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哪!青年画家Heliantus的画竟拍出近千万的价格!但根据知情人士称,画在交接的前一天被恶意烧毁,Heliantus的男朋友也命丧火灾…”
午休时间,夏念曦仰躺在工位上闭目养神。
坐在她对面的同事温格没有午睡的习惯,此时正翘着二郎腿刷他所崇拜画家Heliantus的相关视频。
“曦姐,我记得你跟Heliantus都毕业于弗朗斯美术学院,你认识她吗?”
夏念曦缓缓睁开眼。
这个时间段,阳光正照她的位置,冬日里的暖阳分外舒服。
她的下半张脸半掩在纯白色自热毯里,额前碎发微微凌乱,为那双明亮的大眼睛添了几分意境。
她懒洋洋地说,“算是认识吧。”
温格脚一蹬,旋转椅的轮子向着夏念曦移了移,“那这视频里说的是真的吗?”
“半真半假。”
“哪句是真的?她男朋友命丧火灾?”
夏念曦摇摇头,“画被拍卖行拍到近千万,但她没卖,自己烧了。”
“一千万就这么烧了?!”
夏念曦耸耸肩,“也许拍下这幅画的人只是为了讨好她父亲,并不是看上这幅画本身的价值,烧也就烧了。”
温格:“......”有钱人真任性。
他刚想问更多有关Heliantus的事,夏念曦手机响了。
夏念曦懒不情愿地从自热毯里伸出手,纯色手机壳衬的肤色更加白皙细嫩。
她将手机支在耳边,手迅速缩回了自热毯。
最近霖市频繁下雪,温度骤降,对她一个怕冷的人来说真是个折磨。
“妈,怎么了?”
秦夕深叹,“曦曦,你爸知道你现在在新逸科技做插画师。”
夏念曦微顿,“他怎么说?”
“他让你尽快辞职,回去做你应该做的事。”
夏念曦沉默。
所谓应该做的事,就是她回去像个提线木偶一般做父亲为她提前计划好的一切。
去做外界眼里的天才画家。
去成为一名合格的豪门贵妇。
周围的人都羡慕她的生活,可她总觉得身不由己。
秦夕柔声劝道:“曦曦,妈知道你不想联姻,可承绍那孩子性格稳重,洁身自好,还是顾家未来的继承人,咱家跟顾家又是世交,你嫁过去之后,他肯定会——”
夏念曦打断母亲:“妈,我已经结婚了,顾承绍再好也跟我没关系。”
“你结婚了?什么时候的事?”秦夕难以置信,女儿一向有主张,但结婚这种大事,她总不能拿来作为反抗家里的工具。
旁边的温格同样挑了挑眉,他跟夏念曦是同一批入职的实习生,朝夕相处这几个月来,他没见过夏念曦跟哪个异性有过亲密的行为,结婚八成是她拒绝家里安排对象的借口。
夏念曦慵懒地打了个哈欠,“有一个月了,具体我也记不清了。”
女儿模棱两可的表达,秦夕更加怀疑,“结婚证呢?拍过来妈看看。”
“结婚证没在我这儿,在我证书箱子里,你打开就能看到。”
电话立刻那头传来母亲焦急的脚步声。
夏念曦阖上眼睛养神。
脑子里不自觉回想领证那一天的种种。
她花费几个月心血的画作如愿在国际获奖,父亲却将之拿到名利场拍卖,价高者得,这也是成为夏家的乘龙快婿的条件之一。
整个过程,没人问过她的意愿。
巧的是,那天她遇到了同为参赛者的中国水墨画画师林克,林克比她年长十岁,她看过她的画,色彩巧妙融合渲染出真正的夕阳光影,被狂风吹的锋利的霞光撕裂天穹,白发少女驾鹤冲破风云卷就的阻碍,刻画的是磅礴的生命力与敢于天斗的勇气与决心。
比赛前,她也认为林克是冠军人选。
可最后摘得桂冠是她。
没有人不想赢,可这一次她赢的并不舒坦。
林克似乎输的也不甘心,嘲讽她有个好爸爸。
她无言以对,只能默默走开。
回到家后,她望着那副获奖的画,一种从未有过的不配德感席卷全身,就在这时,母亲兴高采烈地跟她说,顾承绍以一千万的价格拍下了她的画。
她与顾承绍少时相识,她不曾听闻他有收集画的癖好。
母亲在她追问下才全盘托出父亲的选婿计划。
画只是个由头,她父亲挑选的是她未来夫婿的财力以及愿意为她付出的程度。
而顾承绍是所有候选人里最有钱并最愿意为她花钱的一个。
可她呢?
她不想拿不属于她的奖项。
她不想嫁给顾承绍。
她不想自己的命运再被父亲摆布。
所以她把画烧了。
她叫了一圈好友出来买醉,巧的是那天只有最忙的顾承翌有时间。
也许是正在气头上,也许是酒精上头,她让顾承翌用假结婚帮她摆脱家里的控制。
她以为顾承翌会拒绝,他却问她带没带身份证。
脚步声停,秦夕迟迟没打开箱子,以女儿的性子,能让她来找结婚证,一定是真的有。
她颤抖着声音,“曦曦,你告诉妈妈,你跟谁结婚了?”
