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悦笙打算饿许秉钰两天,让月红吩咐下去后,庖厨便没准备东苑的膳食。到了用膳时间,桌面摆放满满当当的膳食,每道菜口味不一,色香酸辣齐全,还有饭后小甜品。
她身子骨不好,口味吃不了太重,每样菜不同口味却是清清淡淡,散发一股儿药味。
武悦笙提不起兴趣用膳,看向外边渐渐昏暗的天色,梅花树上的星星闪着微光,比星星更亮的月亮悬挂在空中,漂亮而姣白。月红见她不吃,夹几快排骨给她,说公主好歹吃两口吧。
“你说,我不让许秉钰用膳,他会饿死吗?”武悦笙眼神担忧,这般赏心悦目的人才,她可不想人家饿死,若是饿死了,她上哪儿找这般合适之人。
但凡他示弱,她也不会这般责罚他。
月红跟着公主一起长大,如何不了解公主的性子,虽然霸道了些但也很好哄的,她冷哼:“他一个大男人饿不死,若是真饿了,他会来求公主。”
武悦笙吃两口肉,眼神亮起,忽然不觉得口中的肉有药味,她细嚼慢咽:“本宫也不是不讲道理嘛,他跪下来磕头认错,本宫考虑原谅他呀。”
月红重重点头,不停给公主夹块,这段时间公主一直不怎么用膳,都瘦了好多,稍微磕磕碰碰都会留下淤青。
东苑迟迟无人送膳,许秉钰明白公主在逼他主动求她,他若无其事地站在大树底下,门口路过几个小厮,见他两天没用膳还这般作态,怕是偷偷进庖厨偷吃,忍不住小声嘀咕,说他不知好歹,装模作样,以为公主看中他,就把自己当香饽饽了。
许秉钰好似没听见,继续看书,那小厮说得更大声,什么难听的话都有,他抬起冷厉的目光,吓得小厮们一个激灵,看着人模人样,凶起来宛如罗刹,转身灰溜溜地跑了。
“表哥。”他听见熟悉的声音后睁眼,抬头看向身穿婢子衣裙的许苗,看见他没事松了口气,把手中的包子递给他:“我听说你从前天晚上开始没用膳,便一直担心你,想办法进来给你送吃的。”
许秉钰苍白脸色多出笑容:“让你担心了,别再冒险进来,现在回去。”
“表哥,要不跟我跑出去吧,若是你不走,公主那般不讲理,恐怕要困你一辈子,”许苗着急:“我不想你寒窗苦读十几载就此毁于一旦。”
许秉钰沉默片刻,眼神平静道:“她是公主,我们走不了。”
许苗苦恼:“可是我不愿看你毁在公主手里...”
“娘她在公主手里,”许秉钰几口吃掉一个包子,剩余包子装进袖口里,示意许苗该离开了:“你回去,我在这暂时不会有事。”
她是安朝公主,他是今年案首的会元,他名誉与地位,不过是公主一句话而已。
何况,她目的是他。
许苗虽说担忧,可着急也没用,看了看许秉钰凝重的脸,彼时拎她进来的下人过来催促,她只能咽下这份忧愁,转身跟着下人离开东苑,可千算万算万万没想到,许苗会被堵在回去的路上,她跟同身旁的下人垂眉行礼,只希望那尊贵的公主莫要注意到她。
武悦笙等两天没等到许秉钰前来求饶,便想着过去瞧瞧,她坐在抬轿上,头顶遮阳帐纱,粉白色薄纱随风轻飘,下人走在石砖上,绿树好竹的侧边站了两个婢子,她的目光随意一扫,停在那眼熟的廉价玉钗。
廉价低劣到,她想不注意都难。
武悦笙看向月红,露出满脸不快的笑容:“月红,把她们抓起来。”
月红见过许苗,自然认得她,光一个眼神,跟随后面的侍从将人抓起来,不过武悦笙并未着急把人关在牢房,而是吩咐原地返回,也不管许秉钰饿不饿,就算快饿死,没力气,爬也要爬过来见她。
武悦笙神色阴恻恻,低头玩弄从许苗头上夺过来的玉钗,品质低劣,款式倒是新意。她随手玩弄,在纤纤玉指上打转,只是这稍不注意就会摔个破碎,她瞥向跪在地上的许苗,她的目光一直在自己手上这根低劣的玉钗,生怕摔坏了去还不敢出声。
她微微勾唇,这点玉钗都能满足,也实在是太好哄。
许苗努力镇定,后背隐隐被冷汗透湿了,领她进来的下人被用力按在地面上,每挥下去的棍子重重打在下人身上,那挥打出来的风扑在许苗的脸上,惊悚吓人。
下人痛得哀嚎,实在受不了地重重磕头:“公主饶命,奴错了,奴再也不敢了!”
