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只剩下琉璃灯的光晕,安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江沐走到他面前,仰头看着他,距离很近,他能看清她睫毛上的细小绒毛,能感觉到她温热的呼吸拂过他的脖颈。
“江沐,你……”沈辞的心跳有些快,不知道她要做什么。
“沈辞,”江沐忽然开口,声音带着点颤抖,却很清晰,“魏庸倒了,是不是以后……就都安稳了?”
“嗯。”沈辞点头,抬手想帮她理一理被风吹乱的碎发,“等秋后问斩,沈家的冤屈也能平反了,以后……都会好的。”
“那你……”江沐咬了咬下唇,鼓起勇气看着他的眼睛,“以后,你还会来看我吗?”
沈辞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又酸又软。他看着她眼里的期待和不安,忽然觉得,这几年的隐忍和谋划,都值了。“会。”他的声音很沉,带着千钧的重量,“只要你愿意见我,我天天来。”
江沐的眼睛一下子亮了,像被点燃的星火。她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看着他眼底清晰的自己,忽然踮起脚尖,飞快地在他唇上啄了一下。
那触感很轻,像羽毛拂过,带着她唇上的胭脂香,还有淡淡的酒气。
沈辞僵在原地,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他能感觉到唇上残留的温度,很烫,烫得他心尖发颤,烫得他连呼吸都忘了。
江沐吻完就后悔了,脸“腾”地一下红透了,猛地低下头,不敢看他,声音细若蚊蚋:“我……我不是故意的……”
她想往后退,却被沈辞一把拉住。他的力气很大,将她紧紧拽在怀里,低头看着她通红的耳根,声音沙哑得厉害:“再亲一次,好不好?”
江沐的心跳得像要炸开,却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沈辞的吻落下来时,带着不容拒绝的温柔。不再是刚才那样轻描淡写,而是带着压抑了五年的思念和牵挂,辗转厮磨。他的手轻轻托着她的后颈,动作生涩却珍重,仿佛她是世间最珍贵的宝贝。
琉璃灯的光晕落在两人交叠的身影上,温柔得像江南的春水。窗外的翠竹沙沙作响,像是在为他们伴奏,又像是在替他们保守这个甜蜜的秘密。
不知过了多久,沈辞才慢慢松开她。
江沐的脸颊红得像熟透的苹果,喘着气靠在他怀里,眼睛紧闭着,不敢看他。沈辞低头看着她泛红的唇瓣,心里像灌满了蜜糖,甜得发腻。
“江沐,”他的声音带着点喟叹,“你知不知道,我等这一天,等了多久?”
江沐摇摇头,又点点头,眼泪忽然掉了下来,砸在他的衣襟上,滚烫的。“沈辞,对不起……我以前忘了你……”
“不关你的事。”沈辞用指腹擦去她的眼泪,动作温柔得不像话,“是我没早点让你记起来。”
他把她搂得更紧了些,下巴抵在她的发顶,闻着她发间的兰花香,忽然觉得,这世间所有的美好,都不及此刻怀里的温软。
“以后,不许再忘了。”他低声说,带着点霸道,又带着点委屈。
“嗯。”江沐在他怀里闷闷地应着,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再也不会忘了。”
房间里又安静下来,只有彼此的心跳声交织在一起,像一首动人的曲子。琉璃灯的光渐渐暗了下去,窗外的月光却透了进来,洒在两人身上,像一层薄薄的银纱。
沈辞知道,他该走了,再待下去,怕是会忍不住做些逾矩的事。可他舍不得松开她,舍不得这片刻的温暖。
“我该回去了。”他终究还是开口,声音里带着浓浓的不舍。
江沐没说话,只是搂紧了他的腰,像只贪恋温暖的小猫。
沈辞笑了笑,轻轻掰开她的手,捧起她的脸,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明日,我来找你。”
江沐点点头,眼眶红红的,像只刚哭过的小兔子。
沈辞最后看了她一眼,转身拉开房门,快步走了出去。他怕自己再看一眼,就真的走不了了。
沈辞走出将军府时,夜风格外清爽,带着点草木的清香。秦忠在巷口等他,见他出来,笑着打趣:“公子,这宴席散得够晚的。”
沈辞没说话,只是摸了摸自己的唇,那里仿佛还残留着她的温度和香气。他的脸上带着抑制不住的笑意,连眼角的纹路都柔和了许多。
秦忠看着他这副样子,哪里还不明白,忍不住笑了:“看来,公子和江小姐……好事将近了?”
沈辞瞪了他一眼,却没真生气,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别胡说。”
话虽如此,他的心里却像揣了团火,暖烘烘的。他想象着江沐刚才脸红的样子,想象着她踮起脚尖吻他的勇气,忽然觉得,以前吃过的所有苦,都成了此刻甜蜜的注脚。
“走吧,回杏花巷。”他迈开脚步,脚步轻快得像要飞起来。
秦忠跟在他身后,看着他的背影,忍不住摇了摇头。自家公子,总算也有了点年轻人的样子,不再是那个眼里只有算计和复仇的沈辞了。
而将军府的房间里,江沐还站在原地,手抚着自己发烫的唇,脸上带着傻傻的笑。青禾从外面进来,见她这副样子,忍不住问:“小姐,您跟沈公子……”
“没什么。”江沐的脸又红了,却没像往常那样否认,只是走到窗边,看着沈辞消失的方向,嘴角的笑意怎么也藏不住。
月光透过窗棂,落在她发间的石榴花上,那是白日里沈辞给她别上的,此刻依旧鲜艳。她抬手摸了摸那朵花,心里像开满了桃花,温暖而明亮。
她知道,从这个吻开始,一切都不一样了。他们不再是需要藏着掖着的“朋友”,而是彼此心里都装着对方的人。
前路或许还有风雨,魏庸的余党或许还在暗处窥伺,但她不怕了。因为她知道,沈辞会牵着她的手,一起走下去。
就像此刻的月光,虽然温柔,却足够照亮彼此的路。
天牢深处,魏庸透过铁窗,望着外面的月亮,眼神阴鸷。
狱卒刚送来消息,说江慎摆了宴席,沈辞也在,席间与江家小姐相谈甚欢,俨然已是一家人。
“好,好得很。”魏庸低声笑着,笑声里带着说不出的怨毒,“沈辞,江沐……你们就尽情快活吧,三个月后,我会让你们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他从枕下摸出一把磨尖的骨头,那是他用吃剩的骨头一点点磨成的,锋利得能划破皮肤。他用指尖轻轻划过刃口,看着血珠渗出来,眼神里闪过一丝疯狂。
“等着吧……”他喃喃自语,“等着我从地狱爬回来,索你们的命!”
夜风吹过天牢的走廊,带着腐朽的气息,像无数冤魂在哭泣。而长安的月光,却依旧温柔地洒在将军府和杏花巷,仿佛从未察觉到这潜藏的杀机。
属于沈辞和江沐的甜蜜,才刚刚开始。而魏庸埋下的毒刺,也正在悄然等待着爆发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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