夏念曦法律上的丈夫,也是她现在所在公司的总负责人,碍于各位同事在场,她直呼老板大名影响不好,她让母亲自己看。
秦夕打开箱子,鲜红的结婚证刺红了她的眼。
翻开,照片上女儿淡淡地笑着,而女儿身边竟是她钟意的女婿人选顾承绍的弟弟,顾承翌。
她突然松了口气。
夏念曦跟顾承翌是从小玩到大的朋友,夏念曦早出生了两年,二人一直以姐弟相称,这二人若是有真情早就在一起了,何必等到这个节骨眼上,唯一的解释就是这两个在联合起来反抗两家的联姻。
秦夕问:“这场戏,你跟小翌打算演多久?”
夏念曦早就料到了母亲的反应,如实说:“直到你们愿意放我们自由。
挂断电话,一旁的温格满脸八卦,“曦姐,你什么时候结的婚,我们怎么都不知道?”
正如母亲说的那样,她跟顾承翌在演戏,他们二人更像是占据彼此法律配偶位置的工具,等到合适的人出现再彼此让位。
二人的夫妻关系越少人知道越好。
而为了转移温格的注意力,她反问他,“你女朋友哄好了?”
温格果然不再八卦,深深叹息,“还没,也不知道明天她愿不愿意见我。”
夏念曦安慰温格到工作时间。
《云梦泽》这款游戏,她玩了两年,世界背景和人物设定都烂熟于心。
这次她负责云梦泽背景下的性转版的女齐天大圣的皮肤设计。
新皮肤要与掐丝工艺联动,女大圣身上的珠钗首饰自然是焦点,需要她每一笔都细细打磨。
时间不知不觉来到下午五点半。
温格提醒她下班。
她看了一眼看到一半的材料,跟他挥挥手,“我看完再走,明天见。”
“明天见。”
周围的同事走了一批又一批。
最后美术策划部电脑屏幕只剩下她面前的还亮着。
“小曦,还没走?”
总监郝赛不知何时绕到她身后,宽厚的身子隔着椅子向她贴近。
夏念夕迅速站立,跟他保持男女应该有的距离,脸上挂着假笑,“郝总监,这么晚不回家,嫂子该着急了吧。”
郝塞油腻一笑,所答非所问,“小曦,你不是应届生,简历上的工作经历一片空白,你就没想过你能留在新逸的原因吗?”
“总不会是因为你。”
夏念曦披着实习生的身份留在新逸是新逸新任总裁顾承翌亲自安排。
“哎,那你就错了,你的简历本来连初筛都过不了,要不是我,你连面试的机会都没有。所以你要发挥好你的优势。”
“什么优势?”
“貌美勾人啊。”
“......”夏念曦彻底冷下脸,手已经摸上桌上的玻璃花瓶,花瓶里的小雏菊是她早上新换的,不过为了教训面前的男人,只能委屈它们了。
“郝总监,很少见你加班啊。”
夏念曦刚要发作,一道颀长的身影不紧不慢地走进她视线。
白炽灯光下,卓越的身姿踏着稳重的步伐,曾经朝气蓬勃的少年不知什么时候长成了温柔沉稳的男人。
她赌气侧过头不看他。
他是公司总裁,公司出现烂人跟他脱不了关系。
“顾总,你怎么来了?”郝塞回头,脸上堆上讨好的笑。
“我来还要提前只会你一声吗?”
顾承翌走到夏念曦前面站立,以隔绝郝赛投向夏念曦色眯眯的眼神。
郝塞眼角笑出褶皱,“自然是不用,现在整个公司都是你说的算,我算是个什么东西。”
顾承翌笑不达眼底,“那还不走?”
“唉好好好。”
郝塞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顾承翌跟夏念曦才离开。
夏念曦抱着臂,指着被郝塞贴过的椅子,“这把椅子我不要了!”
顾承翌将椅子推离她,温声哄道:“仓库里都是旧的,我一会儿让助理挑个新的,明天在你来之前换好。”
“嗯。”夏念曦的火气消了几分,她又质问:“那个郝塞是怎么回事,这么卑劣的人怎么还在公司里?”
“他是我哥的老部下,我暂时不动他是不想惊动我哥。”
夏念曦这才完全气消。
如此一闹,她没了工作的心情,关了电脑,绕了绕酸痛的脖颈。
顾承翌拿来羽绒服让她穿上,“我送你回去。”
夏念曦穿上羽绒服,又背好挂着毛绒小猫玩偶的斜挎包,“你不是有聚餐,我自己回去就行。”
“聚餐定在八点,来得及。”
二人一起走向地下停车场。
霖市冬天夜晚的寒风一向刺人,一出写字楼夏念曦就被冻的缩了缩脖子。
这个天气,冷风透最容易从脖颈入侵,她本该戴条围巾,但因为上周末搬家,许多东西落在父母家里,她没空去取,只能忍着。
顾承翌就在这时揽过她的肩膀。
寒风被男性身体遮去了一半,顿时暖和不少。
她疑惑地望了他一眼,一直以来二人虽以姐弟相称,从未有过越矩之举,只有在一个月前领证时靠的近些,但也没近到现在这种程度。
不适应的她刚想保持距离,头顶传来男人低沉的声音,“冷,呆着。”
“……”
夏念曦只好跟着他节奏亦步亦趋地走着,她窝在他的胸前,头顶堪堪到他的下巴,之前只是觉得他长得高,没想到高出她这么多。
“搬家怎么没告诉我一声?”顾承翌突然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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