武悦笙低眸看着血淋斑斑的下人,磕破了额头也只换来她的摆手,棍子不再继续打,下人劫后重生地感激不尽,嘴里不断感谢公主的大恩大德,她听后眯起眼睛,让人拖下去。
门口走来水蓝衫衣袍的身影,脚步停在门口,看着半死不活的下人被抬下去,神色不明。他遮去身后的光,看向跪在地上的许苗,跨步走进去,站在她的身侧,那姿态像极了保护。武悦笙左右在两人身上扫一眼,停住婉转手中的劣质玉钗,对上许秉钰的眼睛,他在看自己的手,应该说,看她玩弄的玉钗。
武悦笙举起玉钗晃了晃,眼神褪去笑容,感叹:“真是一对苦命鸳鸯,让本宫看了都心疼。”她的声音很甘甜,不生气时如她看起来那般柔和,当真怜悯两人。
许苗却当了真,看着公主蹙起眉心,好似真在可怜她和许秉钰,眼神几分诧异,心中忍不住高兴:“民女听闻公主是位宽厚心善之人,今日一看不光心存子民,还十分漂亮。”
“本宫确实天生丽质,但无需旁人夸赞,”武悦笙继续玩转手中的玉钗,觉得无趣便丢在地面上,这一丢,廉价玉钗摔碎了一块,她勾起唇角,心情还算好转:“本宫都未曾听闻本宫是位宽厚心善之人,你从哪儿听说?”
许苗喉咙一梗,脸色凝固而不知所措,她看着地上的玉钗,眼眶红起来。
武悦笙神色居高临下,注意到许苗柔弱委屈的泪花,接过月红递来的果茶,缓缓浅尝:“许会元的表妹,长得不怎么样,嘴儿也笨。”
许苗被当面侮辱,脸色猝然苍白,浑身颤抖了起来,这个公主当真如传言那般,不是讲理的主儿,不同的是,最喜爱旁人夸赞也起不了作用。
“公主,”许秉钰蹲下身去捡,用手帕包裹起来,放在许苗手里,他淡着脸看向武悦笙:“舍妹年纪尚小不懂事,还望公主开恩。”
武悦笙目光落在他脸上,慢慢往下移,方才进门来便注意到他换了身衣袍,这身衣服还是她半月前给他准备,但他从未正眼瞧过也未曾穿过,成天穿着破旧宛如乞丐,冷硬得很。
如今心上人落难,他倒是懂得舍身搭救,投其所好。
武悦笙眼神从他身上挪开,落在神色惶恐的许苗身上,笑容天真:“这一不惩罚,当真会让有些人以为,公主府只要是阿猫阿狗都能进来。”
许苗抬头看向武悦笙那嘲讽的眼神,脸色比方才更为苍白。
武悦笙沉脸:“当本宫何在?”
若是公主府日后都出现这种情况,她怕是不用等到十八岁,提前交代在这了,她偏头看向月红:“去打烂她的脸。”
许秉钰侧身挡在许苗身前,伸手拦住月红,目光淡漠:“要打便打在下,一切是我的错,莫要怪罪舍妹身上。”
许苗吓坏了,完好面容对一个姑娘家来说是多么重要,那可是关乎于以后是否能嫁到好人家,她眼睛一红,落下眼泪,抬头看向许秉钰,忍着委屈抓住许秉钰的衣袖。
“公主心悦我表哥,可我表哥喜欢温柔娴淑,是位良善之人,”许苗心头愤怒,从许秉钰身后探头:“公主这般行为,如何让我表哥心悦你?”
武悦笙闻言心中起了意思,她心悦许秉钰啊,见许秉钰护着身后的许苗,而许苗不知死活地挑衅,愤愤与她对视。她直接站起来,也就这么一站,许秉钰警惕地挪身,彻底将许苗挡在身后,不容旁人半点伤害。
她这还没发话,许秉钰公然挑衅她的权威,将她视如蛇蝎,真令人不爽利,敢得罪她,怕是活腻歪了。
许秉钰垂眸,偏头让许苗住口,而面对武悦笙截然不同,一个是亲近的呵斥,一个是不得不服的冷漠,他拱手:“舍妹有错,公主若要出气,大可拿在下生气。”
武悦笙重新坐回柔软的椅子上,舒舒服服让侍女伺候,一旁的侍女拿着扇子对着冰块朝她轻扇,冰凉舒爽很是舒适。这心头的愤怒也好似平息,只有无尽的不畅,她双指指向许秉钰,让他过来。
“跪下。”
许秉钰看她一眼,没有犹豫往前靠近,跪在她身前,他本就气质出众,模样俊美甚是风流,单是跪在面前,没有因为双膝跪地而服从,一双凤眼平静如水,腰身挺直,跪也是跪得正气凌然。
武悦笙起身拽住他的衣领,眼神左右在他脸上流转,一副任由他出气的劲,她笑起来:“可以啊,本宫答应你。”
许秉钰抬眼看着武悦笙,动唇:“多谢公主。”
“公主,要罚便罚我,是我硬闯公主府,是我出言不逊...”月红满脸懊悔,红着眼看着许秉钰。
武悦笙用力将许秉钰的领口褶皱,松开手看向月红,月红心领神会,上前给许苗两巴掌。也就这两巴掌,许苗的脸蛋肉眼可见地红肿起来,她捂着脸,垂着脑袋忍着痛。
许秉钰直接站起来,目光紧紧看着武悦笙,而她不急不慢地端起果茶,慢慢喝起来,享受侍女的伺候,他冷下声音:“公主为何出尔反尔。”
武悦笙眼神不解,气呼呼地放下果茶站起来,仰着头娇嗔道:“本宫哪有出尔反尔?”她皱起漂亮的眉心,甩下飘逸的衣袖,抬起高傲的下巴:“这可是你表妹的要求,怪不得本宫,本宫一向有求必应。”
此时的许秉钰:“.....”
我感觉,好像没人会喜欢这篇文。
可是,我写得好爽...(爽得颤抖)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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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晋江文学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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