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风:“……”
允鹤一笑,眨眼:“逗你玩的。我什么时候去?”
“今日午后。”
“这么急?”允鹤眉角一扬,“好吧。知道了。”
武馆门口守卫森严,进出均需登记并出示腰牌,且外出又有严格时限,不得超过一个时辰。
再过七日就是会试之期,全国各地武举云集此地,足有上千人众,考期临近,里头却莫名出了命案,大理寺封锁了现场,已前后进驻三日有余,均摸不到什么蛛丝马迹。
考生被软禁在里头,渐而躁动,有了情绪,与门前守卫冲突不断。
允鹤拿了唐星羽的腰牌,正要进门。守卫对了登记时间:“不对,此处并未有你登记外出的时间。”
允鹤装作一脸茫然的模样:“我不知道啊,我是依足规矩出来的。”
“身上可带了可疑之物?”守卫麻利搜过他身,倒搜不出什么东西来,正打算放行,旁边一守卫走过来,仔细看了他的腰牌。
“你叫唐星羽?”
“不对,我见过那个唐星羽,不长你这样!”
允鹤暗里扶额:晁风这招一点都不灵光。装作没听到的继续往里走。
“等等,站住——”
“这人有可疑!”
“站住!不站住放箭了!”
允鹤无可奈何站定了,手指悄悄摸到腰际的锦囊,拈住一点点无忧花粉。
“转过身来!”
允鹤依言转身:“大人,我就是唐星羽。”扬手在他面前打了个响指。
淡色的粉末薄雾般散过去。
守卫连打两个喷嚏:“阿嚏,阿嚏——”
“刚什么情况?”转头,四周已空无一人。
允鹤一溜烟穿过侧廊,他头次使用这种花粉,不知效果如何,不时回望门前守卫,看他们没有要追过来的意思,心里方才定了。
这武馆建得很大,里头开辟了好几处练武的场子,罗列了各式各样的兵器。
还有练习骑射的马场。
正厅过去了,便有两个偏殿,供一众武子闲暇时候饮茶歇息之用。
允鹤一路走过去,看到偏殿里头黑压压聚满了人。
这些人三五成群,各自闲聊。其中不乏骂大理寺行事拖拉的声音。
允鹤站在门口观察了会,发现这些人多以地域口音而群分。其中数量最庞大的一群,当属右边偏厅角落里头的,足有三四十人。
这些人眉心缭绕着黑气,偶尔抬眼过来,看允鹤一眼。
允鹤转过脸,准备去看另一边练武场上的武者。
这时,一名壮汉走来,正好撞在他身上。
允鹤一个趔趄,倒退一步,正惊叹这人力气之大,抬头,却见那人眼睛朝上一翻,立马拉成冷血动物的竖瞳,浑身黑气一闪而过。
“你他娘的敢撞老子?!”
允鹤皱了皱眉,他忽然觉得,这妖不仅方向感不好,脑子也不太好使,脾气还特别差:“明明是你撞了我。”
“找死——”那壮汉伸手在允鹤胸前一探,抓住他的衣襟,扬手扔向练武场。
与此同时,他人也疾步冲过去,顺手抽出兵器架上一杆长枪,不等允鹤身形落地,抡起便往下砸去。
允鹤长袖一扬,鼓起风帆,往侧一掌借力,荡出三丈,凌空一个翻身落地。
底下蓦地一震。
却是那壮汉手中的枪砸到地上,把青砖都砸碎了两块。
这妖不仅脾气不好,力气还很大。允鹤在心中飞快下了个结论:不懂掩饰身份,暴虐,只会用蛮力,低等妖物。
壮汉一击落空,长枪马上横扫过来。
允鹤凌空一跃,侧身闪过,右手持袖箭,身在空中,朝那柄长枪锋刃一搭。
壮汉瞳孔猛然收缩,变成一条细缝,正要变招。
允鹤却陡然发力,以不到七寸的袖箭来了招四两拨千斤,锁住枪刃一个旋身!他拧着长枪飞速旋转。
壮汉虎口一震,崩裂开来,却没有血,只见得里头粉色的皮肉,依稀有什么东西挪动着。
长枪急旋,脱手而出,斜插在地上。
允鹤翩然落地,在看到他伤口瞬间,灵机一动,故意揭开左手袖口,让自己腕上被寄生的伤口气息渗透出来。举着左手:“朋友,息战。”
壮汉双手扶着膝盖,在地上不住喘气。他微侧着头,感应到允鹤身上气息之后,却不再出手,只是点了点头:“朋友……”
它们的眼睛不大好使,主要靠气味感知对方。允鹤飞快在心里,又记下一处特点,不动声色,在那壮汉身上留了个记号。
练武场上,时有武子切磋武艺。习武之人,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的人比比皆是,故而两人一番争斗,并未引起太多人瞩目。
允鹤继续一路走走停停,各处做下记号,日落之前,翻墙出了武馆。
落地之时,他忽觉得自己傻了:早知道翻墙进来便是,何必费这一番周折。
在墙外接应的晁风等了半日,方见他出来,迎过去:“怎么不走正门?”
允鹤“嗐”的一声,抱怨:“唐星羽的腰牌不管用,害我差点露馅了,还不如翻墙。”
晁风皱眉:“不可能啊……”
允鹤摆手:“守卫见过他,非说我俩样子长得不像。”
晁风奇道:“那你是如何进去的?”
允鹤拍了拍腰间的锦囊,得意道:“用你上次给我的花粉啊。你别说,真挺好用。”
晁风沉默片刻:“里头情况如何?”
允鹤轻描淡写:“有妖。”拍了拍自己的手腕,“就这种,被虫子寄生的。”长叹口气,“可惜了这些练武的举子,原本想着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没想到却给别人先当了货了。”
晁风锁紧了眉:“里头,妖有多少?”
允鹤想了想:“粗略估计数十人吧?五六十至少。”
晁风深吸口气:“不少。你可有一一留过记号?”
允鹤点头:“发现有异常的,都在他们身上留了一点神光。”
晁风单手握拳,用力一挥:“好,今晚便来给他们收尸!”
允鹤诧异抬眼:“今晚?怕是太仓促了,这些虫子,虽无多大能耐,聚合在一起,要对付起来却仍是麻烦的。”
晁风面沉如水:“我自有办法,今晚你只管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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