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那三个字，我下意识皱了皱眉。
“哪里不一样？”
“用咒力交换身体能力的那些天与咒缚，不过是些肌肉白痴。”他说道，“完全的零咒力，恐怕全世界只此一例。”
原来天与咒缚不全是毫无咒力的。
“不止如此，再过几年，恐怕这里就没有他的对手了。”他露出一种嘲讽的表情，“可惜无论如何，禅院家都不会有人承认他的。”
如他所说，强大的力量在这里饱受尊崇，前提是按他们的规矩来。
他对甚尔的评价如此之高，一种奇怪的雀跃隐秘地在心里冒头。
既然甚尔那边没什么问题，寒暄的差不多，直进主题吧。
“我有事情想要问你。”
他的注意力转回这边，茶褐色的眼睛看了过来。
我单刀直入道：“当初你们为什么会跑到我家找到我？那个预言是怎么回事？”
“你知道那件事了啊，不过这种程度让你知道也没什么，具体情况我不能说，我只是按家主的命令行事。”他露出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容，“有什么问题，干脆你自己去问他本人吧。”
这家伙还是那么喜欢蛊惑人，然后扔下不管，简直是和恶魔没什么两样。
“好啊。”
他惊讶道：“就这么想知道吗？”
见家主当然不是什么好事，说不定不光得不到想知道的信息，还会又把自己套进去。
但是就这样下去不知道还会发生什么，缩在下人堆里只会越来越被动。
“不过你要怎么见到他呢。”他一副同他毫无关系的样子。
“你至少负点责任吧，哪怕是听命行事，把我带到这里来的不是你吗？”我试图迂回行事，激起他不存在的同情心，哪怕能起到一点点作用。
他一副苦恼的模样，好像真的在认真思索。
“嗯，你说的有点道理，不过按你的说法，还有一个家伙和我处于相同的立场，如果他也在的话，我就认同你说的，不然对我多么不公平哪。只有一半义务的我自然只有一半的可能性负起责任。”
真是歪理一大堆，我的脸一定变黑了。
“不过现在嘛。”他故意停顿了一会儿，“现在是我心情不错的时候，好吧，那就帮帮你吧。”
“什么时候？”
“真是心急的小鬼，毕竟是禅院家的家主，可不是说见就见的，有消息回头我会告诉你的，放心，既然答应了就会让你见到的。”
事情终于有了进展，心里升起隐秘的雀跃。
他状似无意开口道。
“对了，之前是下人的疏忽，那段时间我出任务去了，想不到走开那么一会儿你就差点死掉了，小孩子还真是脆弱，幸好没出大问题，不然我就要挨骂了。”
即便是解释，他依旧没什么严肃的语气，和我从山田禾子那儿听到的解释没什么区别，轻轻松松揭过那一页。
不然还能得到什么？
道歉吗？
我无动于衷地看着他说完一长段话。
“真是不可爱。”他掏出一个长条方盒，“作为你活下来的奖励，这个东西你拿去吧。”
我捧着盒子不知所措，刚要说话，旁边已然没了人影。
如同来时的悄无声息，他离开了。
我正打算研究一下他塞过来的东西，又一道声音打断了我。
“刚刚是谁？”
甚尔过来了。
不知不觉间，他们的打斗结束了，难道我站的位置很显眼，接二连三地被抓到。
我简单解释了一下，甚尔不置可否。
“你的熟人倒是还挺多的。”
“那可不是什么熟人，我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呢。”
甚尔拉开衣襟扇了扇，散着剧烈打斗出汗冒出的热气。
即便是冬天，他依旧衣衫轻薄，我摸了摸身上笨重的衣服。
“这样不冷吗？会不会感冒啊。”我问道。
“感冒？”他像是听到什么新鲜词，“倒是你该当心点。还是少靠近那样的家伙，他很危险。”
我同意他的说法，换在平时，我是不愿意和那种类型来往的。
还留下个麻烦，我晃了晃盒子，听不见任何声音，干脆拆开。
澄黄的纸张露了出来，粗放的黑色字符密密麻麻爬在上面。
符纸？
“这是什么？”我递给甚尔，希望他认识里面的东西。
“符箓。不知道什么功用，干脆烧了吧，说不定是恶咒一类的。”他露出坏笑，“如果是我的话就会这么做。”
“万一是烧掉才起效呢？”我说道，“该不会是你自己好奇效果吧。”
甚尔坦然点头。
我忍住同样的好奇，又翻来覆去看了一遍符纸，决定原样装回。现在麻烦已经够多的了，还是等以后再说。
“还是先放起来吧。”
他有点失望，却没再说什么。
“对了，你怎么跑到这儿来了？”
啊，我都忘了。
我从怀里掏出依旧红润的苹果，举到甚尔面前。
“慰问品，训练辛苦了。”
他没有嫌弃我的理由，接过苹果咬下一大口，含糊不清道：“这样啊。”
这时，我想起来出门前忘了洗苹果。
应…应该没事的，不会感冒相当于不会拉肚子。
“走吧。”他很快吃完一个苹果，苹果核随意扔到地上。
“喂！”我条件反射掏出帕子捡起来包好，虽然没素质的是他，可东西是我带过来的。
“不许增加别人的工作负担。”
他不以为意：“有什么关系。”
“冬天扫地很辛苦的，你没什么感觉，现在天气真的很冷。”
哈气很有说服力地顺着我的话不断冒出。
他耸了耸肩。
“训练结束了吗？”我回头看了看训练场，他们结束对练，整齐列成队伍。穿着深绿色武打服的人站在他们面前颇有气势地说着什么，看样子他是教官。
少掉一个人没有产生任何影响。
“再待下去也是和之前一样，不过是无聊透顶的家伙，被我打几次就不肯上来丢脸了。输给没有咒力的猴子，一两次是侥幸，次次如此可就好笑了。”
他嘴角上勾，露出尖锐的牙齿，眼里毫无笑意。
我不太喜欢那样的笑容，拉住他的袖子，一起往回走。
“回去吧。”
距离天黑还有很长一段时间，风依旧寒冷，吹得我难受，我自动靠近旁边的热源，甚尔顺手把我的手揣起来。
啊，赞美天然火炉。
我将另一只手也塞过去，两条胳膊滑稽地伸在同一侧，恨不得剩下的冬天都这样度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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