孩,却怎么也想不到才6岁的他,凭借自身的力量居然爬不出这个地洞,他双手用力往前,双脚往后接力,一蹬,险些摔倒。
小谢沉:“……”
小郁沁:“……”
“好啦,你别自己试了,我把你拉出来,你相信我。”她扯出一抹笑,看着他,“你把手给我,抓紧了,千万别松手。”
过程是费力了一点,半会,一个小女孩竟真的将一个小男孩拉了上来。
一道急切的女声响起:“沁沁,你在哪里,沁沁,你别吓妈妈啊!”回响着整个竹林。
小郁沁气喘吁吁:“好了,我要走了,我妈喊我,有缘再见。”
小谢沉叫住她:“等等你叫什么名字。”
“郁沁。”女孩朝他挥挥手,走远了。
男孩在心里默念了好几遍这个名字,嘴角勾出一抹他自己也没察觉的浅笑。
*
谢沉愤怒极了,手臂还流着红色的血液,双眼猩红,有些狼狈和崩溃:“我会给你你想要的一切,再等等,求求你不要离开我,我对你是真心的。”
几乎是哀求的语气,卑微到尘埃,这个女孩子对于他来说就是白月光一样的存在,无人可沾染。
他伸出手抱住了郁沁,突然的拥抱夹杂着淡淡的血腥味,一滴滚烫的眼泪落在了她的耳畔,她感到不适。
“你放开,我们已经结束了!”说完,她头也不回地走了,好似没有来过那般。
谢沉望着她奔跑着离去的身影,怒吼:“不!不要离开我!为什么你们都要厌恶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我什么都没做错!”
一旁的林听犹如透明人,全程看完这场闹剧,谢沉的反应让她大吃一惊。
男人双膝跪地,手臂上的血液干涸,整个手臂、额头,脖子青筋暴起,蓝青色的血管扩张,肿胀感席卷全身。
他从裤子里掏出一把小刀,转向林听,横眉怒目:“都是因为你,是你毁了我的一切,你该死!”
他拿着把小刀就要冲她捅去,像是阴曹地府里的恶鬼。
林听被他的言语动作吓到,急忙逃窜,她从地下室跑出去,谢沉就一路追着她。
她不熟悉这里的地形,哪里有路就往哪里跑。
谢氏豪宅出奇地大,跑了一圈,不一会,林听头上渗透出密密麻麻的汗珠,但是后面的男人穷追不舍。
她只好换路线,爬上了楼梯。
一路跑上10层的楼梯,林听觉得自己的小命都要交代在这里,都怪这180斤肥胖的身子,阻碍自己发挥。
她没想到自己逃命逃到天台,这下是真的完蛋了,小命不保啊!
天台很宽阔,一眼望去无边无际,朝下望去,高不可攀。
林听心里发怵,回头警告他:“你别过来,再过来我就跳下去!”
谢沉显然已经失去理智,毫无耐心,此时的他和疯子没区别。
她被他逼迫到天台边上。
忽略了一点,这座豪宅是他亲自设计的,遮空避日,高大耸立。
这跳下去必死!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突然一声“轰隆”响彻天际。雷电雨像是个娇气娃娃,正在宣泄它的不满。
豆大的雨水拍打着地面,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泥土的芬芳。
“去死!”谢沉阴恻恻地一笑。
那把小刀离她越来越近,死亡仿佛在向她招手。
没时间了!
她宁可亲手终结自己的生命也不要被他捅死。
“我真后悔,认识你并爱上了你,我只希望下辈子不要再遇见你。”林听释然般说完这些话。
她无力地闭上眼,认命地往后面倒去,泪水顺着眼角流下,身体一阵失重感,艳红色的婚服衬托着肥胖的身躯,像是一朵凋零的玫瑰花,在空中陨落。
雨水拍打着她的脸颊,这是她活了20年第一次尝到雨水是什么滋味,苦涩又奇怪的一种味道。
人在死前,总是用释怀的姿态,来看淡这世间的一切。
她想死得好看点,这是她最后的一点小心愿。
“砰”的一声,浑身的疼刺痛着,意识也在渐渐消散,她感觉自己跌入一个温暖的怀抱,还嗅到了淡淡的花香,是幻觉吗?
她还活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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